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葉星語不要,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
「你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麼?」
「你肯定就是裝著說幫我洗澡,等會洗一洗你就要……」
封薄言皺著眉,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在你心中,已經禽獸到這個地步了?」
葉星語抿著唇沒說話。
封薄言皺著眉,終於還是沒說什麼,扶她坐在椅子上,出去了,「那你自己洗吧,我在門口等著,別摔跤了。」
葉星語看著他走出去,將門關上,沒說什麼。
她慢慢脫掉自己的衣服。
光是脫掉衣服,就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等到沖澡的時候,就發現真的沒力氣了,有點貧血缺氧的感覺,她靠在牆上,弱弱喊了一聲,「大叔……」
門被推開,封薄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見她光溜溜靠在牆上,嘆了一口氣,「我都說了,你沒力氣洗的。」
「你頭部受傷了,失血過多,現在屬於貧血狀態。」
葉星語無力地說:「忽然就感覺貧血了一樣,渾身沒力,好難受。」
「躺久了,忽然起來就是這樣。」加上貧血,很容易昏厥。
封薄言沒有罵她,不顧身上的深色襯衣輕柔摟住她,讓她靠在他懷裡,拿花灑給她慢慢洗澡。
葉星語虛弱,也臉紅,全程不敢說話,但是看著水花濺濕了他的襯衫,還是有些訝異。
他一直是潔癖很嚴重的人,沒想到為了她,連衣服濕透了也一聲沒有吭。
全程很安靜,只有水花的聲音。
封薄言很快幫她洗好了澡,用一條大浴巾裹著,抱出了洗手間。
幸好這是高級單人房,要是碰到那種多人房那就尷尬了。
封薄言將她放在床上,拿毛巾輕柔地擦乾淨她身上的水珠,她纖長的睫毛抖了抖,臉色白裡透紅。
封薄言並沒有察覺她的害羞。
她身上有七八處淤青,封薄言的毛巾擦到那些淤青時,動作頓了頓,眸光有些暗,「摔得這麼嚴重。」
之前她沒洗澡,他都不知道她身上有這麼多傷口。
「車禍嘛,有點傷正常的。」葉星語看得比較開,覺得挺正常,也算幸運了,並沒有傷筋動骨。
封薄言看了那些淤青一會,沉聲道:「以後不許自己開車了,出門讓司機送你。」
葉星語心想哪有以後啊?他們都要離婚了。
但臨時她又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出聲問:「那輛保時捷怎麼樣了?」
「報廢了。」
葉星語有點可惜,那她以後沒車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沈城。
封薄言看她情緒低落,溫聲道:「等你好了,我再送你一輛。」
葉星語搖搖頭,「不用了。」
她再沒資格收他的禮物了,以前因為是夫妻,收他的禮物就沒關係。
以後都是陌生人了,再收就說不過去了。
封薄言給她的淤青塗上藥膏,然後穿好衣服,蓋上了被子,「睡覺了。」
洗了個澡,葉星語耗光了所有力氣,已經很困了,倦怠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後半夜,她一直喊冷。
封薄言在旁邊的桌上處理文件,聽到她的話,望了過去。
葉星語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她最近失血過多,怕冷是正常的。
封薄言放下文件走過去,她的手腳一片冰涼。
他坐到床邊,將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摟在懷裡輕輕哄著,像哄孩子那樣。
葉星語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下意識依偎過去,像以前一樣,靠在他溫熱的懷裡沉睡。
她喜歡封薄言的懷抱。
有淡淡的雪松香,讓她感到寧靜和安心。
一夜過去。
第二天,葉星語在封薄言懷裡醒來,大眼睛充滿了茫然,「你怎麼睡在這裡?」
他跟她睡在一張床上,高級病房的床有1.5米,足夠睡兩個人。
封薄言抱她在懷裡,嗓音沙啞道:「昨晚你一直喊冷,我抱著你哄了一夜。」
葉星語有點臉紅,沒說話。
封薄言同樣沒說話,沒有放開她,就那麼靜靜抱著,兩人都感到溫情和安寧。
後來是電話鈴聲打破了安靜。
封薄言接了起來,對方說了幾句,他「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葉星語心想應該是霍雲珠知道她出車禍的事了,讓他過去。
她垂下眸子,輕輕鬆開了他。
可沒完全鬆開,封薄言就重新抱緊了她,抱得很緊。
葉星語怔了怔,輕聲道:「幹嘛?」
「我媽讓我過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再來看你。」他開口。
葉星語唇動了動,只有一句輕輕的:「嗯。」
除了這個字,她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出了車禍後,封薄言救了她,又那麼盡心盡力照顧她,她實在說不出那些拒絕的話,又或者應該說,她心裡是捨不得他的。
所以她暫時不想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了,就這樣吧,當做最後的貪戀。
封薄言離開了。
許牧送來了營養的早餐,都是搭配好的,補血的。
「太太,這些早餐是先生特意吩咐雲姨做的,先生很關心你的。」許牧給封薄言刷好感。
葉星語笑了笑,乖巧將早餐吃下了。
吃完飯,許牧去忙了,葉星語沒什麼事,躺在床上休息。
有人敲了敲病房門。
葉星語以為是護士,喊道:「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謝青岑。
她手裡捧著一束藍色妖姬。
傳聞中,藍色妖姬是送給小三的,所以看到那束花,葉星語的臉色不太好。
「星語,我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她捧著花走進來,看到葉星語躺在病床上包著腦袋慘兮兮的樣子,笑得巧笑倩兮。
「謝小姐,我們的情誼好像沒好到這個地步吧?」葉星語臉色蒼白,實話實說。
「在我心裡,我早就將星語你當成了妹妹。」謝青岑說著,走進來將手裡的花放在床頭柜上,「聽說你這次之所以會出車禍,是沈城的報復?」
葉星語看著她,「是不是你指使他這麼做的?」
「怎麼可能是我指使的?你忘了嗎?他之前綁架過我呀。」謝青岑眼神真誠。
這件事確實沒有證據。
葉星語抿了抿唇,「那你走吧。」
她沒什麼跟她說的。
但謝青岑怎麼肯這樣就走?她坐了下來,掃了掃裙子上的灰塵說:「伯母這兩天情況越來越好了,都能下地散步了。」
葉星語沒說話,等著她下文。
果然,她不用問,謝青岑就開始說了,「伯母還說,過兩天親自陪我和薄言去拍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