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郁家的人,要接管郁家,就要有非常手段!難道我應該允許他亂來?」
郁振東頓了頓,語氣嘲弄:「如果我任由他放肆,他早就和蘇婉私奔結婚了,現在還會和你在一起麼?這一點,你還要感謝我!」
沉畫瞳孔微縮,忽然想到什麼,緊緊盯著郁振東:「所以你製造了一場車禍,讓蘇婉的孩子流產!」
郁振東皺眉:「蘇婉孩子流產和我有什麼關係?不過,就算她不流產,我也不會允許她生下郁家的孩子,蘇家算什麼東西,給郁家提鞋都不配,後來果然也破產了。」
郁振東沒有必要隱瞞那場導致蘇婉流產的車禍;
郁少霆說那場車禍的兇手是郁少池,可郁少池說不是他幹的;
不是郁少池,也不是郁振東,那兇手會是誰?
沉畫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他:「所以你就把他趕出郁家,讓他被人嘲笑,這些在你眼裡都不值一提是麼?」
「我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留在郁家,讓他知道沒有郁家,他什麼都不是!我不是為了趕走他!」
郁少池是殘廢,郁振東只有郁少霆一個兒子,就算他再不情願,郁家也只能交到郁少霆的手裡。
郁振東的本意是打壓郁少霆的銳氣,只是他沒想到事情和他預想的完全相反!
郁少霆沒有回去求他,反倒是他主動找上門來。
「咳咳咳……」
郁振東突然爆發出一陣咳嗽聲。
沉畫回過神,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放在床頭柜上的一張診斷單,注意到上面的一行英文:
肺癌晚期
「你看到了,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必須在我活著的時候,把郁家交到郁少霆手裡,確保郁家以後的前途。」
郁振東咳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疲憊的聲音有些輕。
沉畫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郁振東年齡大了身體不好,但沒想到他病得這麼嚴重。
難怪他會來找郁少霆,原來是時日無多,折騰不動了。
沉畫抿了抿唇:「你要讓郁少霆再回郁家,去找他就行了,找我幹什麼?」
郁振東看了她一眼:「因為只有你在這裡,他才會來見我,所以就要先委屈你在這等一段時間了。」
沉畫點了點頭:「好吧,我餓了,讓你的人給我送一些宵夜。」
「你說什麼?」
郁振東有些錯愕。
「我加班到現在,早就餓了,既然你沒打算動我,讓你的人給我弄點吃的,不過分吧?」
沉畫坐在那裡淡淡地道。
郁振東覺得新奇,打量著她:「你敢吃我給你的東西,不怕我在食物里動手腳嗎?」
「你不敢。」
沉畫想都沒想便道。
郁振東:「你怎麼知道我不敢?」
「第一,我是容家的人,你欺負我,對你沒有好處;第二,你知道郁少霆在乎我,你現在有求於他,不敢也不會傷害我。」
沉畫不慌不忙地說完。
郁振東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忽然笑了起來,輕聲道:「你的確很聰明,如果你不是容家的女兒,是京城權貴的女兒,我會很樂意看到你和郁少霆在一起。」
沉畫疑惑:「容家的女兒和京城權貴的女兒有什麼不一樣?」
郁振東:「容家是有名的國際財閥,有權有勢,但是在國內的影響力有限,要保住郁家的地位,需要的是國內的勢力。」
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沉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讓人給我做宵夜麼?」
……
深夜的莊園燈火通明。
郁少霆一身白色襯衣和黑色西裝褲,坐在沙發上,皺著眉看著手機屏幕。
不遠處餐廳里,餐桌上擺放著一些美味的宵夜小吃,還有幾塊甜甜圈。
沉畫的手機關機了,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她還沒回來。
這該死的女人,該不會故意放他鴿子吧?
郁少霆眼神一沉:「來人。」
「郁總,您有什麼事?」手下快步走過來。
郁少霆:「去查一下沉畫現在在哪?」
手下轉身便要出去,就在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快步走進來,恭敬地道:「郁總。」
來人一身淺灰色的筆挺西裝,五官英俊養眼,周身縈繞著斯文的書卷氣。
是賀朝。
郁少霆眯了下眼:「你怎麼來了?」
賀朝眉頭緊皺:「郁總,國內的事一直按照您的吩咐進行,但是我們的人發現在國內的郁老先生只是提神,我懷疑他本人可能已經離開國內,而且不知道已經離開過久了,現在還不確定他在哪!」
郁少霆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郁振東的號碼打來的。
郁少霆眼神沉了沉,接起電話:「什麼事?」
「我要見你。」
電話里傳來郁振東蒼老沉穩的聲音。
郁少霆:「我已經說過了,我對郁家沒有興趣,我不會去見你。」
郁振東之前聯繫過郁少霆,但他拒絕見面。
「即使沉畫在我這裡,你也不來見我嗎?」郁振東不疾不徐地道。
郁少霆眼神瞬間陰沉:「你把她怎麼了?」
「放心,沉小姐很好,不過如果你一直不來,我就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好了。」郁振東道。
郁少霆周身散發出濃烈的寒意,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地址!」
郁振東說了個地址。
郁少霆聽完,直接掛斷電話。
只有沉畫才能讓郁少霆露出這樣的表情,賀朝擔憂地問:「郁總,是不是沉小姐出什麼事了?」
郁少霆周身寒意持續增長,冰冷的聲音沒有溫度:「郁振東抓了沉畫,帶上人跟我走!」
「什麼?」周易大驚:「您父親在這裡?他怎麼知道您在這?哦,是明夫人告訴他的!」
明夫人被遣送回國,她只能回郁家,肯定把郁總這邊的情況,都告訴了郁振東。
郁少霆臉色難看極了,二話不說,大步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