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倉庫里,瀰漫著一股血腥味道。
空氣死寂,低悶的哀嚎聲不斷。
賀詞和保鏢都站在一旁,表情木然得看著。
男人跪在地上,池妄抓著男人的頭髮,狠戾的往他身上踹。
「呃啊!」男人痛得表情扭曲,喉嚨里發出怪物般難聽的嘶吼聲。
池妄雙眼猩紅,渾身泛著嗜血的戾氣,抄起碎酒瓶,瘋了一樣往男人身上捅。
半個小時過去,男人鼻青臉腫,肋骨全斷,軟趴趴的跪在地上,被池妄拎著衣領,嘴裡湧出大股鮮血。
「池總,有消息了!」賀詞拿著平板快步過來。
池妄動作停下來,帶血的臉上戾氣卻沒散,深喘了口氣。
「說。」
賀詞看著線人發來的資料,擰起眉心,「池總,這個男人是衡州畫廊收留的流浪漢,以前想強姦別人老婆,把人給捅死了,因為確診有精神疾病,警方把他關在精神病院裡,後來放出來流落街頭,被洛懷州收容到畫廊當義工。」
賀詞頓了頓,提醒道,「池總,神經病殺人,不用坐牢。」
池妄眉眼陰冷,看向趴在地上的王平。
「咳咳……」
男人吐出血和碎牙,目光充滿恨意,「池妄,你關我們的畫廊,陷害我們洛總,你真該死,你為什麼不去死!」
「可惜了,沒有捅死你……」
男人目眥欲裂,神情癲狂,「不過替你擋刀的女人,是你在乎的女人吧,死得好!看見你痛苦,我也算是事成了,哈哈哈……啊!」
池妄聽見男人詛咒他,還沒有反應。
男人說姜幼「死得好」,池妄驟然面色猙獰。
罵他可以,但不能動他的人。
池妄按著男人腦袋,瘋狂往地上砸。
男人的腦袋像砸爛的西瓜,血液迸流,不一會兒昏死了過去。
池妄站起身,滿臉駭人的血,「帶上他,去洛家。」
他從保鏢手裡扯來毛巾,滿身煞氣往外走。
賀詞忍著心裡不適,揮手讓保鏢拖起男人,趕緊跟上池妄。
坐上車後,賀詞看著後視鏡,小心翼翼詢問,「池總,我們直接去洛家嗎,可是我們沒有證據,指控洛懷州挑唆那瘋子殺人。」
池妄靠窗吸菸,嗓音極其冷淡,「洛懷州是洛家私生子,不受洛家待見,洛家男丁興旺,幾兄弟正斗得水深火熱,如果洛懷州在這時候犯錯,洛老爺子不會輕饒他。」
池妄表情深諳,「至於證據,對洛老爺子而言,並不重要,他只看重洛家名譽。」
賀詞知道池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對了,池總,前天來鬧事的那群人,也都是被洛懷州救助過的貧困難民,洛懷州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還把畫廊賺來的錢分給他們。」
他們奉信洛懷州的話,視他為大善人、救世主。
即便有證據證明,洛懷州在拍賣會上做手腳,也沒人相信是真的。
他們只會認為,是池妄惡意捏造偽證,誣陷洛懷州。
而洛懷州扮演一下受害者,給他們洗洗腦,就可以煽動他們。
池妄沒說話,咬著煙,在仔細擦手。
瞥見姜幼送他的發繩上沾了血,他擰緊眉心,努力想要擦拭乾淨。
賀詞憤憤不平,「這群人真是蠢,被洛懷州當槍使,還自以為在幫好人討回公道。」
洛懷州有能力解決畫廊的問題,重新開業,卻故意任由畫廊被封。
讓他手下的員工沒有收入來源,員工宿舍被封,部分員工無家可歸。
這群人被逼急了,來找池妄鬧事。
現在他們還在遊街拉橫幅,外界到處都是辱罵池妄的聲音。
這事池妄一早就知道。
他沒放在心上,也沒把洛懷州放在眼裡。
任由他們鬧,連公關都懶得找。
池妄向來清高自負,目空一切。
從不在意外界對他眼光和評價。
但就因為他的恃才傲物,姜幼因此受到了傷害!
這筆帳,他要親自去找洛懷州算!
……
賓利停在洛家大院。
客廳里,池妄矜貴冷漠的坐在沙發上。
洛老爺子坐在對面,熱情接待,「池妄,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拜訪我?
他要給池妄倒茶,被池妄擋開,直接表明來意,「不必客氣,我來找洛懷州。」
洛老爺子皮笑肉不笑道,「你找懷州有什麼事啊?」
池妄掏出那把帶血的刀,「啪嗒」扔在茶几上,「想問問他,這把刀認不認識。」
洛老爺子臉色變了變,餘光瞥見庭院裡停著好幾輛黑色商務車,立即讓管家去叫洛懷州。
管家忙不迭上樓去了。
洛懷州一身休閒西裝,洋洋灑灑的來到客廳。
「池總,你封我畫廊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就帶這麼多人,上我家惡人先告狀來了?」
池妄冷嗤,「關你畫廊的是執法局,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把罪名強加在我身上,所以懷恨在心,派人來刺殺我?」
洛懷州大吃一驚,「啊?刺殺?池總受傷了嗎?」
他瞥見池妄的手,很是同情,「池總的仇家可真多,瞧瞧,手都被傷成這樣了,池總的這群保鏢,真該換了。」
洛懷州三分真誠,七分譏笑。
賀詞聽了,攥緊了拳頭,真想揍歪他這張偽善的臉!
池妄嘖了一聲,「跟你這娘娘腔說話,真費勁。」
看了賀詞一眼,「去把人帶過來。」
賀詞轉身出去了,隨即,保鏢拖著渾身是血的男人進來,在洛家客廳的地板上拽出一道血痕,扔在洛老爺子面前。
一股血腥惡臭味撲鼻,管家和傭人都嫌惡的捂住口鼻。
老爺子緊緊皺起了眉,「池妄,你這是什麼意思?」
池妄交疊著長腿,神色譏諷,「您孫兒喜歡做慈善,收留瘋子,教唆這瘋子拿這把刀來捅我。」
老爺子厲聲詢問,「懷州,你怎麼解釋?」
洛懷州臉色僵硬了一瞬間,很快輕鬆笑起來,「他只是我畫廊的一個清潔工,兩個月前就辭職了,池總憑這個,就斷定是我教唆他?」
池妄冷笑一聲,「真是死到臨頭,還要喘口氣。」
他從懷裡掏出錄音筆,播放扔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