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霆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沉畫被抓得骨頭有點疼,皺眉,轉過頭看著他:「你幹什麼?」
郁少霆目光緊緊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硬邦邦的話:「不准走!」
周易挑了下眉,將車開得飛快。
沉畫有些無奈:「郁少霆,我不想和你吵架,舅媽中了蠱蟲,我要回去陪她。」
「誰跟你吵架了!」郁少霆冷冷地道。
他們大鬧的三次,幾乎都和信任這件事有關。
郁少霆對這個話題很敏感,其實他也沒有認為沉畫和克勞斯有那種關係,畢竟她拒絕和克勞斯聯姻的態度很堅決,只是想到她對自己區別對待,他心裡吃味。
以郁少霆冷硬的性格,自然不會說出『我吃醋了』這種話。
沉畫有些無奈,不和她吵架,又不讓她走,那就是求和好的意思咯……
呵,這個彆扭的男人。
這時,郁少霆手機響起。
是賀朝打來的公事上的電話。
郁少霆接電話,沉畫只好靜靜地坐著。
過了一會,車子停了下來。
車窗外是大片熟悉的葡萄園。
周易把車開到花園噴泉旁停下,回頭朝著沉畫笑了笑:「大嫂,我突然想起要回來取一份文件,就先把車開回來了。」
沉畫:「……」
誰會信他這種鬼話。
郁少霆打開車門下車,徑直朝小樓走去。
沉畫也只好下了車,去追男人的腳步。
「大嫂,花!」
周易把花給她送過來。
沉畫抱著花,追上郁少霆的身影,「郁少霆,我要回容家,舅媽中了蠱蟲……」
「我也是病人!」
郁少霆腳步頓了下,冷冷地丟下一句。
她只想著陪她舅媽,怎麼就不想陪陪他!
「……」
沉畫一臉無語地看著男人冷硬的背影,瞧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他哪裡像病人了。
「少奶奶,您終於回來了。」
張媽走過來,看到她手裡嬌艷的花束,微笑著說:「這是三少爺給你買的吧,三少爺現在都會買花鬨女孩子了,少奶奶你功不可沒。」
沉畫訕訕地笑了下。
「您把花給我吧,我去插砸在花瓶里。」張媽道。
沉畫把花遞過去,張媽接過,頓了頓,又道:「少奶奶,你和三少爺昨天是吵架了吧,你昨晚不在家,三少爺的臉色特別嚇人。你們感情才好了沒幾天,他身體又沒痊癒,你們不要吵架了。」
沉畫哼了聲:「是他先惹我的。」
張媽笑了:「那你們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三少爺那麼寶貝你,把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如果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性格彆扭,別和他一般見識。」
沉畫簡直服了張媽幫郁少霆說好話的功力了,「張媽,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吧。」
「好,我馬上去準備。」
張媽拿著花走了,沉畫鬆了口氣,轉身朝餐廳走去,不經意間看到出現在大廳另一側的輪椅。
「和好了?」
郁少池坐在輪椅上,挑眉看著她。
此刻,郁少池的輪椅停在陽光充足的落地窗旁,窗外是樹蔭茂密的花園。
層層光束落在一身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身上,他蒼白的肌膚幾近透明,額前垂下幾縷碎發,像極了漫畫中的場景。
「把你的眼神收起來!」
郁少池冷聲道。
沉畫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看著他在走神,頓時有點尷尬。
不過看見了就看見了唄,沉畫大大方方地一笑,「你今天很帥啊。」
郁少池輕嗤了聲:「殘廢也好看?」
也不知道他是在自嘲,還是在暗諷她之前說他是殘廢。
沉畫抿了抿唇,沒理他,轉身去廚房了。
過了一會,張媽給她端來一碗香濃的雞湯。
「二少爺,您要喝嗎?」張媽恭敬地詢問。
郁少池擺了擺手,表示不喝,啟動輪椅離開。
沉畫坐在餐桌前,用小瓷勺舀了一勺湯送到唇邊,原本美味的雞湯不知道突然變得很腥!
「嘔~~~」
沉畫丟下勺子,朝一樓衛生間跑去。
張媽看得臉色大變:「我的媽天爺,少奶奶您慢點跑!」
跑進衛生間,沉畫蹲在馬桶前大吐特吐,仿佛要把胃都吐出來了。
過了一會,有一隻手在她背上拍背順氣,沉畫一直吐,直到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光了,才停下來。
沉畫精疲力盡坐在地板上,疲憊地喘息著。
旁邊遞過來張白色毛巾,沉畫接過來:「謝謝。」
她擦了擦嘴,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身邊的男人是郁少池,頓時愣了下:「怎麼會是你?」
「很失望,希望是郁少霆?」郁少池嘲弄的語氣是慣有的陰陽怪氣。
沉畫沒什麼體力,也懶得和他計較。
郁少池面無表情地按下馬桶沖水鍵。
他轉頭看向沉畫:「還想吐嗎?」
沉畫搖頭。
「還能站起來嗎?」郁少池又問。
沉畫再次搖頭:「我這會沒力氣。」
郁少池點點頭:「那就坐一會,恢復力氣再走。」
他滑動輪椅去到洗面池前,然後拿過水杯接了一杯水,接著單手轉動輪椅來到她身邊。
郁少池把水杯遞給她。
「謝謝。」
沉畫接過水杯漱口。
嘴裡沒了那股胃裡反酸的味道,倒是舒服多了。
「還要水嗎?」郁少池道。
沉畫搖頭,頓了頓,忽然笑了下,轉過頭看向郁少池。
「你笑什麼?」郁少池有些疑惑。
沉畫看著他:「我發現你這個人有時候,也沒那麼討厭。」
郁少池:「……」
沉畫淡淡地笑了下:「郁少池,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離開這裡,你不應該卷進這場旋渦里,我們要面對的事可能有危險,而你的身體……我不是笑話你是殘疾的意思,我是說你的確不如普通人行動便利,遇到危險很可能沒法處理,是致命的。」
郁少池沒說話。
沉畫嘆了口氣:「你走吧,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一筆,不過算是借給你的,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
「為什麼?」
男人聲音有些沙啞。
「什麼?」
「你為什麼總是要幫我?」郁少池皺著眉,用一種非常古怪、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她:「沉畫,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