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語走近她。
她……
真的就是照片裡那個女人。
葉星語看了眼床頭的病患名字,寫著「徐若晚」三個大字。
那瞬間,葉星語的心像是墜進了谷底,傳來悶悶的迴響。
原來都是真的。
真有一個叫徐若晚的女孩。
樾園旁邊那棟粉色洋樓,是她曾居住的地方。
而封薄言給了謝青岑那麼多好處,只是為了救這個女孩……
怪不得他一直都不肯說要謝青岑的孩子做什麼。
他要救這個女孩,怎麼會告訴她呢?
如果她知道他心上有這樣一個女孩,她又怎麼可能會執迷不悟地心動呢?
失神之際,病房門被人推開了。
沈清越走了進來,看見葉星語站在病床前,愣了愣,有些訝異,「嫂子……」
葉星語扭頭,看見真相後的她臉上並沒有驚悸,而是失望和迷茫。
「嫂子,她需要靜養,我們出去說話吧。」沈清越看了眼徐若晚,她安安靜靜睡在那裡,像一尊美麗的睡美人。
沈清越知道葉星語肯定有話要說的,沒說什麼,走回了科室。
辦公室里。
沈清越給葉星語倒了一杯茶,「嫂子,你喝點茶。」
葉星語接過茶,抬眸望他,「沈醫生,樓上那個女孩子,是誰?」
沈清越沉默了片刻,「她叫徐若晚。」
「她和封薄言是什麼關係?」
沈清越不答反問:「嫂子,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誰通知你的?」
「你別管我怎麼找到這裡的,你告訴我,她跟封薄言是什麼關係,就好了。」她就想知道這個。
沈清越坐在辦公桌後面,看了葉星語一會,才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叫徐若晚,在國外留學,幾年前的一天,三哥忽然抱著她回國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植物人了。」
「她是封薄言以前的女朋友?」葉星語捏著手,臉色有些蒼白。
沈清越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很黑,縈繞著不安。
沈清越說:「我沒跟她接觸過,不是很清楚,三哥也沒說。」
「但是他投了很多錢,組織醫療團隊救她是嗎?」
「這一點是的。」沈清越沒有騙她,徐若晚是再生障礙貧血,又是特殊血型Rh陰性血,需要長期輸注血液製品。
組織醫療團隊,是為了研製出能救活她的藥品。
聽完沈清越的話,葉星語沒說話。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她第一次受傷後,封薄言知道了她的血型,之後就一直對她很不錯。
有幾個晚上,封薄言甚至親自端牛奶給她喝,她當然是很開心,沒任何懷疑就喝下了。
之後她就斷片了。
每次都是喝完牛奶,她就什麼意識都沒了,後來發生了四五次,某一天,她發現她的手臂上有好幾個針眼。
她當時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封薄言。
封薄言很平靜地告訴她,應該是蚊子咬的。
他那麼說,葉星語就沒懷疑他,可那段時間,她的身體特別虛弱,有時走著走著就感覺眼前發黑,好像貧血一樣。
現在反應過來,她在想,封薄言當時是不是抽她血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對她忽然轉變得很好,是因為她的血可以輸給徐若晚?
離開醫院後,她走去了湖邊,在一張石凳上坐下。
低眸,手上是封薄言送她的粉鑽手鍊,想到粉色原本是徐若晚喜歡的,她伸手扯了下來。
可怎麼都扯不下來!
她扯了好一會,將手腕磨出血痕了,才放棄了扯手鍊,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裙子裡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手機響了。
是封薄言打來了電話。
他去了美洲五天,終於想起給她打電話了。
葉星語看了手機好久好久,終於,按下了通話鍵。
「在哪?」封薄言剛剛回到樾園,沒見到葉星語,打電話問她。
葉星語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見到她了。」
「什麼?」封薄言沒聽清。
「我見到徐若晚了,就在沈醫生的醫院裡,頂樓。」葉星語一字一頓地說,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攤牌。
聽到徐若晚三個字,電話那邊的封薄言沉默了。
兩人都沒說話,許久,封薄言問:「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你管誰告訴我的呢?總之,我是見到她了,還有那棟粉色的小洋樓,我進去了,我觸碰了你的禁地,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你別過來。」葉星語現在不想見到他。
她很生氣,怕見到了他,會情緒失控打他撓他。
「我不過去,你回來,我現在在樾園。」他剛到家,臉色疲憊蒼白。
「我不回去,你別來找我,我要靜一靜。」她現在整個人都很亂,將電話給掛斷了,隨後關了機,不想接到任何人的電話。
樾園。
封薄言被掛了電話,臉色不是很好。
他去了美洲五天。
警方提供的案件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封競遠死在18年前,那一年,酒店設施不夠完善,走廊上沒有監控。
他派人去酒店查了查,那裡也沒有什麼線索。
封薄言很失望。
可同時,心裡竟然有小小的慶幸,因為他也害怕查出點什麼,萬一葉世華……
幾年前他拼了命追蹤真相,可臨了要到終點的時候,他開始不想知道了,或許糊塗下去,他才能幸福……
他去了美洲幾天,葉星語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他。
封薄言有些生氣,但想到兩人之前吵架了,他還是耐下性子給她打了個電話。
但是葉星語說,她見到了徐若晚。
徐若晚,是一個封薄言永遠不想告訴葉星語的秘密,如今卻避無可避了……
他給沈清越打了個電話。
沈清越將今天的事情都告訴了封薄言,末了,問道:「三哥,徐若晚到底是你的誰?初戀?小情人?」
封薄言沒有回答,問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沈清越道:「老樣子,不過最近老嚴那邊的技術有突破了,藥已經研製出來,送去檢驗了,如果沒問題,就可以給徐若晚用了。」
封薄言安靜了片刻,「她……還能醒過來嗎?」
「不好說,要看藥的成果了。」前面已經研製很多年了,都沒見效,誰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