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可以帶走她,但她將失去顧家一切

  阮清的眼淚,被她這話激了出來。

  她不再看沈今今,轉而把目光落在顧宴硯的身上,「阿硯,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

  男人站在沈今今的身側,無聲地給她撐腰。

  面對阮清的質問,他皺了皺眉頭,「今今是我未婚妻,她的話,等同於我的話。」

  前者血色盡褪。

  阮清沒有想到顧宴硯竟然如此冷漠。

  不是都說,他最疼愛的就是最小的女兒顧清月嗎?

  她可是顧清月的親生母親啊!

  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顧宴硯知道,管家是絕對不可能放阮清上樓的,他的目光落在低頭的女傭身上。

  「顧家不需要吃裡扒外的人。」

  後者雙腿一彎,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額頭抵著地面,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少爺,是阮小姐說她是四小姐的親生母親,您有一樣東西讓她上樓拿,我這才沒有攔住,我真不知道她會偷穿夫人的裙子!」

  阮清是阮小姐,沈今今是夫人,兩個人的身份,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管家一個眼神,立馬有人把女傭帶了下去。

  「少爺,我立刻安排人清掃樓層,夫人房間所有東西馬上清洗乾淨,絕對不會留下其他人的氣息。」

  顧宴硯抬手,語氣淡淡。

  「不必了,直接將東西燒了,安排人送新的過來,放在我的衣帽間。」

  這無疑就是在打阮清的臉。

  沈今今看著她耳後的黑色鬱氣,眼底是耐人尋味的暗色。

  她的身份不簡單啊。

  以生魂祭體,讓人強行甦醒,地下城的人真是好手段。

  被阮清抱在懷裡的顧清月,突然哭出聲,朝著沈今今和顧宴硯伸出手。

  「爸爸,媽媽,抱抱。」

  顧清月很乖,平時就算摔倒了也是自己樂呵呵爬起來,很少會哭。

  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哭出聲。

  很不對勁。

  阮清沒想到顧清月會喊沈今今媽媽。

  這一聲媽媽,打得她措手不及。

  「月月,你喊錯人了,我才是你的媽媽!你怎麼可以喊其他人媽媽!」

  顧清月只是哭,沒喊她。

  伸出雙手朝著沈今今求抱抱。

  後者想從她懷裡接過顧清月,奈何阮清死不鬆手,而顧清月又緊緊地摟住沈今今的脖子。

  「媽媽,痛。」

  沈今今當即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一把推開了阮清。

  不顧她跌倒的樣子,拉開顧清月的褲腿查看。

  果然看到了淤青。

  「阮清,你就是這樣當母親的?」

  顧清月抱著沈今今的脖頸不撒手,害怕地看著地上的阮清。

  「媽媽,她捏我,痛痛。」

  顧宴硯也看到了顧清月腿上的淤青,很大一塊。

  孩子本來皮膚就嬌嫩,可見對方是下了狠勁兒。

  「阮清,我不攔著你來看月月,是看在阿生的面子上,如果你還想看到女兒,就別做這些事!」

  跌倒在地的女人,清淚縱橫。

  她望著顧宴硯的眼神里滿是情意,更多的是不甘心,她質問他,「你的心裡只有阿生,那我呢?」

  「我為了你的兄弟可以留下香火,付出了身體,這中間有多痛苦你知道嗎?可是你呢!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顧宴硯越笑,眼底的冷漠越發諷刺。

  他眼神輕描淡寫地掠過阮清臉上的淚痕,看不出任何的憐惜。

  「你以為,如果沒有阿生,你還能站在這裡?」

  「當初若不是阿生,你們家三千萬的債務能還清?他是因為你死的,若不是你肚子裡有月月,我早讓你陪葬。」

  沈今今並不清楚他口中的阿生,和阮清之間的關係,只是疑惑今天的顧宴硯。

  回沈家前,他聽到阮清還活著的消息,明顯是激動的,現在卻是這樣的冷漠。

  這中間難道有什麼隱情?

  不是她質疑。

  而是她堅信自己十五歲那年看到的場景,當時的顧宴硯,看著阮清笑意溫柔,莫非是因愛生恨?

  心思百轉千回的沈今今,沒有插入顧宴硯和阮清之間的對話。

  價值上億的「養顏丹」,就像糖豆一樣餵進了顧清月的嘴裡。

  孩子臉上還掛著淚珠,嘗到嘴裡的甜味,朝著她露出乖巧的笑容。

  顧清月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頸,乖乖地抱著她,不管管家怎麼勸,她都不撒手。

  看到這一幕的阮清,只覺得刺眼。

  她對著顧宴硯開口要孩子的撫養權,本以為男人不會放手,卻聽見對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他這麼果斷,阮清反倒開始遲疑。

  顧清月是她和顧宴硯之間唯一的紐帶,她本想通過他留在顧家!

  可他答應得這麼爽快,讓她心裡慌亂。

  沈今今將一切看在眼底。

  她拍了拍顧清月的後背,哄著她入睡。

  本就困的孩子,又經歷過大哭,沒多久就睡著了。

  確定孩子睡著,沈今今才慢悠悠開口。

  「孩子你可以帶走,但顧家的一切從此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阮清聲音急促:「憑什麼!」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

  她急忙反應過來,柔聲說道,「阿硯,你答應過他,會一輩子照顧我們。」

  她愛的明明是顧宴硯,卻只能通過和他兄弟在一起,才勉強可以和他說上話。

  阮清不甘心。

  顧宴硯明白沈今今剛才說那話的意思,並不是對顧清月狠心,相反是在保護她。

  阮清,並不是真心想帶走顧清月。

  更不是有多在意這個女兒。

  「她在顧家,才是顧家四小姐,離開顧家,她便什麼都不是。」

  「你帶孩子離開,我依舊會負責孩子的教育和基本的生活費用,其他的,便不在我範圍內。」

  顧宴硯的話讓阮清愣住。

  她始終不信他對自己毫無感情,「既然不在意,為什麼花一億贖我?」

  他聲音平和,不帶感情,「月月還小,不能有一個污點母親。」

  「你胡說!你明明就是在意我的,阿硯,你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阮清不願意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的眼神倏地凌厲起來,看著她的眼神冰冷寒冽,「臆想是種病,勸你儘早治。」

  顧宴硯轉頭垂眸,眼底的涼意退散,柔聲解釋道,「為了月月,僅此一次,以後不論她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出手。」

  他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你信我。」

  沈今今怔了一下。

  看著他在屋內燈光下的臉,俊美的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男色……真的很容易讓人心跳加速。

  尤其是對方專注看著你的時候。

  誰能想到顧宴硯居然這麼理智,絲毫沒有被阮清帶入進過往的漩渦。

  別說阮清,就連她都沒反應過來。

  「管家,送客。」

  「以後主樓的客人,未得我和夫人允許,不能隨便讓人進來。」

  顧宴硯不容置喙的話,直接杜絕了阮清的再次來訪。

  他給阮清時間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之前,就別來打擾顧清月的生活。

  沈今今抱著孩子回了房間,哄了好一會兒,孩子才鬆開手,鑽進被窩裡。

  顧清月哭的睫毛都是淚水。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孩子的眉心,一股黑色的氣息從她眉心抽出。

  ……又是棺氣。

  手上血色紅鐲將其吞噬,轉化為鎮棺女的補品,很快消失。

  然而,就在沈今今起身的瞬間,眼前突然一黑,心口出現劇烈灼痛。

  顧宴硯剛好推門進來,立馬扶住她摔下去的身子,後者攥住她的衣袖,額頭冷汗滑落。

  「送……送我去……謝……謝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