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池最後說的那番話,讓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有種沒來由的不安。
郁少霆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她。
他知道她去醫院看沈千文的事了麼?
雖然她先去酒店再去醫院,但萬一他知道了,如果還瞞著他,他肯定又要鬧。
我今天去醫院見過沈千文,「我今天去醫院看過沈千文。」
她主動提起這件事,郁少霆有點意外,但她的坦誠讓他心裡舒服了些,黑眸深深注視著她:「還有呢?」
「還有什麼?」
沉畫有點懵。
今天她除了醫院沒去過別的地方,還能有什麼事?
忽然想到什麼,沉畫瞳孔微微一縮,「你……」
「你和郁少池發生過什麼事?」郁少霆深邃的黑眸銳利至極。
原來他不是知道郁振東威脅她和沈千文結婚的事。
沉畫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有些莫名其妙,「我和郁少池能有什麼事?我這段時間都沒見過他,郁少霆,你不會懷疑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吧?」
說到最後一句,她精緻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怒意,不是裝出來的。
「我沒懷疑你們之間有什麼。」郁少霆說,「我是問你和他之間有沒有做過我不知道的交易?」
沉畫更莫名其妙:「沒有,你怎麼會這麼問?」
她乾淨的眼睛裡沒有偽裝,沒有撒謊。
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沉畫看起來沒問題,郁少霆心裡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心煩意亂。
郁少霆閉上眼,修長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你是不是喝多了?身體不舒服?」沉畫擔憂地看著他:「我讓廚房給你做一些敬酒湯吧。」
郁少霆睜開眼睛:「你給我煮。」
「那你等一會。」
沉畫倒也沒拒絕,反正她都被吵醒了,掀開被子下床朝門外走去。
身後,郁少霆深邃的眼神追逐著她的背影。
她就在自己眼前,會關心他、會照顧他煮醒酒湯……可能真的是他喝多了,所以腦子不夠清醒多心了吧。
沉畫下樓煮醒酒湯,張媽聽到動靜來到廚房,表示她來做,被沉畫拒絕讓她回去睡覺了。
鍋里煮著醒酒湯,沉畫靠著料理台,漆黑的窗戶上映出她的身影,她轉頭看了眼,莫名地覺得這個場面有點像『過日子』。
端著煮好的醒酒湯走出來,郁少霆也從樓上走下來,他洗了澡,換上一件黑色浴袍,短髮有些濕漉漉的,冷冽的眉眼間縈繞著令人望而生畏的貴氣。
沉畫朝他笑了笑:「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喝吧。」
郁少霆走到她旁邊,在椅子上坐下,又將她拉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以前他吃飯的時候,也總是這樣抱著她。
但現在情況畢竟和以前不一樣,沉畫想站起來,想到他喝多了又算了。
郁少霆端起醒酒湯喝著。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難喝的醒酒湯經過她的手煮出來,味道和好。
沉畫看著他,想到陸嬈說他現在很難,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是不是郁家的事讓你很麻煩?」
不然,他應該也不會喝這麼多酒。
以前郁少霆很少去應酬,就算應酬也不怎么喝酒,這兩天她明顯感覺到他很忙。
郁少霆瞧著她:「很擔心我會輸?」
沉畫點頭。
她當然希望他在這場爭奪戰中贏。
郁少霆勾起薄唇,笑意中眼底擴散開,「這麼想和我在一起啊,放心,你的男人不會讓你失望。」
什麼跟什麼……
沉畫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一陣無語。
「明天還要去看沈千文麼,派車送你過去。」郁少霆捏了捏她的小臉。
沉畫臉色微變:「他都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了,你不要再為難他了吧。」
郁少霆有些好笑:「既然你不想去,那以後就別去看他了。」
沉畫看了他一會,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真的讓我去見他,不會為難他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倒是真的,只是沉畫很詫異:「為什麼你突然對沈千文這麼好了?」
「他救過你,受了重傷,你去看望他也很正常。」
郁少霆低沉的聲音輕描淡寫,眸底掠過一抹幽暗的玩味。
沈千文不是賣慘博同情麼,那他就讓沈千文賣個夠,讓他看清楚,她心裡的人是誰!
沒想到郁少霆對沈千文的態度轉變這麼大,沉畫看著他深邃的黑眸,目光一動:「郁少霆,沈千文的病很嚴重,你能不能幫他……」
「你說呢?」不等她說完,郁少霆便打斷她的話,冷聲道:「沉畫,我可以讓你去見他,不代表我會幫他,他的死活和我沒關係。」
他能允許她去見沈千文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郁少霆還沒大度到能救自己的情敵。
沉畫眼神有些黯然,抿著唇沒說話。
看到他為沈千文不高興,郁少霆又有些心煩,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
「郁少霆,我們說好你不能親我。」沉畫道。
「嗯,我占你便宜了,你也可以占回來。」郁少霆一臉無賴地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沉畫:「……」
……
第二天,沉畫被容赫的電話叫到醫院。
容赫找來二十多名世界知名的腦科醫生,基本上這個領域的權威醫生都到了,經過一番檢查和討論,所有人都認為沈千文的病情沒有治癒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