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陳老師。」
夏淺淺站起身，往教室後門走去。
就在這時，有道頎長的身影恰好出現在了教室前門。
「老師……我找夏淺淺。」
教室里此刻很安靜。
低沉的嗓音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識看了過去。
是秦妄。
陳老師看了眼剛走到後面的夏淺淺，面帶微笑。
「我剛準備讓她去操場呢，既然你也來了，你們兩個就一起過去吧。」
秦妄往後退了一步，看到夏淺淺就站在後面外面。
他幾步走上前，對夏淺淺說：「走吧。」
教室靠走廊那邊是一扇很長的窗戶，教室里的同學都看見了秦妄對夏淺淺露出了近乎溫柔的表情。
而夏淺淺則是面無表情，直接往樓梯那邊走去。
「奇怪……他們兩個的關係怎麼變得這麼好了？」
「廢話！說到底他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了。」
「但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忘了剛才陳老師說，夏淺淺考進了省前二十？」
「可是他倆現在已經是兄妹了啊。」
「誰知道呢。」
李玫的目光還落在窗外，即便那兩個人已經不在了也沒有收回目光。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就連指甲深深竊入肉里似乎都沒有知覺。
教室里陳老師看著秦妄和夏淺淺離開後，轉頭到每個人的座位上檢查起學生們的志願表。
等走到李玫那邊，陳老師目光掃過去，確認沒有地方填錯後，她就要去看下一個學生。
李玫在這時候開口：「老師，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一下廁所。」
「去吧。」
陳老師微微點頭，想來想去還是補充了一句：「李玫，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記得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
李玫的表情一僵，隨即不發一言起身離開了教室。
……
操場。
夏淺淺和秦妄到操場的時候，看到了要一起上台領獎的第三個人。
顧清池。
夏淺淺既意外，又覺得正常。
很多人都覺得，有錢人家的孩子多半是學渣，提到富二代，富N代們，聯想到的詞都是「嬌生慣養」、「放蕩不羈」等諸多負面詞。
可真正頂級的豪門培養出來的孩子其實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掌握著最優質的資源，又遺傳了先輩們優越的智商，但凡稍微在正事上用點心，就沒有道理不優秀。
秦妄和顧清池便是如此。
秦妄看著放誕不羈，但夏淺淺從初中時就看到，他的周末都是被各種高級補習班占據著時間。
而秦妄在課堂上老是睡覺，那是因為學校里老師教的東西，他早就學過了。
他跟其他同學一起來學校，不過是像狗狗一樣，需要進行社會化訓練。
學校是一個小社會，在學校，他們需要學的，不只是課本上的東西。
更多的，是人際關係。
三個人的目光對上，彼此都有著不一樣的心情。
雖然三個人看似都神色如常，但有些東西總歸是跟以前不同了。
「你們來了。」
顧清池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秦妄輕輕點頭，問了句：「就發個獎學金嗎？還有別的事兒嗎？」
「其實就是正常的畢業典禮，加一個發獎學金的流程。你要是等不了，我跟校長溝通下，讓他們把發獎學金這個流程拿到最前面。」
「沒事。」
「嗯？」
「我能等。」
顧清池面露詫異。
以前這樣的集會，秦妄幾乎不來參加，就算是參加，很快也就走了。
所以顧清池第一反應就是秦妄沒那個耐心等到獎學金流程。
卻沒想到……
顧清池下意識就看了眼夏淺淺，大概猜到了原因。
對喜歡的人，再沒耐心的人也會變得有耐心起來。
「淺淺呢？」顧清池問夏淺淺。
夏淺淺自然能等。
「我都可以的，今天跟小顧姐請假了，不用去店裡，不趕時間的。」
顧清池頷首。
「成，那流程就不變了，頒獎放在最後面。」
「在頒獎之前，你們就站在這個位置，等到到了頒獎的時候，你們兩個依次上台，先是阿妄，然後是淺淺，然後我會跟在你們後面。」
「對了，還有一個你們提前準備一下，到時候上台，每個人都要發表一下感言的。」
顧清池說著，刻意放柔語氣說：「什麼都可以說，感謝母校，或者激勵其他同學。如果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就說一句『以後一定會繼續努力，爭取為母校爭光』，都可以了。」
這話明顯是在對夏淺淺說，怕她不知道上台應該說些什麼。
夏淺淺彎唇笑道：「好，我知道了，謝謝。」
「沒事，那我先去那邊了，典禮開始之後，我還有個單獨的發言，發言稿還沒核對。」
「你快去忙吧。」
「好。」
顧清池又對著秦妄擺了下手，這才走了。
附近除了他們兩個，沒其他人了。
夏淺淺正打算找個地方坐著等，只聽秦妄突然開口：「打算學醫？」
她的心瞬間揪緊。
但轉瞬就想到了陳老師說的是假學校，一顆心這才放鬆下來。
她看似面色無異地點頭：「嗯。」
「學醫挺好的，就是辛苦。你要不考慮一下別的專業，畢業了在家裡的公司上班也方便，現在改志願也該來得及。當然，我只是隨口一提，你要是認準了也隨你。」
夏淺淺沒去看秦妄的表情，但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緊張。
他在緊張什麼？
夏淺淺提了一口氣，神色自然地說：「不改了，就學醫，我早就想過了，以後要當一個醫生。」
「你喜歡就好，京大的醫學院也挺出名的。」
他這麼好說話，並且句句都在為她考慮，夏淺淺反而有些尷尬，以及……騙了人的愧疚。
她從小就被教育要做一個誠實的人，但可笑的是，她現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她根本不是原來世界的那個夏淺淺。
夏淺淺別開眼，含糊地「嗯」了一聲。
「對了。」
秦妄的目光看向她，說：「你朋友那邊，我幫你打過招呼了，等開庭之後，一切都會按照你們想要的方向走。」
夏淺淺花了兩秒時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