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秧子醒來

  「你是誰?」男人昏迷了幾日,聲音沙啞。

  阮念嚇得立馬站起來,但她已經不能說話,沒辦法開口。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找紙筆,寫下告訴他。

  男人看著她身上的婚紗,「你是……阮輕輕?」

  之前家裡聊過他的婚事,說對方是阮家女兒,阮輕輕。

  不過他們並沒見過面。

  「……」阮念遲疑了下,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但不管怎麽回答,沈聽瀾應該都還會接著問,不管怎樣,她得找紙筆。

  「現在是幾月幾號?」

  「……」8月18。

  阮念只能在心裡說,嘴上一再沒應聲,沈聽瀾蹙眉有些不悅了,是在不情願?是在怕他?

  那何必嫁過來!

  當初談論婚事,他聽到談論彩禮的事,阮家嫁女,他們沈家給了一大筆錢。

  呵,嫁過來只是為了圖錢吧?

  「把管家找來。」沈聽瀾聲音帶著怒氣。

  「……」可是管家在哪?又是哪個管家?沈家是豪門大戶,家裡不可能只有一個管家。

  阮念初來乍到,不認識,也不知道該去哪找。

  「還傻愣著?去找!」沈聽瀾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就知道,病秧子娶老婆,只會被更加的嫌棄!

  這餿主意……是想氣死他!

  「咳咳咳!」

  他氣的咳嗽,阮念見狀想去給他倒水喝,沈聽瀾咳的眼睛通紅,啞著嗓子吼她,「還不去找管家?!」

  阮念覺得他真可怕。

  她麻溜出去了,結果一出去,管家就在別墅門外侯著。

  她趕緊放下頭紗,怕管家見過阮輕輕,認出她不是。

  「少夫人,」江管家恭敬問好,態度不錯,「怎麼了?」

  阮念指向樓上。

  江管家一下子就猜測到了什麼,「是少爺醒了?!」

  說完大步進去。

  她糾結要不要跟過去聽聽牆角他們會聊什麼。

  一個女人突然出現,用力拽住了她,死拉硬拽的,把她拖到了隱蔽處。

  沈聽瀾病重,住所偏僻幽靜。

  加上病秧子不太招人喜歡,他生性冷淡暴戾,即便是大婚,這邊的人也很少。

  伺候的人,也就管家一個。

  已經是太陽西斜。

  隱蔽處一顆高大樹木遮天蔽日,阮念被狠狠丟在了地上,看向眼前的人。

  這人正是蘇莉莉打電話的張姐。

  張姐居高臨下,膀大腰圓,個子很高。

  她陰測測的盯阮念,「替嫁的東西,要不是輕輕把這好事讓給你,你能嫁進沈家,可你竟然打了輕輕?真是不識好歹!」

  她知道阮念已經是小啞巴,所以才敢這樣狂妄。

  接著她一把扯掉了阮念的頭紗,頭紗由夾子固定在發上,被一扯,頭髮散落,讓阮念異常狼狽。

  阮念瞪她,剛才她還不知道為什麼才剛嫁進來就有人刁難她,這會兒她明白了。

  這人和蘇莉莉、阮輕輕有不一般的關係!

  「瞪?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摳下來?!」

  張姐跟個主子一樣的訓斥。

  一個啞巴,又是鄉下來的野丫頭,被教訓就應該夾著尾巴,竟然還瞪她?!

  可阮念還是瞪著,張姐說了句「這可是你自找的!」

  抬手就朝阮念揮過來巴掌,「砰!」阮念卻先狠狠給了她一腳。

  說到底,她現在是沈家太太了,被傭人打?豈不是說不過去?

  「哎吆我的媽!」張姐被踹的摔倒,那麼胖的人,摔在地上,地都顫了顫。

  阮念從地上爬起,趁機咚咚又踹了她幾腳,踹的張姐一直哎吆叫疼,她才解氣離開。

  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回了別墅,站在別墅門口,阮念狠狠揉了把頭髮,把頭髮揉的亂七八糟,剛才被張姐甩在地上,她身上的婚紗髒污,現在一看就是受了欺負挨打的模樣。

  對!她就是要讓沈聽瀾看到她慘兮兮的樣子!

  她才嫁進沈家幾個小時,就成了這德行,沈聽瀾一定會問,雖然她不能說,但看也看得出來她是被欺負了。

  那?這是欺負她嗎?

  不是,這是欺負沈聽瀾。

  不是說沈聽瀾脾氣不好?

  那他能咽下這口氣?

  借刀殺人,她不染血,就是這麼個理兒!

  先醞釀了下情緒。

  她推門進去。

  江管家正好出來,她忙低頭,江管家看到她這樣糟糕透頂的,驚訝壞了。

  「少夫人您這是……」

  阮念搖了搖頭,營造出一副有口難言的悽苦感。

  靠在床頭的沈聽瀾也向她,男人瞬時蹙眉,冷峻的容顏上浮上一層寒霜。

  「怎麼了?」聲音浸著寒冰。

  「……」阮念漂亮的眸子裡禽著淚珠,忽然,淚珠滴落。

  她是以一種隱忍的神情看著沈聽瀾,無辜、委屈,惹人生憐。

  「是誰欺負少夫人了嗎?」

  江管家又詢問,阮念只是搖頭。

  「少夫人別怕,誰欺負的,我們決不輕饒!」

  「……」阮念還是抿著唇。

  「去查!」沈聽瀾見她這樣窩火的厲害,啞巴嗎一直不說話!

  「是,少爺。」江管家應聲離開。

  「咔嗒。」

  房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沈聽瀾和阮念,阮念的一言不發、此時還渾身髒兮兮,讓沈聽瀾越看越火大。

  「現在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你很安全,說。」他又訊問一遍。

  「……」可阮念還是搖頭。

  「我的耐心不多,說話!」沈聽瀾稍微拔高聲音,又咳嗽了,「咳咳咳!咳咳咳!」

  阮念真怕他把肺咳出來,床頭有江管家倒的水,還剩半杯。

  阮念端給沈聽瀾,沈聽瀾還真是暴脾氣,像看不懂阮念是為他好才餵他水的,狠狠抓住阮念的手腕,怒瞪她,「啞巴了不說話?」

  手腕猛地被抓,水杯不穩,直接掉在床上。

  杯里的水全撒了,撒在了沈聽瀾的被子上,又從被子穿透,濕了他的……襠。

  他目光陰鬱的睨著阮念,像一頭危險的野獸。

  阮念趕緊幫他擦,一下,一下,沈聽瀾又抓住她亂蹭的手,用足力氣,把她甩開。

  阮念被甩的後退,踉蹌了數步。

  沈聽瀾掀開被子,低頭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要換衣服,但在床上昏迷幾天,滴水未進、全憑營養液供給著,他雙腿發軟,站起來都費勁。

  他抬頭看向了阮念,黑眸銳利。

  他想,阮念應該懂得過來攙扶他。

  嗯,阮念是懂,但她不敢過去,沈聽瀾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她過去,大概會挨揍。

  她裝傻,皺眉,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