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哥哥為什麼會在這裡？

  池妄走得急，到放門口時，壓了壓情緒，輕輕打開了門。

  房間裡溫暖舒適，空氣里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像是少女身上的香氣。

  床邊留著一盞小燈，燈光淺淺柔柔地灑落在鵝黃色的被褥上。

  姜幼以前是沒有開燈睡覺的習慣。

  池妄有時工作繁忙，經常大半夜還靠在床頭看文件，姜幼總是嘟囔他，然後把臉埋進被子裡，側身抱著他的腿，像是冬眠的樹懶一樣，黏在他身上。

  姜幼怕冷，池妄身上熱乎，她總喜歡貼著他睡。

  池妄望向床上拱起的一小團，關上門，放輕了腳步進去。

  也許是習慣了開著燈，也有可能是怕黑。

  小姑娘面朝光源，沒有安全感似的，蜷縮著身子，抱著池妄給她買的史迪奇，半邊臉都陷在枕頭裡。

  茶色長髮散落了一枕頭，在燈光下毛絨絨的。

  池妄慢慢在床邊坐下，目光柔軟地望著她，撫開她臉上的軟發。

  手指驀地一頓。

  女孩兒微微撅著唇，睫毛沾著淚珠，眼角還有未乾的淚漬，嬌嫩的小臉被淚水打濕。

  她已經睡著了，但顯然是哭著睡著的，夢裡還在流淚。

  池妄眸色晦暗，作為把她弄哭的罪魁禍首，他心裡自然是懊悔，坐在床邊倀悔了許久，抬手觸碰到她濕濕軟軟的臉蛋，指尖不受控制的輕顫。

  一邊心裡擰著疼，一邊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咸澀的淚水，浸泡到池妄手上細小的傷口，輕微的刺痛，像是對他的反噬。

  池妄摸了摸姜幼的額頭，姜幼的體溫明顯比池妄要低，但他自己發著燒，摸不太出來，他不放心，拿來溫度計給她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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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妄鬆了口氣，給她掖好被子，正要轉身出去，身後傳來綿軟的一聲。

  「哥哥……」

  池妄腳步一僵，衣擺被微弱的力道拽住。

  姜幼沒有醒，似乎被噩夢纏住，嘴裡不依不饒地喊著「哥哥」。

  池妄平時最愛聽她喊這聲「哥哥」，小姑娘每次叫他又羞又怯，總能讓他心馳蕩漾。

  此時她委屈巴巴的叫喚，像極了夜裡被遺棄的小貓，聽得池妄心裡一抽一抽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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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這裡。」池妄心軟得一塌糊塗，轉身握住姜幼的小手。

  姜幼卻像抓住救命稻草，無意識地把他往自己身邊拽。

  池妄被拽的猝不及防往下跌，差點壓在姜幼身上。

  呼吸相抵，池妄的薄唇幾乎貼在姜幼的鼻尖。

  少女溫軟的體香，縈繞進池妄的鼻息間，他呼吸不由沉重，撐著床沿就要起來。

  姜幼卻勾住他的脖子，緩緩睜開了眼，「哥哥……？」

  池妄僵硬地垂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池妄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平靜下來，不言不語地跟姜幼對視。

  姜幼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池妄就在眼前，還離得這樣近，望著池妄英挺的眉眼，姜幼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夢裡她不用害怕池妄了，想做什麼都可以做，她用力抱緊了池妄的脖子，委屈的喊，「哥哥……」

  池妄「嗯」了一聲，摸著她的腦袋，「哥哥在。」

  姜幼忍不住哽咽，「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頂嘴了，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小聽話，哥哥能不能別趕我走……」

  最後幾個字，她帶上了哭腔，聽得池妄心疼不已。

  「哥哥說得都是氣話。」池妄抬起手指給她擦眼淚，「你不知道在哥哥心裡，有多希望小小一直能留在哥哥身邊。」

  姜幼看傻了眼。果然哥哥的溫柔只有夢裡才有，現實中的哥哥會發脾氣，會兇巴巴地讓她滾。

  「好了，小小，先放開我。」

  姜幼搖搖頭，生怕一放開，溫柔的哥哥就消失不見了。

  「聽話，讓我坐起來。」池妄怕壓著她，一直用手撐著床，因為血液不流通手背已經泛白了。

  姜幼說什麼都不肯放開他，「我想抱著你。」

  池妄發著燒渾身沒力氣，傷口還隱隱傳來疼痛，他沒再堅持，踢了拖鞋，掀開被子上床。

  平躺下來後舒展了身體，終於好受一點。

  姜幼貼著他，往他身上蹭了蹭，池妄伸手把她撈進懷裡，閉著眼低喃，「別胡來，今晚伺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