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霆穿著黑色衝鋒衣,冷酷墨色的顏色愈發襯得男人膚色白皙,眉眼冷峻,男人刀削斧刻般的五官,周身冰冷強勢的氣場,讓原本潮濕悶熱的雨林仿佛都冷了好幾度。
郁少霆拿著平板電腦,正和手下說著什麼,他微微偏頭,稜角凌厲的側顏帥得幾近不真實。
「郁總。」
手下恭敬地道。
郁少霆頭也沒抬,骨節分明的手指操作平板,聲音冰冷地問:「跟在後面的人是誰?」
手下看了看沉畫,「郁總,大嫂來了。」
聽到他的話,郁少霆操作平板的手指驀地停下,轉頭看過去,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幽黑的瞳孔狠狠一縮,眼神瞬間冷到極點。
沉畫只覺得強烈的寒意撲面而來,只見郁少霆大步朝她走過來,聲音凌厲:「誰讓你來的?」
沉畫渾身一震。
「郁少霆你什麼語氣!」
容赫不樂意了。
郁少霆沒理他,冰冷的黑眸只死死盯著沉畫,聲音充滿命令的壓迫感:「現在立刻回去!」
沉畫回過神,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顫了顫。
氣氛有些凝固。
容赫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郁少霆的衣領。
「哥!」沉畫大吃一驚。
「郁少霆,我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你見面就要趕小畫走,你還是人嗎?」容赫冷冷地盯著郁少霆,要不是沉畫在場,他早就一拳打在郁少霆這張欠揍的臉上了。
郁少霆黑眸寒意驟濃,大手一把揪住容赫的衣領,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她不懂事就算了,你也不懂事嗎?你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你覺得我還應該感謝你?」
說完,郁少霆猛地推開容赫,容赫被推得後退了兩三步,郁少霆陰沉著臉吩咐手下:「你一隊人送她回家,寸步不離守著她,如果她離開家裡大門半步,我拿你是問!」
「是!」
手下神色凌然。
沉畫皺了皺眉:「我不回去。」
「你以為這裡好玩嗎?」
郁少霆驀地轉頭朝她吼。
男人薄唇緊抿,臉色鐵青,已經不能用嚇人來形容了。
熟悉郁少霆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瀕臨暴怒的徵兆。
四周青門的手下們大氣也不敢出。
大嫂,你還是跟我走吧,郁總也是為了你好,他現在很忙,你就別給他添亂了。」
被指派送沉畫回家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道。
沉畫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她看得出郁少霆真的很生氣,他是真的要把她送回去。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不能一無所獲就回去。
沉畫腦袋裡飛速想著對策,要不然還是裝病?
或者乾脆裝昏迷……
這一招一直是她對付郁少霆最有效的招數。
沉畫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些小伎倆,清澈的眸子認真地看著郁少霆:「我來這裡,一是因為我擔心你,不放心所以才來找你;二是為了找媽媽的線索;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所以你也不用讓人帶我回去,容家的保鏢不會聽你的吩咐。」
她轉頭看向勸她離開的青門手下:「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容家的人和你動起手來,受傷的是你。」
「沉畫!」
郁少霆皺著眉冷冷地盯著她。
沉畫眼神閃了閃:「你可以不帶著我,我自己想辦法去找研究室。」
她看向容赫:「哥,我們走。」
說完,沉畫便朝前面走去。
剛走了兩步,突然被郁少霆一把抓住胳膊拽住。
沉畫不得不停下腳步,疑惑地抬起頭,撞進一雙男人冰冷黑沉的眼裡。
「我真想掐死你!」
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
沉畫莫名覺得脖子一陣發涼。
不等她說話,郁少霆眉頭緊緊皺著,沉著聲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累不累?」
男人表情很兇,語氣很冷。
但他眼神中的關心和擔憂滿得要溢出來。
沉畫嘴巴一扁,「郁少霆,我腳疼。」
女孩剛才還強裝鎮定的小臉委屈極了,清潤的眼眸中蓄起一層水霧,她咬著唇不讓淚水掉落,看著都心疼。
其實沉畫不想哭,可是郁少霆這樣一問,她突然就繃不住了。
坐了很久的車她沒有喊累;
在雨林中走了那麼遠她也沒有喊累;
失去方向的時候她心急如焚也沒有喊累;
郁少霆問她,她突然就覺得好累。
郁少霆英挺的眉皺得更緊,冷冷地盯著眼前的女人,訓她的話就在嘴邊,可是看著沉畫那雙可憐兮兮快哭了的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終究,郁少霆嘆了口氣,沒好氣地道:「疼死你活該!」
話雖然這麼說,郁少霆卻將平板電腦塞進沉畫手裡,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啊。」
身體突然失重,沉畫嚇得小小地驚呼了聲,兩隻小胳膊下意識抱住男人修長的脖頸。
她抬起頭看到男人緊繃俊臉弧度凌厲的下顎線,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聲,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這男人雖然兇巴巴的,但是對她還是很好的。
郁少霆把沉畫抱到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放下。
男人高大的身體在她面前蹲下,大手拿起她一隻纖細的腳踝,小心翼翼地轉動,沉著臉冷聲問:「疼嗎?」
沉畫搖頭:「我的腳沒有扭傷,是走了太遠的路,腳有點累得疼了。」
不是扭傷就好。
不然在這種地方得不到及時醫治,只會讓她受罪。
郁少霆皺著的眉鬆了些許,不過眼神還是很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這樣半蹲著,握著她的腳踝輕輕揉著。
「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沉畫不好意思讓郁少霆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揉腳,想要將腳收回來。
郁少霆按住她的腳,眼神殺傷力十足地白了她一眼。
沉畫:「……」
郁少霆繼續給她揉腳。
青門的手下們看著自家老大給女人揉腳這一幕,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