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麒麟臉色變了又變:「你是孟熙琮?孟熙琮怎麼會是機械人?」
邢曜淡道:「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閱讀億萬年前,我和你曾經角色一樣——模擬了一個叫做孟熙琮男人。」
邢麒麟神色掙扎:「如果你是機械人,那你這些年是為什麼?」為什麼從未表露出機械人能力,為什麼作為人類領袖忍受屈辱?
金屬容顏上,紅眸暗沉如血:「因為我模擬程度,遠遠超過了你。」
「什麼意思?」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機械降臨那天,我不僅不願意傷她半點,甚至連她居住星球,都想放過。」
「……為什麼你黑洞睡了那麼久?」
「遭人暗算,被扔進黑洞。」他漠然道,「大概扔我進去人,也沒想到我能活下來。直到孟熙琮身體獸族行星死亡,我才覺醒。」
邢麒麟這下已信了大半,又驚喜又不安,繼續問道:「可是,如果你是機械人,上次信號掃描,我覺醒了,為什麼你沒有?」
「我潛伏和覺醒程序,當年那個叫地球星球已經執行過。」邢曜道,「你和我程序編碼也不同。」
邢麒麟深吸一口氣:「我真沒想到……可是這太好了,有你,機械文明會強大。」說到這裡,他又遲疑了:「你到底站哪一邊?」
邢曜依然平靜:「我站我自己這邊。」紅眸中竟有柔和光芒:「機械人是我子民,人類是她同族,我都會保護。」
「她?」邢麒麟只覺得億萬年前變故,必定驚心動魄刻骨銘心。
「就是蘇彌。」邢曜語氣篤定,「一直是她。」
邢麒麟想到蘇彌就想到邢毅,神色微變:「你要殺邢毅?」
邢曜語氣極冷:「他必須死。」
邢麒麟或許不了解邢曜,但卻對他模擬孟熙琮知根知底。孟熙琮從來都對女人沒興趣,只有一個蘇彌。誰敢打蘇彌念頭,只怕他都會下狠手。
可現他是邢曜啊!已經換了機械身軀,卻依然對蘇彌如此深愛嗎?他腦海中有個模糊念頭——到底是邢曜模擬了孟熙琮,還是孟熙琮特質影響了邢曜?
想到這裡,邢麒麟忍著心中慌亂,問起另一個話題:「你想我怎麼幫你?」
邢曜淡道:「我殺邢毅很容易,他晶體能力與我相差幾個等級。我要你幫我改掉現有機械人基本程序,讓他們不再聽命於邢曜——我不希望我和邢毅私仇,令族民有多犧牲。」
邢麒麟已猜到他打算,否則早第一次見面時,只怕他已殺了邢毅。他願意作為邢曜忍這麼久,圖謀遠不止邢毅性命。
「如果我辦不到?」邢麒麟怒道。
「人類軍已經破解了你們控制程序。」邢曜絲毫不因他激烈情緒而撼動態度,語氣愈發冷漠,「再加上亞瑪戰隊。如果你不配合,不過造成本族族民大犧牲。而且你和邢毅都會死。」
邢麒麟臉色劇變:「你這麼幫人類,如果他們知道你是機械人……」
邢曜輕笑:「他們不需要知道。」話鋒一轉,「現是你選擇時刻,幫不幫我?」
邢麒麟腦中速閃過無限可能,卻終被現實打敗——邢曜說得對,他們沒有勝算。何況邢曜是王族,一旦他釋放晶體能量場,只怕忠於邢毅機械人,都無法還擊——那是國父邢松寫進機械人基本程序,數億年來不可改,誰又能反抗
而且邢曜目與邢毅不同。他要是和平平等,體內卡洛周潛意識裡,大概也期望著和平而非奴役,期望著人類和機械人和平共處。
「好,我幫你。」邢麒麟咬牙道,「但我只有一個條件,你不可以動邢毅。」
邢曜聞言冷冷一笑,走到邢麒麟面前,紅眸如火緊盯著他:「他搶走我女人、占有我兒子。如果不是看他對帝國功勳顯著,我早見第一面就將他碎屍萬段。」
邢麒麟深吸一口氣:「那是你兒子嗎?還是你模擬那個叫孟熙琮人兒子」
邢曜紅眸一沉,金屬手臂如閃電,邢麒麟根本躲閃不及,被他掐住脖子一下子提起來。
疼痛窒息感瞬間令麒麟臉色慘烈,那力量大得令他這軍中第二高手都無法反抗。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邢曜手逐漸收緊,只令麒麟呼吸愈發困難。
「你知道我願意……死你手上……」麒麟藍眸緊盯著他道。
邢曜沉默一瞬,手勁忽然一松,令麒麟摔地上。
麒麟劇烈咳嗽,脖子上已紅紫一片。他微微抬頭,看著地面上那雙金屬長腿,堅定道:「我當日為什麼要保孟熙琮,今天就為什麼要保邢毅。我只有這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就開戰吧!讓機械子民都死王手上,毀了第一機械文明!」
「好,我不殺邢毅。」邢曜盯著匍匐自己腳下男人,「但林齊必須死。」
當邢麒麟和邢曜一起找到邢毅時,邢毅並沒有發現異樣。
麒麟向他展示了「意外繳獲」一份程序,運行結果顯示,人類地下反抗軍已經掌握了蝮蛇戰機跳躍技術。
「我們與人類大技術壁壘,被反抗軍突破了。」麒麟道,「指揮官,必須對全部戰機進行升級。」
邢毅臉色陰沉:「那些反抗軍呢?」
麒麟面色不改:「全部服毒自殺。我會繼續追查他們領導人。」
「簡慕安、連鐸、慕西廷……」邢毅一個一個數名字,「想不到孟熙琮死了,他們還能搞出這麼多事。全部抓起來。」
邢曜神色不變,麒麟頓了頓道:「是。」
「我可以幫助麒麟。」邢曜淡道,「有我能量場,程序加密升級會進行得。」
邢毅點頭:「是。」
關於軍事會議結束,邢毅卻單獨留下了麒麟。邢曜似乎完全不擔心麒麟會倒戈相向,坦然先行離開。
可邢毅問卻不是軍事。
「我人還沒有找到蘇彌。」邢毅冷著臉,「你說西洛只可能跳躍到幾顆小行星,都沒有他們蹤跡。」
「不可能。」麒麟心驚,「那附近只有那幾顆行星有重力,他們沒有別地方可以隱藏。」
「我耐性用光了。」邢毅眸色狠厲,「如果還要花費多時間,我不能保證會遵守承諾。麒麟,你好考慮一下。」
麒麟語氣微諷:「指揮官,你不信我?」
邢毅看著他道:「因為你對孟熙琮心軟,始終多過對帝國忠誠。」
麒麟沉默片刻,抬頭道:「大哥,也許忘了那個女人,真對你好。」
邢毅眸色一沉,冷冷道:「你不用說了。」
麒麟點點頭:「好,大哥。我知道了。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做一切,都是為了帝國未來。我忠於第一機械文明,從來不曾改變。」
當天下午,麒麟和邢曜開始著手戰機升級改造。
而一隊機械人,也衝到南半球基地,抓住僱傭軍簡慕安以下十來名高級首領。
簡慕安等人作為機械人眼中釘,早已被拘禁拷打過多次。此時見到機械人來勢洶洶,立刻問:「長官,這次為什麼抓我們?」
機械人頭領也模擬了人類外形,語氣中略微帶了人類情緒:「你們密謀攻擊蝮蛇防禦系統,一整套證據都被逮中,『獵蛇計劃』?還有什麼好說?」
簡慕安驚疑不定。他看向一旁凌燕上尉,都看到彼此眼中震驚。
凌燕工作成果,完整「獵蛇計劃」,只有孟熙琮一人看過。甚至連簡慕安都只看了運行成果。
他又想起孟熙琮接連幾天不見蹤跡,甚至連從來對他行蹤了如指掌慕西廷,都不知道他籌劃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簡慕安沒料到,自己會第二天早上見到孟熙琮。
這個時候,他和連鐸等人已經飽受了一夜酷刑,被拴機械人指揮部中刑房中。個個都有些神志不清。
這一次,他們受傷重。
他們都不約而同有預感——這一次,怕是完結了。
邢麒麟和孟熙琮來時候,身後跟著個機械人,刑房其他機械人都被支開了。管知道兩人有交情,可看到孟熙琮出現機械人腹地,還是令簡慕安等人心驚。
「你們受苦了。」孟熙琮沉聲道,「把獵蛇計劃透露給機械人,是我全面反攻計劃之一。」
眾人面面相覷。連鐸卻吐出一口血笑道:「老大,你不會投靠機械人了吧?」
慕西廷卻道:「連鐸你廢什麼話?相信指揮官!」
孟熙琮仿佛沒聽到他們爭執,語氣平和道:「我已經與機械人高領袖達成協議,十天後發動聯合兵變。」
「啊?!」眾人皆驚。什麼叫做聯合兵變?
邢麒麟看向身後那名機械人:「各位,這是我們機械人王。」
那機械人看起來不過是普通金屬人,淡淡看著眾人道:「我是邢曜,機械之王。我已與孟熙琮協議,十天後我加冕典禮上,廢除邢毅兵權。」
簡慕安看一眼神色如常孟熙琮:「指揮官,到底為什麼?」
孟熙琮對他露出微笑:「並不是所有機械人都渴望戰爭。邢曜是機械人失落王族。我們聯合兵變,扣押邢毅後,永恆星系現存七顆行星,只需讓給機械人一顆。人類和機械人擁有同等權利,同為永恆星系居民。」
縱使傷重,眾人也驚訝說不出話來。
「有這麼好事?」連鐸喃喃道。
邢曜神色平靜道:「兵變勝利後,我會推選孟熙琮為聯盟元帥。今後我機械人遵守聯盟法律,絕不再享有特權。全體機械人,也會服從元帥軍事命令。」
眾人愈發說不出話來。
簡慕安看一眼孟熙琮,孟熙琮朝麒麟說了什麼,他就和邢曜先走了出去。
「今天帶麒麟來,是要根據你們特徵,造出假屍體。」孟熙琮對他們道,「邢毅以為人類弱、沒有防備時候,我們就發動襲擊。」
眾人慢慢有些信了,連鐸問:「那邢曜和邢麒麟可靠嗎?為什麼要和平?邢曜是什麼人?」
孟熙琮淡道:「麒麟說,邢曜和人類淵源很深。他是遠古機械戰神,不同於邢毅,他並不熱愛侵略。」
簡慕安忽然道:「熙琮,你過來。」
孟熙琮走到他面前,湊近他傷痕累累臉。
簡慕安盯著他,一字一句問:「你是人,還是機械人?」
作者有話要說:唔,下章反攻啦
同學們,除了讓孟熙琮換了機械本質,真心沒開金手指啊~~人家處心積慮謀劃著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