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哥,您來了。」
前台服務小哥滿臉堆笑地迎上前。
秦妄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他們人呢?」
「都到了,就等您了,我帶您上去。」
「嗯。」
秦妄看都沒看夏淺淺一眼,直接跟著服務生小哥往樓上去。
夏淺淺也不吱聲,只是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跟著秦妄後頭,心裡卻在奇怪:還有誰也來了?不是她請秦妄一個人嗎?
但轉瞬夏淺淺就釋然了。
吃飯可以只請一個,但唱K的話,就兩個人也太尷尬了。
她得感謝秦妄多叫了幾個人。
一路走到三樓,服務生帶著他們來到最裡面一間包廂。
包廂的門一打開,夏淺淺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幫人。
正是她跟小雅去韓家之前,剛在皇后酒吧見過的那一幫人。
只不過夏淺淺一眼掃過去,發現少了一個顧清池。
當然,跟他們不久前剛分開的方高澹也不在。
後來等秦妄落座,夏淺淺找體委問了一下,才知道,顧清池在酒吧喝醉了,差點跟秦妄吵了一架,總之臉色很難看地走了,所以他們就沒喊顧清池。
「他們吵什麼了?」
體委壓低聲音:「好像是因為你……」
夏淺淺一陣錯愕:「我?」
她正要細問,就聽秦妄低沉的嗓音響起——
「今天夏淺淺請客,你們隨便點。」
他刻意咬重了「隨意」兩個字,大家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過,在看到秦妄在包廂點單平板的VIP區點了幾下後,紛紛捧場地歡呼。
VIP下單區,那可是最便宜的酒都是六位數起步的。
「感謝夏老闆請客!」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
夏淺淺並未注意到平板上標註的價格,依言笑著站起身:「嗯,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
這話一出,果然有兩個人拿起了另一個平板開始點單。
不過大部分人都記得方高澹剛剛才有過的前車之鑑,沒敢真去「隨便點」。
阿蘇助理坐在角落,有意想悄悄提示夏淺淺一句。
奈何秦妄距離夏淺淺坐的位置很近,阿蘇助理斟酌再三還是沒敢上前。
夏淺淺感受到了阿蘇助理的眼神,疑惑地看過去,卻見阿蘇助理心虛地別開了眼。
她心裡正奇怪呢,就看到兩個服務員端著兩瓶茅台進來了。
看到茅台,夏淺淺一雙眸子瞬間瞪得老大。
不是……現在KTV都開始賣茅台了嗎?
但很快夏淺淺就平復了心情。
茅台就茅台吧,她之前還是秦太太的時候,也經常用酒招待客人,對酒的品類和價格算是還算了解。
這兩瓶茅台初步估計要小十萬。
雖然貴,但還在她能負擔得起的範圍。
然而那兩瓶茅台剛放下,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又是兩個服務員。
分別一人端著一瓶達爾摩,一人端著一瓶康帝,一步一個腳印,小心翼翼地將酒瓶放在包廂內的大理石桌上的時候,夏淺淺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
那瓶達摩爾她不知道是什麼價,但康帝……秦妄前世常喝這牌子的酒,一瓶上百萬。
夏淺淺頓時面如菜色。
她怎麼都想不到,原來唱K比吃飯更貴。
吃飯雖然也要點酒,但好歹還能用菜往胃裡墊吧墊吧,就能少喝點了。
可唱K那可就是純喝酒了,果盤再墊吧,也墊不了幾口。
「妄哥,酒上齊了。」
服務員里的領班笑得跟秦妄是他親爹似的,夏淺淺都懷疑這家KTV里的這些珍稀的酒,都是奔著秦妄才上架到點單平板上。
「淺淺,破費了啊。」一個年長夏淺淺兩歲的男人說。
夏淺淺僵硬地扯唇一笑:「不破費,難得能有這個機會請大家喝酒。」
「那我開了,難得能喝到康帝。」男人說著,毫不留情用開瓶器把康帝打開。
夏淺淺笑容變得更僵硬。
秦妄的餘光瞥見了,臉上露出老謀深算的笑。
想還清欠他的,跟他劃清界限?
沒那麼容易。
夏淺淺就算兌換了秦朗給的那張支票,加上林洛姍的那筆賠償,今天也買不了這個單。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欠著,比還清容易。
她可以死了還清欠他的人情的這條心了。
「來來來,淺淺,我敬你一杯!」
開瓶的男人走上前,朝夏淺淺遞過來一杯康帝。
夏淺淺連忙推了回去。
「我就不喝了,你們喝吧。」
她本來就酒量不行,加上今天這酒實在太貴,她少喝一杯,別人就能多喝一杯。
大家喝夠了,就不會再繼續點了。
那人也不敢為難夏淺淺,見夏淺淺拒絕就不堅持了,很快回到了位置。
「妄哥,今天怎麼玩?」有人問。
喝酒嘛,干喝肯定是不行的,那多無聊啊?
秦妄掃了眼大理石桌面。
「拿骰子過來。」
夏淺淺的耳朵動了一下。
骰子?
那酒還夠嗎?
有人問出了夏淺淺的心聲:「那這點酒不夠吧?我再叫他們拿兩打啤酒來?」
「啤酒傷胃。」秦妄淡淡道。
啤酒傷胃?夏淺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聽那人遲疑了片刻後問:「那……我再點幾瓶VIP區的?」
「都行。」秦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夏淺淺差點直接昏過去。
她剛才趁機瞄了一眼VIP區的酒的價格,那叫一個喪盡天良。
很快服務生又拿了幾瓶價格都在十萬左右的紅酒。
夏淺淺看了眼這幾瓶紅酒的價格,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只見秦妄突然看向她:「點這麼多,沒問題吧?」
秦妄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夏淺淺。
夏淺淺自知這個時候不是要面子的時候,奈何今天不是普通的局,她是鐵了心還清欠秦妄的所有人情,錯過這一次,她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還清了。
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了。
「沒問題的,你們隨便喝,玩得開心點。」
「那就點吧!」秦妄把身子往沙發上一靠,眼底有氤氳的戾氣。
他可是給機會了的。
明明只要說一句「不太夠」,甚至不說話就能解決的事兒,她非得硬撐。
那他就看看她能硬撐到什麼時候。
有人把骰盅和骰子拿了過來。
「妄哥,只有一個骰盅,我叫他們再拿一個來。」
「我去吧。」
夏淺淺起身說:「我正好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跟她說會晚點回去。」
說完,她拿著手機走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