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太陽落山,雲姨上來喚醒她,「太太,已經六點鐘了,該起床了,先生說他晚上要回來。」
「啊?」葉星語悠悠醒過來,「他回來幹什麼?」
「回來吃飯呀。」
葉星語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開心。
雲姨問:「太太,你不高興先生回來呀?你以前不是總盼著他回家嗎?怎麼現在先生經常回來,你反而不開心了?」
「情況不太一樣了。」葉星語垂著眸子。
「哪裡不一樣了?我看先生現在對太太好多了,下午還特意讓人送了很多名貴補品回來。先生說,你最近貧血,要多給你燉營養品補充身體,他其實很關心你的,就是可能不太會表達……」
「雲姨,你真的覺得他關心我嗎?」
「很關心。」雲姨實話實說,「最近太太住院,先生按時按點給我打電話,讓我準備您愛吃的菜,每天都去醫院陪護,這還不叫關心嗎?」
葉星語也覺得,他最近很關心她。
這三天,都是他在醫院照顧她,她讓他不用來,他也不聽,還將工作全部帶來了醫院,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工作,她躺在床上玩手機,兩人互不打擾,卻沒有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了。
似乎她出車禍後,封薄言就將她當成了一個小孩,不再總是凶她了,變得更有耐心了。
葉星語的心情有點複雜。
她是想拒絕封薄言回榕九台來,可是想到他這三天的照顧,她又有點不忍。
雲姨說,今天空運來了一條小金槍魚,她不會處理,讓葉星語去處理。
葉星語想了想就去了。
這玩意她之前學過,將最好的部位切成一片一片,鋪在冰上,生食。
魚頭魚脖切開烤了一下。
封薄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站在廚台上,纖細的手拿著一隻火槍在烤金槍魚,眉目恬靜溫順。
似感到了有人在看她,葉星語抬起頭來,就跟封薄言對視了。
他站在門口,穿著一襲肅黑西裝,整個人矜貴耀眼。
兩人對望著。
「太太,小心!」直到雲姨的聲音響起,葉星語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拿著火槍。
她關掉了火槍。
封薄言快步走了過來,「沒事吧?」
「沒事。」她剛只是忘了關而已,並沒有被噴到。
封薄言皺著眉,「弄火的事情要注意點,要不然就不要使用火槍了,用烤箱烤也一樣。」
「烤過了,是再用噴槍噴一下更好吃。」葉星語回答著,將魚頭擺好盤,「你去休息一下,等會叫你吃飯。」
「好。」封薄言沒說什麼,抬腳出去了。
雲姨幫著葉星語弄其他的菜,最後做了四菜一湯。
葉星語說:「雲姨,今晚菜很多,你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雲姨是個醒目的,知道先生跟太太最近關係不好,儘量讓他們獨處去感情升溫,她連連擺手,就是不肯留下來。
葉星語只好作罷,給了她一塊金槍魚肉,「雲姨,這個魚今天是最新鮮的,回去記得吃掉它。」
「好,謝謝太太。」雲姨解下圍裙。
葉星語送她出來,然後去叫封薄言吃晚飯。
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修長的手指撐在英俊的側臉上,神情疲憊。
葉星語可以理解。
最近她住院了,霍雲珠也住院了,他還有集團的事情要忙,一天跑好幾個地方,可想而知他的辛苦。
見他睡著,她沒說什麼,輕輕蹲下小身子,凝視他俊美的臉龐。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望著他。
「在看什麼?」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底紅血絲明顯,卻笑了笑,分明在逞強。
葉星語愣了愣說:「在考慮要不要叫醒你。」
「我沒睡,就是閉著眼睛在休息。」他望著她柔美的小臉,神情溫柔下來。
「最近很累麼?」
「還好。」他嗓音溫沉,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這的傷現在還疼嗎?」
她腦袋上還貼著紗布,每天都需要擦藥,過2天要回醫院複診。
「現在不疼了。」葉星語柔聲回答。
「還會頭暈嗎?」
「不會了。」她恢復得算是不錯的,這次車禍並沒有那麼嚴重,就是失血過多,所以貧血,臉色蒼白。
「可以吃晚飯了。」她說。
「好。」他應了一聲,往廚房裡走。
葉星語想,他這麼累,其實不應該過來的,等下吃完飯還要回樾園,這不折騰死了麼?
不過她沒說出來,跟進了廚房,給他舀了一碗湯。
封薄言夾了一塊金槍魚肉吃進嘴裡,然後點了點頭,「挺好吃的,這是你處理的?還是雲姨?」
「是我,雲姨不會處理完整的金槍魚。」葉星語略驕傲地回答。
封薄言看了她一眼,她眼睛亮亮的,封薄言忍不住就笑了,「你怎麼會的?」
葉星語眨眨眼,不好意思說。
「為了我特意學的?」封薄言猜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葉星語詫異。
封薄言勾勾唇,「有一次我從國外回家,你不在家,雲姨告訴我的。」
葉星語臉紅害羞。
雲姨怎麼這樣啊?總是把別人的秘密說出去。
以前跟封薄言住的時候,她發現他好像挺愛吃金槍魚的,但是雲姨不會處理,每次都是隨便處理一下,很浪費食材和好的部位。
後來葉星語就去請教了米其林餐廳的大廚。
為了學這個,她每天都跑去米其林餐廳呆一兩小時,幫著大廚幹活,後來大廚被她感動,才教她的。
以前倒追做的那些蠢事,現在被他提起,就有種社死的感覺,她鼓著嘴沒說話。
封薄言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害羞了,笑了笑說:「其實做了也沒什麼,你乾的那些糗事難道還少嗎?」
葉星語更加害羞了。
那些事,真的就是挺無腦的。
那時候就才20歲吧,情竇初開就是挺愚蠢的,比如假裝打電話給他,然後說不好意思打錯了,接著就打探他在幹什麼,要是他肯說在哪裡,她就馬上跑去偶遇,要是他不肯說,她就只能作罷。
有時候,她會跑去封華集團外面,找個咖啡廳喝東西,一邊等等看,看能不能等到他下班從集團出來。
但是封薄言是個大忙人,經常國內國外飛,她又沒有他的行蹤,所以要找到他很難。
然後他回家,她就老故意去他面前晃悠,一會去書房給他送個水果,一會送杯茶,還穿著那些清涼的睡裙。
她以為自己處理得很隨意,可實際封薄言心裡門兒清,對她的小心機一清二楚,經常皺著眉看她,冷聲命令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