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一邊把兩個骰盅放到大理石桌上,一邊笑著婉拒。
「咚咚。」秦妄用修長的食指輕輕點了兩下大理石桌面。
明明包廂里都是鬼哭狼嚎的唱歌聲,夏淺淺還是清晰地聽到了他輕點桌面的聲音,和他的那句:「不會可以教你,坐。」
一個「坐」字,就像訓狗似的。
夏淺淺覺得自己上上輩子可能是秦妄的一條狗,這輩子聽到他這一聲「坐」才會不敢拒絕。
但如果真是這樣,按理說她給秦妄當牛做馬了兩輩子的話,這輩子怎麼也輪到她翻身做主人了吧?
可她怎麼還是被秦妄強壓了一頭?
天道不公啊。
夏淺淺硬著頭皮坐到秦妄身邊。
那是大理石桌旁的唯一一個空位。
「來個人,先教教她規矩。」
夏淺淺聽著秦妄這話,真覺得他在訓狗。
她僵著臉,聽旁邊的體委跟她解釋他們最簡單的一種玩法。
夏淺淺本來以為很複雜,聽下來發現其實很簡單。
——當然,也是因為體委介紹的玩法是最簡單的一種。
就是一個人負責搖骰盅,骰盅里六顆骰子,搖完之後猜大小。
15點點數及往上的點數為大,點數沒到15點為小。
猜錯了的就要罰酒一杯。
夏淺淺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於是多出來的兩個骰盅被拿開,只留下一個放了六個骰子的骰盅。
「妄哥,你來搖?」體委說。
秦妄也不推脫,單手拿起骰盅便開始上下晃動起來,速度快到夏淺淺只能看到骰盅的殘影。
骰子撞擊骰盅發出清脆的聲響,聽得夏淺淺心臟直跳。
她不想喝酒,所以生怕自己猜錯了大小。
下一秒,只見秦妄「嘭」一聲將骰盅倒扣在桌上。
「女士優先。」秦妄道。
他這麼一句,其他人便都不敢說話了。
夏淺淺本來想著順著其他人說的猜,沒成想成了頭一個猜大小的。
她咽了一口唾沫,道:「那就……大吧。」
秦妄似笑非笑,一邊動手打開骰盅,一邊問她:「你確定?」
「不!」夏淺淺連忙改口:「小,我猜小。」
「這次確定了嗎?」秦妄問。
夏淺淺一咬牙:「確定了,就小。」
骰盅打開,裡面是六個一點。
小。
夏淺淺長出了一口氣。
她不用喝酒了。
正當夏淺淺想說自己玩過了就不玩了,就聽秦妄說:「既然知道規則了,那就正式開始吧。」
夏淺淺嘴角抽了抽:「……」
合著剛才只是預熱?
那她不是白緊張了嗎?
只見秦妄蓋上骰盅,手臂一掃就將桌面上的骰子盡數收到骰盅里,再次拿起骰盅上下晃動起來,很快將骰盅重新倒扣。
「還是女士優先。」
夏淺淺臉色難看。
她還是第一次為自己是個「女士」而感到難過。
「那就……大吧。」
按照概率學,也該輪到大了。
「你確定?」
秦妄再次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夏淺淺總感覺這一次秦妄的笑容里有詐,所以當即點頭:「我確定。」
「那我猜小。」秦妄說。
其他人紛紛下注,但幾乎沒有一個人跟著夏淺淺押「大」的。
夏淺淺直覺不妙。
下一秒,骰盅打開。
六個骰子居然排成了一豎,只露出最上頭一個「一點」。
小。
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了。
她頓時覺得秦妄這是在故意耍她,咬著牙問:「疊在一起了,這也算嗎?」
「你不如問問他們。」
夏淺淺扭頭看向體委,只見體委一臉同情地對她說:「算。所以妄哥搖骰子,我們一般都押小。」
夏淺淺:「!!!」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不早說!
體委看懂了夏淺淺的眼神,很無辜地說:「你也沒問我啊……」
夏淺淺笑了。
氣笑的。
「來來來,喝一杯!願賭服輸哈!」
一個男生一邊說一遍遞過來一杯康帝。
夏淺淺還沒喝呢,拿到手邊已經開始覺得暈乎乎的了。
她的酒量是真不行。
但不喝更不行,都已經進行到現在了,要是惹得秦妄不高興,就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夏淺淺深吸一口氣,剛準備仰頭一飲而盡,手裡的酒杯就被一隻大手拿走了。
她錯愕地朝那隻大手的主人看去,正好對上秦妄那雙漆黑的雙眸。
「?」
她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就見秦妄面無表情地說:「不是說你請我們?挑最貴的自己喝上了是吧?」
夏淺淺頓時皺起了眉。
什麼話?
她至於為了回點血給自己灌酒嗎?
而且這骰子不也是他讓她玩的嗎?
莫名其妙。
但夏淺淺到底還是忍住了沒發火,壓著胸口的鬱氣說:「那我以茶代酒了?」
「隨便你。」
那就是可以嘍?
夏淺淺立刻被自己倒了杯涼白開仰頭一飲而盡。
雖然秦妄說話很氣人,但對她而言不用喝酒就是好事。
她的酒瓶是出了名的差,現場這麼多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洋相,現在這樣反而陰差陽錯幫了她。
想到這,夏淺淺的心情好多了。
只是玩了一會兒骰子,大家都覺得有點無聊了。
因為骰子一旦有秦妄參與,只要跟著他押大小,一定能押對。
夏淺淺也吃一塹長一智,學會了跟著秦妄押大小,所以連玩了六七把都「無人傷亡」。
她正奇怪這樣的無聊遊戲到底有什麼意思,就聽體委突然開口提議:「要不玩國王遊戲?」
眾人瞬間一呼百應,只有夏淺淺一臉懵。
「什麼是國王遊戲?」
體委驚訝地看著她問:「不會吧?國王遊戲你都沒玩過嗎?」
秦妄也側眸掃她一眼,眼中有明顯的驚訝。
夏淺淺看見了秦妄眼底的神色,頓時有點搞不懂了。
她不會玩國王遊戲是很讓人奇怪的事嗎?
她的確沒聽說過這個遊戲啊。
「這樣吧,你跟著我們來玩一把,這把不管會不會抽到你都不算,你在旁邊跟我們玩一局就知道了。因為遊戲非常簡單,但是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所以這個方法最容易上手。」
夏淺淺點頭。
她其實壓根就不想玩這什麼國王遊戲,因為聽著就不是個什么正經遊戲。
但都已經熬到現在了,也不介意再撐一會兒。
前功盡棄就太可惜了。
很快有個男生拿過來一副撲克牌,興致勃勃地說:「那我們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