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手機號碼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打到夏淺淺手機上的那個號碼：林高陽。
安向雅正要去拿手機，夏淺淺搶先一步直接切斷了通話，並且把那個號碼刪除拉黑一條龍。
安向雅看這操作看懵了。
「誰、誰啊？」
「林高陽，林家倆姐妹她爹。」
安向雅瞬間瞭然。
「怪不得呢！真晦氣！打給你算了，怎麼還往我這打了？」
夏淺淺說：「可能是因為當時我說了句，應該向受害者道歉吧。反正他打過來的電話你別接就是了。」
顧清溪卻是覺出味來。
「按照淺淺說的，這件事你們已經兩清了，林吟姍雖然沒被你倆摁進水裡，但是讓她自己喝池水可比被摁進水裡更丟人。」
「而且我記得林吟姍從小就崇拜秦妄，被崇拜的人這麼命令，恐怕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你們也說了，這件事你們也已經算報過仇了，那怎麼林董還打電話來呢？」
夏淺淺神色冷峻地說：「我就是覺得奇怪，所以才直接幫小雅掛斷了電話。萬一這要是個什麼電話陷阱，小雅應對不過來的。」
「也是，要是林家反過來想找你們麻煩，也可以通過輿論，把白的洗成黑的。誰讓林吟姍還是個小孩呢？不是有句很氣人的話嗎？『她還是個孩子』。」
安向雅在旁邊聽得頭皮發麻。
「你們別嚇我啊，我不會被網暴吧？」
夏淺淺拍拍安向雅的背。
「你都沒接這個電話，他也沒辦法套你的話。再說了，咱們有監控，監控里清清楚楚地拍下來當時就是林吟姍先推你的。」
安向雅稍稍放了心。
「那我從現在開始，陌生的號碼一律都不接了。」
「嗯。」
夏淺淺點了下頭，用自己的手機給阿蘇助理髮了條信息。
【阿蘇助理，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那頭過了兩分鐘才回消息：【什麼事，夏小姐？】
夏淺淺：【當時泳池的那個監控，你能發一份給我嗎？】
阿蘇助理很快回覆：【當然，我忙完發您郵箱。】
夏淺淺：【好的，麻煩你了。】
之後阿蘇助理沒有再回消息，估計是太忙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距離看客直播那檔二十四小時直播的生存類綜藝的開播，僅有一個小時。
看客大樓的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秦妄剛跟現場那邊的負責人對接完，還沒來得及喝口水，辦公室的房門就被人敲響。
「進。」
阿蘇助理推門而入。
「小秦總。」
秦妄從文件里抬起頭，眼底的疲憊幾乎無法掩飾。
「說。」
「這邊的監管剛才給我打個電話，說是這個綜藝我們雖然備案通過了，但是風險太大，讓您打個電話……跟他詳談。否則，如果直播突然被官方強制中斷，他們之前的承諾就當沒說過，還請您別怪他們。」
秦妄眼底一抹嘲弄浮現。
「風險太大？是錢給的太少吧？」
阿蘇助理一噎，隨後道：「聽他們的口吻，像是這麼個意思。」
秦妄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裡的鋼筆，聲音如冰霜般冷漠。
「這幫不要臉的混蛋，一個比一個貪心，兩千萬還堵不住他們的嘴。」
阿蘇助理遲疑著開口：「那……我現在再打電話過去跟他們溝通。」
「還有五十八分鐘就開播了，還溝通什麼？」
「那您的意思是，直接給他們錢？」
秦妄不緊不慢拉開自己的抽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來。
他往桌上一丟，說：「你現在立刻開車去他家，把這個親自交到他的手上。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阿蘇助理應聲說「是」，剛要拿起牛皮紙袋，裡面突然掉出來兩張照片。
竟然是對方的不雅照。
而且還是非常露骨的那種。
小秦總居然還準備了這個……
怪不得人是老闆，他是員工呢。
他以為給兩千萬給監管方已經很大方了，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根本想不到除了「軟了」，還得實現準備「硬的」以備不時之需。
而且弄到這些，應該需要花很長時間跟拍吧？
小秦總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這些的？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秦妄真的只有十幾歲嗎？
他努力面不改色地把照片塞回去，封好牛皮紙袋剛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把身子轉了回來。
「什麼事？」
秦妄見他欲言又止，問：「還有別的麻煩沒解決嗎？」
「這個……不算是麻煩，就是得問您要個視頻。」
「什麼視頻？」
阿蘇助理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秦妄的面前。
是他跟夏淺淺的聊天記錄。
秦妄的眼底裹上一層寒意。
明明可以直接找他，他們又不是沒有好友，偏偏要通過第三個人來要這個視頻。
她究竟是有多不想跟他有聯繫？
明明兩個小時前他還幫了她，真·翻臉不認人。
他就算是個工具人，用久了也該有點不舍吧？
他聲音冷峻地說：「一會兒我發給她，你去忙你的吧。」
「是……」阿蘇助理應聲，正要走，秦妄突然又叫住了他。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這個視頻？」
按說事情已經算是畫上句號了，她也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性格，所以這中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蘇助理搖了搖頭，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剛刷到一條新聞。」
「什麼新聞？」
「林高陽在發布會上砸的那一堆手機，被一些媒體質疑是模型機。」
秦妄的腦子轉得快，很快明白阿蘇助理到底想表達什麼。
「你的意思是，林高陽懷疑是我們做的？」
「我想應該是的。其中一家媒體之前跟我們有過兩次合作。而且她女兒前腳剛在家裡鬧事，後腳爆料就跳出來，他懷疑到我們頭上也正常。」
秦妄唇角勾起一抹輕嗤。
「既然他懷疑我們，那就把懷疑坐實了吧。」
阿蘇助理飛快反應過來，秦妄這是要把這個爆料鬧大。
一旦鬧大，林家這陣子為洗白做的準備，全都付之一炬了。
他大著膽子說：「那……我現在去聯繫媒體？」
「不用，你先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送到了，這件事我親自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