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琪將之前沈今今劃破指尖放血畫符的事情,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還用了自己也不記得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但又覺得很熟悉,不知不覺就這麼做了,那堵透明的牆似乎會吸血,我沒有多久就感覺到了昏厥,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她醒來之後就看到了他。
昏迷之後的事情她一律用不知道來解答。
陸嘉樹顯然並沒有立馬相信她的話,以為她包紮傷口為理由握住了她的手腕,經過一番暗暗探索,並沒有發現她體內有師尊的氣息。
甚至連玄門人的靈力都沒有,就是普普通通一女的。
但是之前那股屬於他師尊的氣息又沒有錯!
關鍵是這個阻神陣只有他和師尊會解開,尋常人只會覺得是鬼打牆,然而用鬼打牆的解法,是永遠都不可能解開這個陣法的。
陸嘉樹心裡的狐疑越來越大,面前卻是對虞琪一副關心的模樣。
另一邊的沈今今,在破開那堵牆後便看到了不遠處昏迷的顧宴硯,她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居然會昏迷過去,甚至給他餵了一顆補元丹都沒有醒過來。
看到他掌心的血跡,以及掉落在地上的瑞士刀。
沈今今抬頭看向上方的生死碑。
本該用判官筆寫上去的名字,如今被人用刀刻了上去。
萬物有靈,尤其是這千年萬年都不知道多久了的生死碑,指不定就已經修煉出靈體來了。
她明明已經教過他如何使用判官筆,為什麼他還是選擇用刀?
沈今今仔細瞧了瞧生死碑上的名字。
阮清?
怎麼會是阮清?
她的頭一陣劇烈地疼痛,她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會用上居然這個詞?
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嗎?
阮清兩個字用刀一筆一筆刻得非常清晰,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速度太快她並沒有抓住。
而且她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醒顧宴硯。
想來想去,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正主。
她催動契約神印,靈力一點一點耗竭,卻遲遲不見顧宴硯醒來,她心底的疑慮越來越深。
在靈界使用靈力本來就是雙倍損耗,可顧宴硯一直昏迷也不是事兒,久了會被撕碎生魂,永留靈界,哪怕是出去了,以後身體也會變得很弱。
顧宴硯重視親人這一點。
從他收養顧清雪她們四個孩子就可以看出來。
沈今今再次給契約神印注入靈力,後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吸盤,要將她體內的靈氣全部都吸收走,等她想要撤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力,被封印在契約神印裡面,甚至只要顧宴硯願意,可以把這些靈力用來治療,阮清用生魂祭體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但是他會這麼做嗎?
她給自己餵了一顆補元丹,心頭的鬱悶之氣好了很多。
嗯?鬱悶之氣?她怎麼會突然有這個?
因為……阮清?
在沈今今臉色蒼白、渾身虛弱、額頭冷汗直冒的間隙,一直沒有醒過來的顧宴硯睜開了眼睛。
看到她這個虛弱的樣子,立馬把她摟在了懷裡,全部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外傷後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擔心對方詢問,「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說對進這裡很有信心嗎?沈今今這就是你的有信心?」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虛弱?藥呢,藥放在哪裡?」
顧宴硯從來麼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語速雖然很快,但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
沈今今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過了,有點虛脫,你給我靠一靠,讓我恢復恢復。」
她也沒有說「自己沒事」這樣的話,別說現在沒有鏡子可以知道自己情況,光是從身體的無力感就能感覺到她身體的靈力在以高速的運轉消失。
「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特別好!受了個傷,反倒是越來越精神,感覺身體裡有使用不要的力氣。」
沈今今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可不是精力充沛麼,那可是她整整一大半的靈力啊。
她躺在顧宴硯的懷裡,看著生死碑上的那個名字,這塊碑上是不能刻活人名字的,只能刻死人。
「這個阮清和你什麼關係?」
知道她對這些沒有記憶,顧宴硯也沒有隱瞞,將自己和阮清的關係,她姑姑藉助他身體寄養生魂魄,還有她自願用自己的靈魂之力保護她。
等等。
這事情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
沈今今不確定地開口:「你懷疑,阮清身體的生魂不是她的,是你姑姑的?」
顧宴硯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你在生死碑上刻下名字,就是想要看一看阮清是不是還活著?」
顧宴硯再次點頭:「進來前那人說過,生死碑上刻不上活人的名字,真正能刻上活人名字的,只有三生石,而我賭……這塊不是三生石。」
沈今今再次認認真真地打量他。
顧宴硯倒是敢想敢做!
他絲毫不怕自己如果刻錯了會被反噬直接擊殺,可能連骨灰都不帶剩的。
沈今今:「做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宴硯:「你知道以後就不會讓我涉險。」
他這裡也看得很準,知道她聽到他要這麼做肯定是會阻攔的,所以從始至終他都變得很平靜。
還對她說就是過來試試看,如果還是沒有找到他姑姑,他也就放棄了,不找了,指不定現在他的姑姑都已經投胎到好人家轉世了。
但是生死碑到底是靈界的東西,它的反噬可是外面的百倍千倍,顧宴硯怎麼可能受得住?
沈今今:「可你差點死了!」
如果不是她趕過來足夠及時,現在的顧宴硯就是一堆灰,陰風一吹就不知道散到哪裡去了!
顧宴硯摸了摸懷裡人的頭髮,知道她擔心自己,放輕了聲音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如今的顧家主家,從血統上來看,嚴格意義來說,就只剩下他顧宴硯一個人了。
這麼多年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就怕自己突然遭遇意外也去世了,他的姑姑如果回來了,發現一個親人都沒有活著,她該有多難過多傷心。
所以他謹慎地走好每一步。
如果不是因為沈今今的突然出現,或許兩年多以前,不止是他,還有四個收養的孩子,都未必能活到現在。
沈今今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來了一點其他的意思:活到就是賺到,他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
她長嘆了一口氣,握住他修長的手指把玩,好像養成的一種習慣。
靠在他懷裡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和他十指緊扣,或者是勾著他的手指扭來扭去。
顧宴硯有一雙特別好看的手指,光是看著就讓人面紅耳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無論如何,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人命就只有一條,很脆弱,沒了就是沒了。」
他知道她是真的擔心,點點頭,安慰她:「以後不會了,讓你擔心,是我的不對。」
顧宴硯握住她的手,有些冰涼,比她平日裡的溫度還要低一些,她的虛弱明顯是因為他。
他想到自己身體裡有些熟悉的氣息,俊眸半闔,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