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劇烈地顫抖著，說完緊緊地抱住他的身體，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
這是第一次，北辛月敢這麼靠近他，擁抱他。
北夜熙莫名的頭疼欲裂，不耐地皺了皺眉，卻沒有推開她。
「我是在醫院嗎？」他張口就問，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像火燒一般疼痛。
北辛月抬頭看向他，愣了一瞬才如實地回答道：「你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已經昏迷兩天多了。」
「什麼？車禍？」
北夜熙墨黑色的瞳孔倏然放大，表現出很震驚的樣子。
「是啊！」北辛月點點頭，見他的眼中充斥著空洞與茫然，有些忐忑地問：「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
北夜熙閉上眼，好像有那麼一點兒零星的片段，他一用力回想，耳邊仿佛就聽到車子相撞的那「嘭的」一聲巨響。
「醫生說你醒過來，就要第一時間通知他，給你做一個仔細的檢查。」她站起身來，兀自說著，剛準備轉身去叫醫生，卻聽到北夜熙冷聲命令道：「我要喝水。」
「啊？」北辛月茫然地轉過頭，在看到他滿臉的冷傲時，心臟倏然『咯噔』了一下。
為什麼她會覺得北夜熙變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呢？好像氣場更冷了……
顧不得多想，她連忙走到飲水機前，為他接一杯溫水。
「給。」她將杯子遞到北夜熙的面前，神情稍顯忐忑。
北夜熙很快接過去，微微仰起頭，一飲而盡。
原本蒼白乾裂的唇有了色彩，瀲灩得撩人。
驚得北辛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傾國傾城，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了。
「你很緊張？」他將杯子順手放在桌上，試探性地問北辛月。
北辛月被他凌厲的視線盯得心驚肉跳，渾身輕顫，不由緊張地拽住了衣角，垂下眼帘，有些無措地點頭。
「為什麼？」北夜熙依舊面無表情地問。
「沒什麼。」
北辛月搖搖頭，她只是被他剛剛的那個眼神給嚇到了而已。
她原以為，他能在關鍵時候護住她，說明她在他心裡也是有一點兒位置的，可現在看來，他對她好像和以前一樣啊！
「好了，你去找醫生替我檢查吧！我感覺腦袋很不舒服。」北夜熙沒有深究，拍打著自己的頭部，眉宇間一片煩躁。
「……好。」
北辛月沒有去深入思考他異常的反應，靜默半響，低頭應了一聲。
等她拉開門走出去以後，北夜熙猛地掀開被子，走到了窗邊，將緊閉的窗戶打開。
頓時，夾雜著寒氣的風如困在牢籠已久的猛獸，怒號著湧入病房裡面，驅散了一室的暖意。
風肆意吹刮著北夜熙的面頰，他卻依舊巋然不動，頎長的身形筆挺地屹立著。
那蒼白的臉上，帶著死寂一般的淡漠神情，恍惚怔然，目光空洞。
他輕輕地閉上眼睛，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氣息注入胸腔，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上心臟的位置，那裡正鮮活的用力跳動著。
可差一點……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