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近寒陰惻惻地笑,「好啊,騙我來這B超,結果埋伏我,葉星語,不是我不想你活,而是封薄言不想你活,你要怪就怪他吧。」
他拉動了保險栓。
那瞬間,葉星語只覺得一股寒流從頭籠罩下來,傳到了四肢百骸。
她得死了吧?
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時間變得很慢很慢,葉星語的大腦忽然生出了奇怪的勇氣,就是那一刻,她忽然跳起來推了封近寒一下,然後就跑了。
封近寒震了震,扣動扳機。
子彈的風聲從耳邊擦過,葉星語聽到了「砰」地一聲,子彈嵌入體內。
應聲倒地的,是封近寒的身體。
就在剛剛,封近寒開的槍,打偏了,而前方的門打出了一槍,正中封近寒眉心。
他倒在地上。
一道高大的黑影從拐角處跑來,將她擁進了溫熱的懷抱里。
她怔怔的,聞出了熟悉清洌的味道。
是封薄言。
看到他的臉,她眼眶一熱,身子軟了。
封薄言抱起她,臉色如寒霜一樣冷,「將他們全部處理掉!」
一聲令下,後邊的警察全部跑出來,以極快速的速度將他們全部制服了。
葉星語驚嚇過去,暈倒在他懷裡。
封薄言抱起她,臉色陰沉地吩咐,「快去叫醫生過來。」
他們剛好就在醫院裡。
葉星語被送進了病房裡,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
他高大的身影坐在病房邊,寬厚的掌緊緊握著她的小手。
直到醫生說,孕婦和孩子都平安時,他的瞳孔明顯猛縮了一下,「她真的懷孕了嗎?」
到這一刻他也有點不敢相信是真的。
葉星語……
真的懷孕了?
「是的,您太太懷孕了,這是今天做的B超單,孩子已經16周了。」醫生將報告單遞進他手裡。
封薄言接過去,看了很久,才看清了單子上的黑字。
懷孕16周。
體重約110克。
他呆呆的,又問:「16周是多久?」
「四個月。」
封薄言的心,一下子就被這句話擊中了,湧入了許多奇異的情緒。
他一直以為她是很難懷孕的,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她就懷孕4個月了。
他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眉目里湧現出了化不開的柔。
葉星語醒來的時候,聽到封薄言跟雲姨在說話,「雲姨,湯你放下,先出去吧。」
「先生,還是我來吧。」雲姨回答。
封薄言道:「不用了,她還沒醒來,先盛出來湯等下會涼掉的。」
葉星語看了眼她所在的房間,原來她已經回到樾園了。
「太太,你醒了!」恍惚間,耳邊傳來雲姨的驚呼。
接著是封薄言的俊臉,他看到她醒來,趕緊伸手過來扶她,「人怎麼樣?」
「還好。」昏迷了一下午,腦袋還有點昏沉沉的,葉星語伸手按了按。
封薄言立刻緊張道:「頭痛?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是,就是有點昏沉。」葉星語回答,看向了他。
「可能是睡久了。」封薄言往她後背塞了兩個枕頭,讓她坐好,然後拉著她的手問:「肚子餓不餓?先喝點湯,我讓雲姨去端晚飯。」
「雲姨,你去把晚飯端上來。」他吩咐雲姨。
「好好好。」雲姨笑著走下去了。
葉星語剛醒來,人木木的,她呆坐在床上。
封薄言舀出了湯,端到她面前,動作很輕柔地說:「寶寶16周了,醫生說寶寶和你都很健康。」
葉星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抬起頭來看他。
封薄言的笑容絢爛得像陽光,「你懷孕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雖有些苛責,可實際心裡是非常開心的。
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他心裡歡喜極了,除了開心還是開心。
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從此以後再不會放開她了。
「本來想等以後和好再告訴你的。」葉星語過了一會才說。
封薄言猛地將她抱住了,葉星語一怔,就聽到他說:「你有了我的孩子,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葉星語被他這句「不會再分開了」嚇得心漏掉一拍,看向他,低聲問:「你不怪我瞞著你?」
「下不為例。」
葉星語吃完晚飯,封薄言確認她沒事,便出去了。
他陪了葉星語一天,到這一刻,終於有時間去處理封近寒的事情了。
其他保鏢都被帶去警署了,獨獨封近寒,被留了下來。
封薄言去到地窖里,門打開的時候,封近寒抬眉看向光亮處,他滿臉都是鮮血,卻不膽怯,看著封薄言笑。
封薄言看不得他笑,面無表情走近,修長的手裡拿著一柄槍,一拉保險栓,子彈打在他膝蓋上。
封近寒臉色一變,心疼得幾乎停頓,他瞪著眼看封薄言。
封薄言笑,「怎麼笑不出來了?你不是很喜歡笑嗎?」
封近寒咬著牙說:「成王敗寇,我認了。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葉星語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還不好說呢。」
到了死亡這一刻,他還在挑撥離間。
封薄言眉峰微微一凝,扣動扳機又給了他一槍,「到了死前還在挑撥離間,死性不改。」
封近寒疼得臉色發白。
處理完封近寒,封薄言坐車回了樾園。
葉星語在一樓的客廳里看電影,今天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有點害怕,現在睡不著。
「怎麼還不睡。」封薄言走進別墅里,看到她還沒睡,眉峰微微一蹙,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葉星語看到他,鬆了一口氣,「我睡不著。」
「怎麼睡不著?」他走過來抱住她。
強烈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身子有些發抖,「上午那一幕總是在腦子裡回放,有些難受。」
「已經處理掉他了,以後都不用再擔心了。」封薄言抱緊她,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葉星語愣愣的,「你處理掉他了?他已經……死了?」
「嗯。」
葉星語的心不由自主縮了一下,「那……他死了,他家人會不會找你麻煩?」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封近寒死了,封二叔一家會記仇。
封薄言淡淡道:「我們兩家,一直就沒有友好過,以前是暗流洶湧,現在不過是擺到明面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