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告訴她,她協助警方有功,稍後會給她頒發好市民獎。
封薄言走過來,面上,結著一層冷冷的霜。
大隊長微微有些詫異,「這位先生,你是?」
「我是她先生。」封薄言冷聲回答,嗓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葉星語皺了皺眉。
她沒想到,封薄言竟然回來了。
這件事她完全沒告訴他,也沒讓林錚知道,她說過,不想再欠著他了。
「這件事,為什麼沒告訴我?」等大隊長走後,封薄言看向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葉星語知道,他生氣了。
但是她不在意,勾了勾唇,淡淡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封薄言臉色一沉,渾身充滿了戾氣,一把就將她拉到了身前,「事情這麼大,你不用告訴我?」
可是,他拉到了她受傷的手臂。
葉星語疼得「嘶」了一聲,小臉皺成了一團。
封薄言看她表情不對勁,目光移到她肩上那件黑色外套上,一把拿開了。
底下的袖子已經被血浸染成了紅色。
封薄言臉色變了變,「你的手受傷了?」
他趕緊吩咐一旁的林錚,「讓家庭醫生過來。」
林錚剛想應話,葉星語淡淡道:「不用了,已經叫救護車了,估計馬上就來了。」
封薄言的臉繃得緊緊的,近乎冰冷地瞪著她。
後來救護車來了,查看了葉星語的傷勢,給她簡單包紮了一下。
和警方道別後,葉星語要跟著救護車去醫院,一道黑影忽然籠罩下來,等葉星語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封薄言抱了起來。
她蹙眉,「你把我放下來。」
「閉嘴,都傷成這樣了。」封薄言的嗓音啞啞的,抱著她上了救護車。
葉星語把頭扭開,不想跟他說話。
封薄言把她的臉扭回來,讓她跟他面對面說話,「是誰把你手臂傷成這樣的?」
葉星語笑,「當然是你那個好妹妹啊。」
「你們在工廠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然後就跟警方在一起。」
葉星語仍然是笑,臉色蒼白卻也嫵媚,「你該去問問警方。」
葉星語已經有些期待,封薄言從警方那裡了解到真相,會是什麼表情了。
醫院到了。
封薄言沒再問了,強勢把葉星語打橫抱了起來,走進醫院裡。
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
葉星語不喜歡,皺眉道:「你放開我。」
封薄言沒搭理她。
葉星語說:「我傷的是手臂,不是腿,我可以自己走。」
封薄言沉著臉一句話都沒應她,直將她抱進病房裡,才把她放下來。
醫生過來給葉星語處理傷口。
傷口有點深,得縫線,葉星語被打上了麻藥,躺在病床上縫針。
封薄言站在邊上,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傷口,就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一會後,線縫好了,醫生給她的傷口貼上一塊紗布。
葉星語很累,躺在床上,沉沉閉上了眼睛。
等她睡著後,封薄言給她被子,從病房裡出來。
林錚已經在外面候命了。
封薄言腳步不停經過他,吩咐了一聲,「去警局。」
「是。」林錚開車送封薄言去警局。
從警局那邊了解到一切真相,封薄言的臉森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一切的真相水落石出。
原來徐若晚,當初是真的故意刺激葉世華的。
他聽到那句「最好的一個死,一個瘋」眼眸里戾氣環繞,冷聲吩咐林錚,「派兩個人到裡面去照顧一下她。」
林錚當然明白,照顧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低頭應下了,「是。」
*
回到醫院,葉星語還在睡。
封薄言走過去,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慢慢地,他蹲下身子去,冰涼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小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這麼多苦。」他將她的手拉過來,貼在自己的臉上,「餘生,我都會對你好……」
他還記得她那時候瘋了一樣的鬧,她說徐若晚害了她爸,她要去找她報仇。
可是他,為了守住那個秘密,也念在徐父對封父的救命之恩,一直不願處罰徐若晚。
就因為那一念之差,將他們的感情推到了絕地,走到了今天這般破碎的局面。
她現在,寧願以身涉險,也不願再請求他的幫助……
「星寶……」封薄言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愧疚到了極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星語醒了過來,看到頭頂的男人,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夢裡,她又見到了她爸爸。
她流下了眼淚,對著房頂蒼涼地說:「爸,我為你報仇了……」
封薄言身子一僵,抬起眸看她,「星寶,你醒了?」
他擦掉她眼角的淚。
這是喜悅的淚水,纏繞在葉星語心中多時的鬱氣,終於開始消散了。
她神色平靜,看了封薄言一眼,「你怎麼回來了?」
她語氣淺淡。
封薄言看了她一會,說:「我那時聽到徐若晚派人在醫院盯著傑西卡,心裡就在擔心,就回來了。」
「林錚告訴你的?」
「嗯。」封薄言頷首。
葉星語一點都不意外,林錚是封薄言的人,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葉星語就把他當作保鏢來用,反正免費的。
「聽到你失蹤的消息,我心裡很擔心。」封薄言握著她的手,像是怕嚇到她,輕聲言語,「現在看到你沒事,我放心了。」
葉星語笑了笑,「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
這句話聽起來很平靜,可是疏離到了極點。
她的意思是,她每走一步都有她的打算,不會再依賴任何人了。
封薄言心裡產生了一股恐懼,總覺得報完仇的葉星語,變得更加的疏離了。
他感到莫名的恐慌,將她抱住了,力氣大得近乎要勒斷她的骨頭。
「星寶。」他輕輕喊她的名字,聲音那麼低,那麼沙啞,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說:「整件事我已經清楚了,對不起,以前是我做錯了。」
葉星語聽了這句話,沒什麼反應。
她任由他抱著,除了骨頭被勒得疼,也沒別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