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畫昏昏沉沉回到雲上宮。
「回來了。」
剛走進門,便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郁少霆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iPad,側目看向她。
他脫掉嚴肅高冷的正裝,家居服的領口扣子解開兩顆。
燈光下,男人松垮的衣領露出的性感鎖骨格外白皙,高冷矜貴的氣場多了幾分邪氣禁慾的誘惑。
「過來。」
沉畫抬腳走過去,剛走到男人身邊,郁少霆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裡一扯。
她跌坐在他腿上,男人結實的手臂纏上她的腰,感覺到她身體偏高的體溫,他英眉微皺。
小東西怎麼還沒退燒。
「去醫院見夏遠山了?」
郁少霆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把玩著。
醫院有他手下的保鏢,向郁少霆匯報她的行蹤並不奇怪。
沉畫睫毛微垂,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他和我媽媽的事,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以前我挺恨那個拋棄我和媽媽的男人……我覺得媽媽很可憐,她過得那麼辛苦,那麼早就去世了……」
其實她不喜歡和別人談論這些,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心裡積壓的情緒太多,壓抑得厲害,她才會忍不住向郁少霆傾訴。
夏家雖然破產,但夏遠山畢竟風光過,他事業有成,有妻子有女兒,家庭幸福。
可是媽媽卻生活在破落的小山村,病入膏肓……
這對媽媽太不公平。
沉畫說得斷斷續續,郁少霆也沒多問,靜靜地聽著。
過了幾秒,他看了眼沉畫黯然的小臉:「你媽媽是搞古建築的?」
沉畫一怔,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你帶來的書不是她的麼?」
沉畫帶來的東西里有一個大的鐵皮盒,郁少霆看到的時候出於好奇,打開盒子看了下。
裡面有幾本關於古代建築的舊書,還有一把有年頭的木頭梳子……
他猜測那些東西應該是她母親的遺物。
沉畫搖頭:「我也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研究古建築的,她身體一直不好,只能躺在床上,我記憶中她沒有離開過小山村,也沒和我說過那些事,不過……也許說過吧,我不記得了。」
郁少霆瞥了她一眼:「如果她是研究古建築的,夏遠山拋棄她就不奇怪了。」
「為什麼?」沉畫疑惑地道。
「搞學術的女人大多清高,男人覺得無趣,找新歡不是很正常麼。」
沉畫一怔:「男人都喜歡有趣的麼?」
「有的人喜歡清高的,有的人喜歡有趣的,各花入各眼而已。」
沉畫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看著眼前男人的俊臉,忽然腦海中閃過劉媽說的話:男人不喜歡爭風吃醋……
她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郁少霆容貌惹眼,如果換成別的女人盯著他看,他只會覺得厭惡,但他並不反感沉畫看他,而且還有種微妙的虛榮感。
懷裡女孩清澈的眼睛裡滿是他的倒影,郁少霆被她看得心裡一軟,修長的手指捏她的臉頰,「別擔心,你很有趣。」
他的話仿佛在說:你很有趣,所以我不會找新歡。
沉畫:「……」
她一點都不擔心,巴不得他找新歡好麼。
只是現在郁少霆對她正感興趣,一時不會膩了她。
「今天不是治療過了麼,怎麼還在發燒?」
沉畫發燒的身子軟軟熱熱的,郁少霆英眉皺了起來。
提起這件事,沉畫抿了抿唇:「以後我生病,你能不能別讓那個張醫生來給我治病,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她故意羞辱我。」
「她故意羞辱你?」郁少霆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劉媽也聽到了,不信你問劉媽!她仗著和你的關係欺負我!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我不喜歡那個女人,如果你還要讓我見到她,我們就分開吧!」
說到最後她語氣嬌嗔,醋意濃烈。
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黑眸深深地注視著她:「你在吃醋?」
對啊,她就是『吃醋!』。
沉畫再接再勵,語氣嬌縱:「郁少霆,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就不准和別的女人搞曖昧!否則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結束!現在你選吧,選我還是選她?」
這番話挺不知好歹的。
且不說張彌和郁少霆關係匪淺,郁少霆還有其他那麼多女人,他不可能為了她這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男人不都是這樣麼。
郁少霆緊緊注視著沉畫,眉頭越皺越緊。
沉畫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有些雀躍——
他好像生氣了。
太好了!
快朝她發脾氣,快罵她不知好歹,罵她自以為是,把她攆出去!
沉畫暗自期待著,今晚她就能回自己家了!
郁少霆盯著懷裡女人氣呼呼的小臉,皺著的眉突然鬆開,薄唇溢出一絲輕笑,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下。
力道不重,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小東西!」
「???」
沉畫看著男人上揚的薄唇,傻眼了。
這怎麼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吃醋,嗯?」
小東西還挺霸道護食,不過護的是他!
沉畫吃醋,極大地取悅了郁少霆作為男人的虛榮心,男人大手獎勵地揉了揉她的頭。
郁少霆極少笑,但是笑的時候很好看,清洌的五官線條多了幾分柔和,仿佛冰雪融化一般。
沉畫直接懵了,什麼情況啊?
不是說男人都不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嗎?
她剛才還不夠爭風吃醋?
沉畫眼神充滿疑惑,忍不住問:「我不讓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生氣嗎?」
郁少霆眉宇間的情緒還算愉悅,其實他不喜歡女人耍小性子,但是沉畫這麼鬧他並不反感。
他捏了下她的臉頰,「你一個就夠我煩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和別人在一起。」
沉畫:「……」
他仿佛在說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甜言蜜語說得真能哄人,如果不是她以前見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信了;
沉畫撇了撇嘴:「你煩我,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有受虐傾向麼?
郁少霆淡淡地道:「你在床上太勾人了。」
「……」
事情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忍著難受表演了一番吃醋,卻沒有一點效果,沉畫十分挫敗。
「怎麼不說話?」郁少霆捏了捏她的小臉。
沉畫閉著眼:「難受。」
身體和心理雙重挫敗,她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說。
她頭疼得厲害,臉上還有病態的潮紅,精緻嬌美的小臉無精打采。
郁少霆皺了下眉,忽然抱著她站起身,冷聲吩咐劉媽。
「去拿她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