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的媳婦叫楊花,個子不高卻長的纖細苗條,一雙桃花眼總是水汪汪的,不論看誰都像是在看她的情郎。
老夏是二婚,楊花原本是他店裡的店員,倆人也不知道怎麼就搞在了一起,還把楊花的肚子給搞大了。
楊花的肚子被搞大後,就天天和老夏兩口子鬧,差一點就鬧到了法庭上,老夏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和前妻離了婚。
老夏和他前妻離婚的時候,把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他前妻和兒子,包括他以前的那家寵物店,也都留給了前妻和兒子打理,從這一點上看老夏也還算個不錯的男人。
我問朱賀達啥時候到廣州的,他說他昨天晚上才到,今天一早就來佛山這邊了。我又問他:「你去哪裡發財了,怎麼現在才到?」
他把手裡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使勁踩滅,才一臉喪氣的說道:「嗐!別提了,媳婦說啥也不讓出來,差一點就不幹了。」
我說:「不讓出來就不出來唄,你老讓媳婦在家裡守活寡也不是那麼回事,再說了,你家孩子還小,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光叫人家一個人伺候著也不行啊!」
朱賀達說:「誰說不是啊,這次就是孩子感冒了,在醫院裡輸了幾天液都不見好。」
我說:「反正是顧了這頭就顧不上那頭,幹這行的家裡都他媽的不穩當,我和謝玉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賀達雖然不是我們公司的同事,歲數也比我們小好幾歲,卻能和我們玩的來,每次到廣州碰面後,都吃住在一起。
特別是他和謝玉,倆人能尿到一個壺裡,可以說是臭味相投,也可以說是狼狽為奸。
比如說朱賀達看到我和於紅在一起時的表情,就和謝玉看到我和於紅在一起時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一臉的齷齪和猥瑣。
老夏看到我和於紅過來,連忙坐直了身體,一臉倦容的問道:「小秋啥時候來的啊?」
我說:「剛到,打擾你午休了。」
老夏擠出了一絲笑容,說:「沒有、沒有,已經習慣了,你看這市場上冷清的,一個顧客都沒有。」
我說:「大中午的,肯定沒人啊!」
看到老夏的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就知道朱賀達說的沒錯,老夏昨天晚上肯定又和楊花吵架了。
於是我就故意問他:「嫂子呢?嫂子沒在啊?」
老夏強裝著沒事人一樣說道:「今天有事沒過來。」
於紅悄悄的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繼續說下去,我卻偏要說:
「嫂子還真是個大忙人,每次過來都見不到她的面。」
說不清楚為什麼,我就喜歡看老夏憋屈的樣子,就喜歡拱他的火,恨不能讓他和楊花當著我的面打上一架。
老夏這次沒說讓我趕到上午過來,也沒說要請我吃飯的事,他只是招呼著我和於紅坐下,就起身去店裡盤點庫存了。
於紅趁著老夏不注意,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還湊到我耳邊說我是個二百五,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反正我是挺開心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心,或許是覺得老夏活該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瞎折騰,怨誰呢!
從老夏的店裡出來,我帶著於紅又去了老夏前妻店裡。老夏的前妻叫冷靜,她的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倒是真的冷靜。
老夏搞大了楊花的肚子時她不生氣,楊花鬧著要告老夏詐騙時她不生氣,老夏決定要和她離婚時她也沒生氣。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和老夏離了婚,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過起了日子。
冷靜每次見到我都會和我開玩笑:「你總來我這邊,就不怕你楊姐不高興啊?」
我每次都是嘿嘿一笑,對她說道:「我又不是夏老哥,她不高興我做什麼?」
冷靜今天的心情還不錯,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笑容,或許也是因為老夏和楊花吵架的事吧。
她問我有沒有去老夏那裡,我說:「剛從那邊出來,夏老哥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他天天都是那樣子,有啥高興不高興的。」冷靜說這話的時候笑的更開心了,臉上的皺紋就堆在一起,擰成了小疙瘩。
以此來看,不管多大歲數的女人,都有小氣的毛病,看到自己恨的人不高興,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心。
她開心就好,開心就會多訂貨,只見她在一個本子上劃拉了幾下,就把那頁紙撕下來遞給我,說道:「這次就訂這些吧!」
我以為她這次比上個月訂的少,就接過單子掃了一眼,沒想到她這次訂了一萬多的貨,比上個月多了兩三千。
雖然這些貨都是走老韓的銷量,一萬塊錢只有五百塊錢的提成。但是,有總比沒有要好,對於我來說這些都是額外的收入,最起碼夠我幾天的差旅費了。
老韓在佛山沒有客戶,他廣州那邊的代理商客戶又覆蓋不到這邊,就把佛山這片市場空了起來。
於是,我就把美滋滋的產品放到了冷靜的店裡賣,銷量算老韓的提成算我的,每個月發工資後老韓都會按照我這邊的銷量把提成轉給我。
不只是我在幫老韓賣貨,謝玉也在幫老韓賣貨。我們出來跑業務的時候都會帶著美滋滋的試吃樣品,遇到合適的客戶就談一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不怕劉志新搶我們的客戶。我之所以先給蘇總打電話,就是要提前給公司報備一下,免得以後到公司里扯皮,說不清楚誰搶誰的客戶。
當然,我們已經合作的客戶在公司里都有備案,就算他想搶也搶不走,最後還會碰一鼻子灰,鬧個裡外不是人。
老韓之所以經常說劉志新腦子有毛病,就是因為他明知道這個客戶搶不到手裡,還要故意去搗亂,專門干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從冷靜的店裡出來,天也差不多要黑了,朱賀達打來電話問我回去了沒有,他還在等著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說:「你趕緊去吃吧,我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去中山。」
朱賀達說:「去中山還不是要回廣州坐車啊?」
我說:「明天從這裡坐地鐵直接到廣州南,能省下幾塊錢的公交車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