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暈過去的白瑜終於醒來。
其他人已經漸漸恢復,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得不知道說什麼。
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狐狸一個大老爺們後背發涼,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鄭淳元。
「怎麼有這麼多棺材?」
「這這這……該不會是一場夢吧?」
大熊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感非常真切,他的心頓時掉到了谷底。
鄭淳元也算是跟著沈今今見過世面,此時還算平靜。
他安排大家先檢查身體,看看有沒有不對勁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確定眾人沒有受傷後他鬆了一口氣。
「沈小姐,這裡是……」
她對上他眼底的凝重,點點頭肯定他的猜測。
「圍場地下。」
人是鄭淳元主動邀請來玩的。
現在出了這麼個事情。
如果再有意外發生,他不好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白瑜想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個鬼影,和前方披頭散髮的女人是那麼相似。
他氣沖沖地走過來質問她:「剛才是不是你故意裝鬼嚇我?你知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
「那我下次任由你憋死在墓穴里?」
「你!我……」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反駁,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只能忍著氣,悶聲瞪她。
突然!
他手錶上的靈針出現了瘋狂轉動的現象!
白瑜表情凝重地看向中間高台之上的紅棺,即便過去所有收服的靈體加起來,靈針都沒有這麼狂轉過。
「大家快往後退!」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但聽到白瑜聲音里的凝重,大家都默契地往後退了幾步。
趙孟頫拉著程念往後退了兩步,和自己的三個朋友背靠背。
關於白瑜的身份,趙孟頫還是了解一點的。
白瑜眼睛在靈針和紅棺之間反覆移動,小心地往後面倒退。
他目光深沉凝視著前方,「這裡面有大傢伙。」
程念疑惑地看向自己男朋友,「阿頫,什麼大傢伙?現在可是科學時代,怎麼……」
她雖然害怕卻不信這世上真的有某些東西的存在,然而程念的話還沒有說完,紅棺便又有了聲響。
沈今今的耳朵動了動,身側的顧宴硯彎腰靠近她。
「剛才是不是嚇到了?別怕,有我在。」
沈今今雙手環在胸前,看著面前的男人點了點頭,指尖在腰側輕點了兩下,杏眸里閃過一道利光。
望著他溫柔似水的墨色俊眸,滿滿都是她。
沈今今眼底的笑意越來越多,「阿硯,今天的你真溫柔。」
紅棺又震動了兩聲。
伴隨棺外清脆的鈴鐺聲,在場其他人心頭一緊。
她在顧宴硯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了一抹徹骨寒意,他的視線停留在直立於中心高台紅棺角的鈴鐺上,晦暗難辨。
無風鈴響,百骨匍動。
鄭淳元幾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今今在現場最鬆弛。
顧宴硯靠過來時,她借著和鄭淳元說話,轉身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男人下沉的眼角閃過一瞬不悅。
視線落在另一邊的程念身上,若有所思。
冥冥之中。
沈今今總覺得棺內有什麼在牽引著她靠近,恍惚間,她已經抬腳朝著高台下的暗河邁了出去。
「你要做什麼!」
白瑜呼吸急促地拉住了往中心高台走的沈今今,壓低聲音斥責她。
「你知道裡面的大傢伙有多厲害嗎?我們現在什麼沒帶,根本不是它對手!」
沈今今失笑,「要帶什麼?」
他下意識回復道,「當然是可以震懾住它們的東西,不然你準備赤手空拳上去對付?」
她如海棠般紅潤的薄唇挑起自信的弧度,「怎麼,你不行?」
過去她徒手畫符,從無敗績。
白瑜無語地白了一眼面前大言不慚的女人。
「現在它被封印在棺內,只要我們不主動打開,它就出不來。」
「沈今今,你千萬不要因為個人的好奇心,做出一些損人害己的事情來。」
白瑜依舊認為她是個假把式。
對她充滿了不信任。
鄭淳元了解自己好友的性格,更知曉沈今今的本事,站出來幫她說話。
「小白,沈小姐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我們要信她。」
白瑜沒好氣地回復,「信她還不如趁這個時間趕緊從墓道里出去,安全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趙孟頫也不想節外生枝。
他和幾個朋友一起護著程念,對著鄭淳元說道,「阿元,我覺得小白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比較安全。」
身側的人都在點頭。
野狼警惕地環顧四周,順著好友的話附和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總覺得有東西在靠近我們,你們有聽到聲音嗎?」
聽到他這麼說,程念害怕地抓住了男朋友的衣服,聲音都在發抖。
「這地方太邪門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沈今今的手腕被白瑜死死拽住,生怕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頭頂的天光越來越少。
站在陰影處的顧宴硯,俊臉一半隱藏在暗處,一半在光影下露出精緻的輪廓。
他緩步走到沈今今身側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腕,暗暗使勁。
「今今,你還是聽白先生的話,別做任性的事。」
聽到顧宴硯認同自己的話,白瑜看她的眼神帶著些許得意,卻在對上她靈動似水的杏眸時怔了一下。
白瑜氣結:「你這什麼眼神!」
沈今今眼睛上下掃了一眼他,有效傳達了「看白痴」的意思。
紅棺角上鈴鐺的聲音越來越響。
四周的墓道,也同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趁現在去高台,能少吃些苦。」
沈今今的提醒並沒有獲得眾人的認可,耳畔的聲音越來越近。
她眼角划過一道鋒痕,用力甩開了白瑜和顧宴硯的手。
大步且準確地踏過漆黑暗河裡的石頭,迅速到達了高台之上。
程念捂住嘴才沒有驚呼出聲。
倒是她身後的狐狸驚恐地瞪大眼睛,慌亂大喊,「快攔住她!」
白瑜驚呼:「沈今今你瘋了!」
趙孟頫蹙眉看向她的眼裡,都是對她不服從眾人意見的不贊同。
鄭淳元的耳朵動了動,看向牆壁上的漆黑洞口。
那裡面似乎有東西在爬動。
幾乎在墓道內骨魅爬出的瞬間,沈今今的手同步抓住了紅棺上的鈴鐺。
她狠狠一拽!鈴鐺被她握在了掌心。
眼前的紅棺微微顫動。
她一邊研究棺材板是不是滑蓋的,一邊不輕不重地提醒其他人。
「不想死就趕緊過來。」
就在此時!
一具具白骨從墓道里爬出,朝著鄭淳元他們的方向逼近。
「我肯定是眼睛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麼看到骷髏架子在走路?」
趙孟頫擰了擰眉頭,剛要開口就被程念握住手,朝他搖了搖頭。
白瑜眉心緊蹙,心中加劇。
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鄭哥,小心!」
骨魅的手十分鋒利,輕鬆撓破了鄭淳元的衣服和肌膚。
台下的眾人閃躲得非常狼狽。
全程沉默的陸嘉樹,最靠近沈今今剛才從暗河這邊過去的位置。
他看著漆黑的暗河,深呼吸,幾個跳躍快速攀上了高台。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為什麼都打不死!」
鄭淳元看到陸嘉樹安全後,對眾人大喊,「快去對面!」
大家這才發現。
骷髏一直在故意帶著他們往牆壁的地方挪動。
越是遠離暗河,他們就越危險。
十幾分鐘後,雖然眾人都爬上了高台,但每一個人都狼狽地掛了彩。
顧宴硯站在暗河的石頭上,朝著沈今今伸出手。
「今今,拉我一把。」
後者倚靠著紅棺,不咸不淡地說道,「事兒真多。」
眾人奇怪地看著沈今今的反常。
她緩步走到高台邊緣,手即將握住顧宴硯時,一腳踹向他的腦袋。
「咔嚓」一聲!
沈今今居高臨下露出輕蔑的笑,「早就看你不爽了,滾下去好好洗洗身上的臭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