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清晰地看到秦妄額頭上凸起的青筋。
她看得出來,他真的是在自責。
她剛才不應該說實話的,應該直接說跟那個女人不認識。
「你真不用這樣……誰能想到會有這種事呢?你那個時候,也只是為了讓我輕鬆一點。我應該謝謝你的。」
「嗯。」
秦妄喉頭喑啞。
「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兩個傢伙好過的。」
夏淺淺輕輕點了點頭:「好。」
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那兩個人還能回家嗎?」
「怎麼了?」
「我之前聽說,那個女人家裡好像養了狗,而且她家就她一個,如果她不能回去的話,那條狗怎麼辦?」
秦妄有些無奈。
「人都綁架你了,你還管她的狗幹什麼?主人是這副德行,她的狗能是什麼好狗,何況她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萬一呢……」
夏淺淺很喜歡小動物,以前還在鄉下沒來到滬城的時候,她就養了兩條狗,一隻貓。
只是後來寄人籬下,自然沒機會再養小動物。
秦妄嘆了口氣。
「好,我幫你去查。如果真的有狗,我幫你找人領養。」
「謝謝……」
秦妄心頭複雜,喉頭苦澀一片。
她連一條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狗都關心,這麼好的一個人,他以前卻聽信林洛姍的話,當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他真是眼瞎!
世界上沒有比他還蠢,還瞎的人了。
他比真正的盲人還視力不好,應該去申請一個一級盲人證。
很快兩人便到了醫院。
夏淺淺這會兒已經徹底緩過來了,能自己走路了。
秦妄看到她自己下車,眼底掠過一抹遺憾。
不能背她了。
他鎖好車,快步跟上。
「安向雅那邊有人陪著,你不用太著急。」
「嗯,我知道,謝謝。」
「你不用……老是對我說謝謝的。」
夏淺淺扯了下唇,往醫院大門裡走。
秦妄快步跟上,提醒她道:「你朋友那邊不用著急,先去處理一下你手上的傷吧,還在流血。」
「這點小傷沒事的。」
秦妄皺眉,剛要直接拖人走,但靈機一動,說:「你這樣子就不怕你朋友看見了擔心?」
夏淺淺的腳步果然慢了一拍。
秦妄由此得出安向雅在夏淺淺心裡的重要程度:嗯,非常重要。
他默默記下,帶著夏淺淺去急診外科處理傷口。
手腕的傷比夏淺淺以為的要嚴重一些。
「還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回去記得按時上藥,這藥的藥性挺好的,兩天內傷口不要碰血。」
醫生不認識秦妄,說完後,不大讚同地瞥了眼秦妄。
「你們小年輕玩得開,我沒有那個資格干涉,但是我可提醒你們,她的皮膚嫩,下次再這樣,可真就要傷到骨頭了。儘量節制一點!」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下次一定注意。」
秦妄說著,看向夏淺淺:「走吧。」
夏淺淺點頭,等出了急診才反應過來醫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是誤會他們用手銬玩那種S什麼M的事。
夏淺淺的臉瞬間漲紅。
「你、你幹嘛不解釋?」
「反正也不認識,隨他怎麼想,而且你不是著急去看你朋友嗎?解釋起來多耽誤時間。」
秦妄回答地一臉坦然,看不出他內心的小九九。
夏淺淺想起安向雅,也顧不上剛才的插曲了,加快腳步往電梯口走去。
等到了胃鏡休息室,讓夏淺淺意外的是,秦爺爺居然也在這裡。
安向雅還在半睡半醒之中,眼皮有些沉重地往她這邊掃了一眼。
而在安向雅的病床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夏淺淺眼尖地瞥見,對方的胸牌上寫著「院長」兩個字。
「來了?」秦爺爺笑著走上前:「我聽到你朋友的名字,就猜到跟她一起來的人是你,果然我沒猜錯。」
夏淺淺鄭重道謝。
「謝謝您,幫我照顧我朋友。」
「你這孩子,怎麼還跟我客氣起來了?你剛跟阿妄去哪裡了?聽語氣你們好像很著急?」
秦妄適時走上前岔開話題。
「爺爺,你檢查做完了?」
「對,做完了。」
「結果怎麼樣?」
「一切都好,繼續吃排異藥就行。」
秦老爺子說到這,又紅了眼眶,對夏淺淺說:「這都是拖了你媽媽的福。沒有她,我活不到今天。」
夏淺淺彎了下唇,道:「媽媽如果知道自己走了還能救一個人,救的人還是您,肯定會很欣慰的。」
秦老爺子拍了拍夏淺淺的肩膀,又回頭看了眼安向雅,問:「你朋友是什麼情況?需要我幫你找個好醫生嗎?」
「不用的,我們已經找了潭靜醫生。」
「噢……潭靜啊,她能力的確不錯,有她在,你跟你朋友都可以放心。」
院長也在這時候走上前示好。
「你們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來我辦公室找我。」
夏淺淺連忙道謝:「謝謝您。」
秦妄看著夏淺淺明顯感覺到不好意思,而安向雅也很不自在的模樣,當即支走兩人。
「爺爺,你做那麼多檢查也累了,我帶你回去吧?不然一會得趕上午高峰了。」
「成,淺淺,我的確有點累了,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您快回去休息吧。」
夏淺淺目送三人離開後,連忙走到安向雅旁邊。
「小雅,你現在清醒一點了嗎?」
安向雅點頭。
「就是覺得有點想吐……不過也還好。對了,你剛才去哪兒了?為什麼秦家爺爺會替你照顧我?」
夏淺淺上樓的時候就想好了說辭。
「我等你的時候,看到醫院一扇門壞了,就過去幫忙拉開,沒想到被門夾了一下,剛才是去處理傷口了。」
她手上的傷是遮掩不了了,所以只能找這個藉口。
比起被綁架,還是被門夾了好一些。
安向雅聽了頓時著急起來。
「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夏淺淺老老實實伸出手來。
傷口經過處理,看不出來是被手鐲咯出來的傷,倒是真像是被門夾了。
安向雅果然沒有懷疑。
「你啊,沒事逞什麼能啊?醫院那麼多人,你上去幹什麼?他們自己會處理的。」
夏淺淺舉手投降。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我看你是虛心認錯,堅決不改。」
「改,一定改。」
安向雅還想繼續說,負責檢查的醫生在這時候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