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他直接把車子繞過右側的小花壇駛離，只幾秒間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安向雅撓撓腦袋，問：「淺淺，你有沒有覺得顧清池好像很著急？」
夏淺淺丟過去一個「廢話」的眼神。
「當然著急了，得趕著去醫院呢。尚小姐那邊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她剛剛經歷過腦震盪不久，所以太清楚這腦震盪的時候有多難受了。
噁心想吐不說，腦子還一直暈暈的，就像一直在暈車，別提有多難受了。
「可是……他送我們過來的路上也沒覺得有多著急啊。」
「那是因為車上還有咱們兩個，他得小心開車，不然一車三命……」
「呸呸呸！不說不吉利的話，我在網上搜過，咱們以後要穿白大褂的，絕對不能講不吉利的話。」
夏淺淺一陣無語。
「合著你了解你的專業就了解了這些啊？「
「那可不？玄學有時候咱們不得不信！不過……我怎麼覺得咱們背後有點涼颼颼的？」
夏淺淺半眯眼睛：「你別嚇我！我可不怕這些。」
但眼神卻下意識往後面看去。
只是路燈正好照不到的一片陰影處，一道黑影悄然佇立，似乎往外迸射著寒光。
雖然因為光線的問題，輪廓模糊，隱約可見是一個黑色的人形。
更添一分詭異的是，黑影處還有一個紅紅的小亮光，像是幽冥之火，一閃一閃的，極為驚悚。
「啊——」
夏淺淺下意識尖叫出聲，猛地抱緊了身邊的安向雅。
不得不說，安向雅跟人的安全感跟安向雅的體重成正比。
她心裡頓時沒那麼慌了。
卻聽安向雅「嘖嘖」了兩聲，頭也不回地說：「你別想嚇我，我可不上你的當！」
夏淺淺在冷靜下來後，確定那是一個人，不是鬼。
對方身上有種讓人熟悉的感覺，像是……秦妄？
夏淺淺費力盯著對方的臉瞧，果然認出來那的確像是秦妄。
「秦妄？」
視線對上，秦妄只覺指尖一痛。
是剛才忘了丟掉的菸頭燙到了手指。
他下意識鬆開手，菸頭掉在地上，迸出幾個火星子，很快熄滅消失，像是從不存在。
一如他那顆本想跟夏淺淺好好聊一聊，把一切一次性說開的心，也隨之不見。
他以為她睡了，還打算乾脆今晚就睡在車上，等著明天一早，她們起床了，他就找她好好聊一聊。
卻沒想到，她居然從顧清池的車上下來了。
秦妄的臉色越發難看。
「你怎麼在這裡？」夏淺淺從驚悚中回過神來，努力用最鎮定的語氣詢問出聲。
秦妄從陰影里走出來，站到了路燈下。
夏淺淺和安向雅才終於得以看到他的臉——
秦妄一張俊臉上彷佛淬了一層寒冰。
他沒什麼情緒地說：「找柴媽交代點東西。」
夏淺淺想起來柴媽是說過她的兒子把房子買在這兒了。
不疑有他，夏淺淺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秦妄說：「你倒是精力充沛。」
語氣里十足的嘲諷意味讓夏淺淺蹙了眉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們兩個剛掉進水裡的，還有心思出去跟男人玩。」
「什麼叫跟男人玩？我們……」
安向雅拉住夏淺淺的手，搶在夏淺淺前頭說道：「秦少爺，你誤會了，我們是去找小顧姐的。但家她臨時出了點事，所以讓顧清池同學把我們送回來了。」
原來是去找顧清溪的。
顧清溪也真是，大半夜的折騰兩個病患做什麼？
安向雅不必說，夏淺淺也是剛出院不久，勉強也算得上是病患。
也不知道顧清溪在搞什麼鬼。
秦妄面無表情地說：「大半夜的，你們去找她幹什麼？」
雖然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但秦妄的語氣卻明顯緩和了許多。
安向雅語速飛快地回答道：「小顧姐她心情不太好，讓我們過去陪陪她。」
秦妄的臉色肉眼可見好看了許多。
「那個什麼……淺淺，我先上去了，你們聊。」
「誒……」
夏淺淺下意識想拉住安向雅。
但安向雅靈活得像條泥鰍，「呲溜」一下就從她手裡脫離，快步跑進了單元樓的門。
很快單元門門口就只剩下夏淺淺和秦妄兩個人。
夏淺淺大眼瞪小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索性她丟下一句「那你早點回去吧，我也上去了」就準備離開。
「等等。」
秦妄長臂一伸，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個老小區的單元門就那麼點大，安向雅每回走出來都得側著身，更枉提秦妄那麼長的手擋住了。
夏淺淺不得已停下腳步對上秦妄的視線。
「還有什麼事嗎？」
「微信，為什麼不回。」
夏淺淺愣了下，很快想起來秦妄發了最後一條信息後，她的手機就沒電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
「手機沒電為什麼不充電？」
「充電器不見了。」
「就那麼巧？」
什麼意思？他覺得她在撒謊？
夏淺淺無語極了。
「我當時是帶了充電器過去，但是沒電關機之後，我就找不著了。到現在也沒找著。」
秦妄看夏淺淺明顯急了，也看出來她不是在搪塞他。
「以後手機記得充好電再出門。」
「……我知道。」
「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了。」
夏淺淺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脫口而出問：「什麼？」
秦妄瞪著她，沉聲提醒道：「我最後發的那句。」
夏淺淺猛地想起，秦妄最後發了一句「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人嗎」。
秦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看到了自己最後發了一句什麼。
「回答。」
夏淺淺喉頭一噎，扯唇乾笑了下。
「當然不是……我、我只是以為你生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不是說左良掉了很多粉嗎？」
「那也是左良自己爆的戀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說那些話的，我生你氣幹什麼？」
夏淺淺再次一噎。
好像……是這麼回事。
只聽秦妄說：「下次不要沒弄情況情況就亂冤枉人，被冤枉的人可能會委屈得睡不著覺。」
夏淺淺眼皮一跳。
他是說他委屈得睡不著覺嗎？
難道秦妄不是來找柴媽的，是因為她沒回消息，所以他直接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