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拍她的肩膀,「我帶你進去,走,我們一塊進去。」
事到如今,沈聽瀾已經攔不住什麼,只有跟在她們倆人身後,一塊進了住院部。
護士再次攔他們。
但沈聽瀾冷冷的一個眼神看過去,護士心一驚,沈聽瀾又道,「沈家人你們也趕攔?」
「不是攔,我、我也是聽吩咐辦事,沒有命令,我無法放你們進去。」
「我打電話。」阮念拿出了手機,按下劉湘繡的電話。
「嘟嘟嘟——」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通。
劉湘繡現在無論誰打來都不想接,她一腦門子亂七八糟的事,接通了也不知道該說。
特別這是阮念來的電話,
指不定,是陳嵐讓阮念打過來的,她就更不能接了。
「少爺少爺!」江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來,剛才他回去,得知阮念跟沈聽瀾都來了醫院,他也趕了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轉頭看向他,江管家一眼就看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
不過他還是詢問沈聽瀾,「是要進去嗎?」
「嗯。」
江管家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醫院院長的電話,
沈聽瀾之前病重幾乎不怎麼出門,但江管家不同,他為人處事圓滑,是個很會來事兒的,跟這家院長是認識的。
「是我啊張院長……」江管家跟院長寒暄了幾句,接著把手機拿給了那護士,護士接通後,便抱歉的對沈聽瀾一眾人做出請的手勢,「沈少爺請進。」
「思晨!」到了沈思晨的病房門口,陳嵐沒敲門,直接進去,劉湘繡也在病房裡,先到衝進門的陳嵐,臉色立馬突變!
怎麼她能進來?
緊接著她又看到,緊隨其後的沈聽瀾跟阮念以及江管家,她明白了。
「思晨你怎麼了?」陳嵐幾步來到了病床邊,一眼便看到沈思晨手腕上纏裹著的紗布,她心疼地蹙著眉,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而沈思晨,一直閉著雙眼,像是在睡覺。
「大伯母,我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有接,嵐嵐她急得不行,所以我們就直接進來了。」阮念向劉湘繡解釋。
劉湘繡心情已經糟糕透了!
兒子的事本來已經讓她夠心煩了!
陳嵐如今來了,怕會紙里包不住火,會知道她兒子同性戀的事!
所以阮念這不是添亂嗎?!!
她不接電話,那自然有不接電話的道理!擅自的把人領過來,懂不懂禮貌?!
不過這些話她忍著沒說,只是點點頭道,「我手機調成了靜音,思晨住院,我心煩的厲害。」
「大伯母你別難受,大哥一定會沒事的。」阮念寬慰她,又說,「不然大伯母你去休息會,我們在這,我們可以照顧著大哥。」
劉湘繡看起來憔悴了好多。
「沒事兒。」劉湘繡說不用,怕沈思晨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沈聽瀾進來後就在沙發上坐下,而江管家又離開了病房,候在了外面。
他們主僕二人……沈聽瀾是陪媳婦兒過來的,江管家是陪沈聽瀾來的。
他們對於沈思晨的情況無所謂,要死要活,不關他們的事。
陳嵐是個情緒激動的,她特別喜歡沈思晨,如今沈思晨割腕自殺,她心疼的看著他的手腕,一個勁的抽起掉眼淚。
「阿姨,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沈思晨在睡,陳嵐啞著聲音問劉湘繡。
劉湘繡嘆了口氣,「我一句兩句也對你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出去吧,讓思晨好好的休息。」
「我想陪會兒他。」陳嵐抓著沈思晨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
她想等他醒來,好好的問一問,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
「咱們都在這,他會睡不好的。」劉湘繡又催他們離開。
阮念抿唇,拍了拍陳嵐的肩膀,「不然咱們出去吧?」
沈思晨居住的是vip病房,他們是在病房的臥室內,外面是個客廳,在客廳里等著也一樣。
「我不,我就想在這裡陪著他嘛。」陳嵐聲音帶著哭腔。
阮念不好再勸,於是走去了沈聽瀾旁邊,「咱們去外邊吧。」
「嗯。」沈聽瀾點頭,起身跟著阮念一塊去了外屋。
江管家也在外屋。
阮念問他有沒有打聽到有關於沈思晨的事,江管家還是搖頭。
阮念蹙眉,重重的嘆了口氣。
沈聽瀾牽住他的手,「別嘆氣了,氣嘆多了,容易變老。」
「什麼鬼邏輯?」阮念看他一眼。
「嘆氣說明你有煩心事,總是煩這煩那,人就會變老,你看你這……」沈聽瀾伸手觸碰她的眉宇間,「今天你擰眉擰了好多次,再擰下去,你這就要出皺紋了。」
「哪能那麼快?」
「能。」
「那我長了皺紋你就嫌棄我了?」
「我是那個意思嗎?」沈聽瀾撇撇嘴,「我是讓你少發愁,看到你發愁啊,我也會心裡堵的慌,現在感覺胸口都是悶悶的。」
最後那一句的語調低低的,似乎在說,你平時關心我都沒關心的這麼多。
「那不讓我幫你揉揉?」阮念柔聲詢問。
「行啊。」
於是阮念的手伸了過去,沈聽瀾舒服的靠在沙發後背上,模樣享受極了。
阮念笑。
發現他啊,有時候跟個小孩子似的需要哄。
——
裡屋的病房內。
沈思晨睜開了眼眸。
陳嵐見狀一喜,「思晨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哪有沒有難受?」
然後她便摁呼叫鈴,要讓醫生進來。
「別,我沒事,我剛才其實沒睡。」沈思晨喚住她。
「?」沒睡?
陳嵐有點莫名了。
沈思晨眼神卻很平淡,他又看了眼站在那裡的劉湘繡,視線又落回到陳嵐身上,「我有話要對你說。」
「沈思晨!」劉湘繡怕他要說自己是同性戀的事。猛然呵出聲。
這一嗓門把陳嵐嚇了一跳,立馬看向劉湘繡,就見劉湘繡臉色鐵青著,狠狠的瞪著沈思晨。
似乎在無聲的說:你要是敢說什麼你就試試?!
沈思晨淡然的又看向母親,「不然找醫生過來,把我的嘴縫上吧,或者把我的舌頭割掉也行,那樣我就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