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這樣,不然你覺得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林吟姍一邊說,一邊朝林洛姍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林洛姍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妹妹腦子蠢,沒情商,但出門在外她們就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哪怕察覺到林吟姍的表情不對勁,林洛姍還是繞過夏淺淺站在了林吟姍旁邊。
「夏小姐,請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妹妹才多大?她雖然會游泳,但怎麼救一個體重比她重三四倍的人?正確的做法就是在岸邊等著,而不是跳下去跟你朋友一起死吧?」
「你好像弄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夏淺淺正要說話,不遠處的詹錦雲帶著不滿走過來。
「行了,淺淺,你欺負一個孩子幹什麼?你朋友現在不是已經救上來了嗎?再說了,洛姍說得對,在不能保證自己也能安全的前提下,不跳下去救人的做法沒錯。」
夏淺淺抬眸,對上詹錦雲的視線說:「詹阿姨,你可能弄錯了,我不是要求林吟姍必須跳下去救人,我只是想問問她,我朋友掉下去,她是不是沒有半點責任?」
詹錦雲眉心擰起。
「什麼責任?你的意思是,是小姍把你朋友推下去的嗎?」
夏淺淺面無表情:「這就要問她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小姍還小,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夏淺淺只覺得好笑。
「您覺得林吟姍還小,做不出推人下水的事。那幾年前,您怎麼就認定了當時跟她差不多年紀的我,能做出推林洛姍下水的事呢?」
林洛姍臉色一變,脫口而出:「夏淺淺,你說這些幹什麼?那件事都過去多久了?有意思嗎?」
詹錦雲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冤枉你了,阿妄不久前也給我看了監控。但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那件事是那件事,這次是這次,我相信小姍做不出這樣的事。」
秦老爺子在這時候開口。
「有沒有做,應該問她們兩個當事人。錦雲你少說兩句,聽她們自己怎麼說。」
林吟姍的心虛達到了頂峰,她趁著夏淺淺跟詹錦雲說話,並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夏淺淺她們兩個人的身上,連忙偷偷朝安向雅那邊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安向雅接受到了林吟姍的警告,沉默著低下頭。
看到安向雅這個反應,林吟姍心下稍稍放了心。
這個死胖子,肯定不敢說出去的。
只聽詹錦雲那邊還在說:「這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小姍她媽媽說了幾句她不喜歡聽的話嗎?一碼歸一碼,她不該這樣污衊一個小孩子。」
秦老爺子面無表情地說:「當初淺淺也只是個孩子。」
詹錦雲只覺得一口氣悶在胸口。
一個兩個的,都在說當年的事情。
當年夏淺淺剛從鄉下回來,她根本不清楚夏淺淺的秉性,才會認定了是夏淺淺推了洛姍下水。
可是現在她不是也知道自己弄錯了嗎?
老提這件事,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更何況,現在難道不是在說吟姍的事情嗎?老提洛姍做什麼?
「我……」
「行了,你讓她們自己說!」秦老爺子直接打斷了詹錦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詹錦雲眉頭輕蹙,只覺得秦老爺子胳膊肘往外拐。
林家人以後才是跟會跟他們成為一家人的人,老爺子怎麼老是向著夏淺淺這個外人?
而且她心裡很確定,林吟姍絕對沒做這種事,必然是夏淺淺的朋友自己不小心腳滑掉進了泳池裡。
詹錦雲抿了下唇,看向林吟姍。
「小姍,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沒有推人?」
林吟姍脫口而出:「沒有!」
詹錦雲得到回答,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她問夏淺淺:「現在你弄清楚了?滿意了?」
詹錦雲就是個從小被寵到老的,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險惡,是真真正正的傻白甜。
夏淺淺不跟她一般見識,也懶得去沒意義地追問一個撒謊的人。
她直接扭頭去問安向雅:「小雅,你來說。你是怎麼掉下去的?」
所有人都朝安向雅看去。
林吟姍藉機又遞過去一個冰冷的警告的眼神。
夏淺淺隱約察覺到什麼,下意識朝林吟姍看去。
林吟姍慌忙收回視線,故作鎮定地抓了抓耳朵。
但人在心虛或尷尬的情況下,就會顯得特別忙。
林吟姍現在就是這樣,不是抓耳朵,就是撓頭,可她自己對自己的微動作出賣自己的事毫無察覺。
夏淺淺冷抿了下唇,剛要提醒安向雅不用顧忌任何人,事實是什麼樣就怎麼說,就見安向雅突然一抬手,食指指尖直指向林吟姍。
林吟姍肩膀一抖,下意識就要閃避安向雅所指的方向。
但她還沒來得及動,就聽安向雅開口道:「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這話一出,在場人瞬間一靜。
原本有懷疑的、沒懷疑的,都紛紛看向了林吟姍。
林吟姍喉頭一緊,下意識搖頭:「我沒有……」
夏淺淺卻是鬆了口氣。
不愧是她家小雅,沒讓她失望。
要是小雅就這麼自己認了,她還真沒辦法替她撐腰。
「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問。
安向雅一五一十地說:「她先莫名其妙罵我是胖子,肥豬,我讓她道歉,她不肯,還嘲諷我跟你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所以家教不好。我沒忍住,跟她吵了一架,再之後,我們兩個打起來,她就把我把我推下了泳池。」
夏淺淺眉心皺出幾道褶皺。
她可以猜到當時的情況。
小雅一開始可能想忍一時風平浪靜,但因為林吟姍把她也連帶著一起罵了,所以小雅就忍不了了。
不然按照小雅的性格,也不會無端跟個孩子打起來。
只聽安向雅繼續告狀道:「而且,我掉進去之後,她明明知道我不會游泳,還說什麼讓我多喝幾口水,等我在水裡反省好了再下來救我。」
安向雅就這麼水靈靈地把該告的狀都告了,一個字都不帶隱瞞的。
開玩笑,她這個年紀正是愛告狀的年紀,御史路過都得被她參一本,怎麼會因為小屁孩一個警告的眼神就把委屈打落牙齒活血吞呢?
這可不是她的做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