封薄言搖頭,「沒有,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
之前他們沒聊過這件事,主要是因為,兩人都不敢提。
「你是怎麼想的?你可以告訴我嗎?」葉星語爬起來問他,她一直都很想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可是她怕他恨爸爸,每一次都不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
封薄言看著她的臉說:「你爸爸曾給了我一樣東西,那樣東西,讓我意識到我爸也許是信任你爸的……」
他把晶片的事情告訴了她。
葉星語道:「我爸爸也說過,那天晚上他是最後一個到酒店的,他進去前,曾聽到有打鬥聲,後來他進去了,沒看到封競遠,他問封競遠呢,同伴說,他在另一個房間裡,喝醉了,之後他們叫我爸喝酒,我爸喝完人就斷片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他醒來的時候,身上有血,而封競遠……已經墜樓了……」
這些事封薄言都知道,葉世華跟他說過,所以一開始葉世華就說,讓他去調查,如果是他殺的,他會承擔責任。
如果不是,也請還他一個清白。
封薄言說:「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我正在調查,只是這件事太久遠了,證據有限……」
「徐若晚呢?」葉星語忽然想到了她,說:「我總覺得,她知道很多,她是不是還知道其它我們不知道的。」
「這件事我之前問過她,她說她不知道,她爸沒告訴過她。」徐朗死的時候,徐若晚才12歲,她對這件事不知情也正常。
「如果是徐朗撒謊呢?」
葉星語忽然想到了這個關鍵的人物,「你爸在美洲將一個U盤交給我爸,證明在他心裡,他是信任我爸的,如果他信任的人是徐朗,他應該將U盤交給徐朗啊,因為徐朗是他的特別助理,交給他,再由他交給你,不是更順理成章嗎?」
「他為什麼要繞一圈將U盤交給我爸呢?是否在他心裡,他是不信任徐朗的?」
這個可能,封薄言也有想過。
可是徐朗伴他長大許多年,一直對他很好,他很難去接受這個假設。
不過今日葉星語這麼一說,封薄言想,他該去監獄見見徐若晚了。
封薄言第二天就去監獄見了徐若晚。
徐若晚聽到封薄言要見她時,她正被一個女犯人按在水池裡,鼻青臉腫。
獄警將門打開,見怪不怪地說:「0231,外面有人要見你。」
徐若晚摔在地上,囚褲下的兩條腿全是血淋淋的傷口,在這兒,她每天晚上都會挨打。
她知道,是封薄言的指示,他要讓她將葉星語所受過的苦都受一遍。
她身體不好,無法像葉星語一樣還手,傷嚴重了,就送去醫療室治療,治療好了,又送回來遭受折磨。
見到封薄言,徐若晚眼睛亮了起來,楚楚可憐地說:「哥哥,我錯了,以前都是我的錯,你放我一馬吧,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你饒了我吧……」
封薄言坐在她對面,看著被她抓住的袖子,面無表情。
兩個獄警過來將她按回椅子上,「0231坐好,否則取消你的探視資格。」
徐若晚不敢造次了,老老實實坐回位置,目光期望地望著他。
封薄言面色淡淡,「今天過來,有幾句話要問你。」
「你說。」
「在美洲的時候,你是怎麼查到葉世華跟我爸那些證據的?」封薄言問她,目光落在她身上。
徐若晚哆嗦了一下,虛著嗓子說:「我不是說過了麼?我請求美洲那個警察帶我去查這件事的,後來我們在酒店查到了這個監控……」
「很簡單就查到了?」封薄言問。
為什麼他查了那麼久都沒消息,徐若晚去查就查到了。
總覺得這件事,也有點蹊蹺。
徐若晚哀愁地說:「我沒必要騙你,哥哥,儘管我做過很多壞事,可我從來沒傷害過你……」
這一點,她倒沒有說謊。
她沒傷害過封薄言。
可她心裡有怨恨,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我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喜歡了你,所以現在,你不讓我好過,哥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她爸爸害死了封伯伯,你跟她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
封薄言不想聽她說這些,問道:「你爸死前有沒有告訴你什麼事?」
徐若晚顫著一下,啞著聲音說:「我爸只讓我好好跟著你,他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
她故意說這些話凌遲封薄言的內心。
說他是個不守承諾的小人。
封薄言卻聽出了她話里的心虛,長眸微微一眯,「你在撒謊。」
徐若晚微頓,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仰起脖子說:「我為什麼要撒謊。」
「這要問你,你爸當初跟你說過什麼?」
「沒有。」她否認。
封薄言看了她一會,輕聲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不說,那你……」
話他沒說完,但徐若晚聽得出來,是威脅的意思。
如果她不說,她的命大概會終結在這裡。
她忽然像瘋了一樣喊起來,「封薄言,你這個人渣!你答應過我爸爸,你會好好照顧我的,可現在你卻為了葉星語把我關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不僅叫那些女犯人每天折磨我,現在還威脅我,你對得起我爸爸嗎?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我說過,這一切都是你的選擇。」這是封薄言最後一句話。
他當初給過她機會。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不過就因為她一直進尺,封薄言反而開始感覺奇怪了。
按照徐若晚的性格,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後,大概率會答應在美洲生活的,那樣她仍然榮華富貴,可她為什麼非要劍走偏鋒回來害死葉世華呢?
只怕是,徐若晚這邊還有其他秘密。
*
封薄言一走。
徐若晚又被女犯人給打了。
她跪在地上,流著淚求饒,「你們別打了,我求你們了……」
女犯人沒有理會她的求饒,隨便找了個理由抓著她的腦袋撞在牆壁上,直將她撞得頭破血流。
徐若晚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昏迷中,她想起了半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