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給他看?!」
郁少霆手指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眼裡閃爍著兇狠的占有欲。
什麼給他看?
沉畫一臉懵。
愣了幾秒,她反應過來什麼,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吊帶睡衣,胸前露著白花花的一片。
沉畫頓時有點尷尬。
好吧,是她疏忽了,這樣去見郁少池確實是不合適。
「我換身衣服再去。」
「不准去!」
郁少霆眉心一擰,沒好氣地吼。
剛才被她的關心產生的甜蜜,全數化為怒火。
沉畫一怔,認真地道:「郁少霆,我知道你討厭他,但是他受傷了,我們得去看看他。」
「我說不準就是不准!」
郁少霆死死盯著她:「你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好了?」
「這麼擔心他受傷?」
「就這麼心疼他?」
他一句比一句凶,完全是抓姦的質問語氣。
這話說得好像她對郁少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似的!
也太離譜了!
她和郁少池才見過幾次?而且前幾天那渾蛋還綁架她!
這樣他都能吃醋……
沉畫無語極了,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膛:「你亂說什麼,你把郁少池捅傷,他若是死在這裡,你會有麻煩的!」
她不想讓郁少池離開也是這個原因。
現在郁少池傷勢不明,萬一離開這裡出了什麼事,到時候這個帳肯定算在郁少霆頭上。
她的解釋卻並沒有讓郁少霆冰冷的臉色有絲毫緩和,死死盯著她:「他說的說服是什麼意思?」
郁少池不會無緣無故說那句話,他篤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
沉畫把她說動郁少池合作的事都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話昨晚她就該告訴他,但是他們鬧了一場,他又很快睡著了,她才沒機會說。
「他今天來這裡是來和你談合作的,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不應該捅他那一刀。」沉畫道。
「誰讓你自作主張和他合作?你接觸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郁少霆對所謂的合作根本不敢興趣,冷冷地道:「你是白痴嗎!如果他發現你耍他,你以為郁少池會放過你?」
郁少池不是蠢貨,他遲早會發現沉畫在說謊!
沉畫愣住了。
她說了那麼多,以為他最關注的是合作的事,卻沒想到他在擔心她的安危。
沉畫咬著唇,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他很在乎自己,會感動;
可現在——
她會在心裡提醒自己要清醒,別感動、別沉淪;
沉畫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趕出腦海,淡淡地道:「現在郁少池信了,他願意和你合作一起對付郁婉芳,就算將來他發現被我騙了,那時候他和郁婉芳兩敗俱傷,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不會和他合作。」郁少霆冷笑。
「為什麼?」沉畫錯愕:「現在白家在風口浪尖,你一個人要同時對付他們兩個人,讓他們狗咬狗不是更好麼?」
怎麼看,這都是一筆不虧的交易。
「沒有為什麼!」
不僅是郁少池恨郁少霆,這麼多年他們明爭暗鬥,彼此都容不下對方。
合作根本不可能。
冷笑了聲,郁少霆手指鬆開她的下巴,直起腰轉身便走。
沉畫本以為郁少霆不肯合作,是有她沒有考慮到的原因。
沒想到他拒絕得這麼幹脆。
沉畫趕緊跳下床追過去,攔在男人面前:「你先聽我說。」
「讓開!」
郁少霆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郁少霆根本不想聽,冷冷地瞥她一眼,扭頭就走。
沉畫心裡一急,直接撲上去抱住男人的腰:「郁少霆,你先別走!」
郁少霆氣笑了,「沉畫,你別以為你每次來這招都有用!」
沉畫眼神閃了閃,認真地看著道:「你和郁婉芳再繼續斗下去,宋家遲早會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和白家做對,你不維護自己在宋家的形象了嗎?」
說這句話時,她心裡刺痛了下。
白家現在是輿論焦點,郁婉芳肯定會曝光他們的關係,到時輿論對他們會很不利。
郁少霆滿眼譏諷:「你倒是真為我著想,也對,你都希望我回去陪宋佳凝,自然考慮周全!」
提起昨晚的事,總歸是有點不愉快。
沉畫有點無奈,看了看他,小手鬆開男人的腰,轉身便要離開。
「幹什麼去?」
郁少霆一把抓住沉畫的手腕把把她拽回來。
沉畫語氣淡淡的:「既然你不願意,我去和合作,現在他相信是郁婉芳在背後整他,這個機會不能浪費了。」
「你敢!我剛才和你說了不准和他接觸!講不聽?」郁少霆眼神冷得嚇人。
沉畫忽然感覺到,郁少霆似乎對她和郁少池接觸這件事特別反感。
「你為什麼不讓我和他接觸?」她疑惑地問。
「因為他不是好人!」郁少霆冷冷地道。
這理由著實牽強,沉畫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
但他不肯說,沉畫也不好追問,清澈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郁少霆,我說過,我不想連累你,既然你堅持不肯和他合作,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她的眼神柔軟,且堅定。
一句話,讓郁少霆又感動又氣得心口疼。
感動,是因為她在乎他;
生氣,是因為她不聽話;
郁少霆冰冷的眼眸死死盯著她,過了一會,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行,我和他合作!」
「真的?」沉畫沒想到他會突然改口,頓時有些錯愕。
「那不然呢?」
郁少霆俊臉陰沉。
他不可能放任她和郁少池那個傢伙接觸。
這小沒良心的脾氣又倔,他不合作,她肯定會亂來。
有的時候,郁少霆也挺想念她不清醒的那段時間。
「太好了,那我們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沉畫趕緊道。
「嗯?」郁少霆不悅地眯起眸,冷眼瞧著她。
沉畫順著他的時間看了眼自己:「我先去換衣服。」
「不准穿低領衣和裙子,穿長袖和牛仔褲!」
郁少霆霸道地道。
沉畫:「……」
他至於連這種醋也要吃嗎?
……
沉畫洗漱完,換好衣服和郁少霆一起下樓。
郁少池受了傷,人在客房,他換了件乾淨的黑色浴袍,大概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也愈發地陰森。
醫生剛為他包紮完傷口,見到他們走進來,恭敬地道:「三少爺,沉小姐。」
郁少霆臉色冷極,冷冷地撇了眼郁少池,沉畫問:「他怎麼樣了?」
「二少爺傷在胸口,他的傷口很深,再往下兩寸就是心臟,流了不少血,雖然不致命,但是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辛苦你了。」
「沉小姐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三少爺,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醫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接著,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
誰也沒講話,空氣中卻仿佛有無形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