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著掠過廣袤的荒野草原,掀起漫天的沙塵。
荒野草原,一處大片草場上,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耳欲聾,刀槍劍戟之聲不絕於耳,處處硝煙瀰漫,宛如一場末世之境。
這是一個部族內部之間的戰爭,只因意見不同,相互起了殺伐之心,一方在攻,一方在守,儼然生死不論,殺出了血性。
此類戰場不止一處,草原上的萬族紛爭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另外一片血腥的戰場上,金狼部落的戰士們揮舞著長刀,與黑鷹部落的勇士們拼死搏殺。一時鮮血染紅了大地,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兄弟們,為了部落的榮耀,殺啊!」金狼部落的首領巴特兒怒吼著,手中的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揮動都能帶起一串血花。
「巴特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黑鷹部落的首領噶倫雙目赤紅,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向著巴特兒直衝而來。
「哼!噶倫,你不要欺人太甚,天神都在看著,你殺我族人,欺辱我婦孺孩童,如此殘暴無情,今日定當不死不休!」
「哈哈,巴特爾,若不是你回絕了大人,何故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你們選擇了拒絕,又何必氣惱,來戰便是。」
「哼,我會怕你噶倫,勇士們殺啊,不死不休!」
然而就在這時,戰場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原本肆虐的狂風仿佛受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遏制,驟然停歇。戰場上的喊殺聲似乎也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隔,變得沉悶而壓抑。戰鬥雙方的勇士頓感氣息沉悶,激昂的戰鬥意志一時無法釋放。
戰場的邊緣,一團濃墨般的黑暗物質緩緩浮現。那黑暗如有實質,不斷地扭曲、翻湧,仿佛一個通往無盡深淵的入口。漸漸地,一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從那黑暗中踱步而出。
這個神秘人的身影被黑袍完全籠罩,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周身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仿佛這世間的一切聲響在他面前都失去了意義。
這是一個人,嚴格來說是一個神秘之人,因為他有著與眾人相同的軀體和四肢,除了被黑袍籠罩住的面部,散發出詭異之外,並無不同。
神秘人的腳步很輕,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眾人的心尖上,讓人心頭震顫。他的身形修長而筆直,卻給人一種扭曲和虛幻的感覺,仿佛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當神秘人完全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時,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就連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們,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手中的武器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原本激烈廝殺的雙方,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神秘人,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金狼部落的巴特兒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黑鷹部落的噶倫胯下的駿馬不安地嘶鳴著,前蹄高高揚起,差點將他掀翻在地。
神秘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戰場上的沙塵不再飛揚,鮮血不再流淌,一切都仿佛靜止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只有神秘人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疊出,「這場戰爭,不過還只是開始,諸國,我很期待你們是何表現。」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也許是漫長的幾個世紀。神秘人微微抬起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掌心湧出。那些戰士們突然感到身體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隻毒蟲在啃噬著他們的內臟。有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有人則拼命地用手抓撓著自己的身體,直至鮮血淋漓。
巴特兒和噶倫想要抵抗這股力量,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下在痛苦中掙扎,悲苦不堪。
「這……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巴特兒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噶倫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兇狠,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難道……這就是我們無法抗拒的命運?」
神秘人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夜梟的啼哭,讓人毛骨悚然:「你們不過是這場棋局中的棋子,生死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對你們來說,我就是神,我就是你們心目中的天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想要的,你們不能拒絕,否則,死。」
神秘人說完轉身,緩緩地融入那團黑暗物體之中,消失不見。而戰場上的戰士們,依舊還在在痛苦中煎熬。
神秘人的言語很平緩,似乎說著不經意的話,然而就是這種話語卻令爭鬥的雙方勇士們內心恐懼倍增。
這片草場並非只有兩族在作戰,還有各種不同部落紛爭不斷。
神秘人物的出現,氣勢極為恢弘,影響甚廣,也令得其他各族戰士也都驚惶失措。白鹿部落的戰士們面面相覷,眼中的兇悍被恐懼所取代,他們手中的長矛不自覺地垂落。赤豹部落那些勇猛的鬥士們,此刻也呆若木雞,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青牛部落的首領顫抖著聲音說道:「這難道真是神靈降怒?」他的部下們紛紛跪地,口中念念有詞,祈求神靈的寬恕。
彩雀部落的女戰士們原本英姿颯爽,此刻卻花容失色,她們緊緊靠在一起,仿佛這樣能獲取一絲安全感。
一向以智慧著稱的靈狐部落,此刻也陷入了迷茫和慌亂之中。部落中的長者眉頭緊鎖,試圖從這詭異的景象中找到一絲端倪,卻終究無果,暗暗擔憂部落的歸宿。
這場萬族紛爭,似乎已經淪為了一場可怕的萬族噩夢。難道大亂之世即將降臨?天神因何發怒?要擾起這大亂之世。
「噶倫,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大人?看來,你在他們眼中也不過如此而已,也好不到哪裡去。」
「巴特爾,天神之威絕不可褻瀆,我們 ... 」
「我們什麼?噶倫,說不出話來了吧。我們草原萬族平常雖有紛爭,但總體上來說,多是相互依存,如今你再來看,我們這算什麼?族人死傷大半,婦孺尚存幾人?!」
「哎 ...,算了,巴特爾,你們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如今之景,就算我欠你們金狼部族的,如有來日,我噶倫以命償之。」
「噶倫,一起走吧,不要再沉迷於權勢了,這不是我們小部落能夠掌控的,我們始終只能被當做棋子,甚至小的連棋子都算不上,別再執迷不悟了!」
「或許吧,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我不能捨棄族人。巴特爾,再會。」
「噶倫,噶倫,你再想想,我在斷劍山等你,據說那邊已經有不少小部落逃過去了。」
「噶倫,噶倫,... 」
感受到神秘人威壓的恐懼,金狼部與黑鷹部之間發生的事,其他諸多小部落之間同樣也發生著,有人選擇留下來,更多的人選擇了金狼部同樣的抉擇。游族崇尚自由自在的個性,雖喜惡好鬥,但也重情重義,崇敬天神。既然天神不喜,那就不做天神的子民好了。
斷劍山脈主體異常陡峭聳立,但下行緩坡余脈多有起伏不定險峻的山谷密林,延伸百里不定,千百年來養育著一些古族山民。
這些山民古族時常會與草原諸部接觸,換取一些資源,再做周轉與諸國相通,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一種生活方式。
自然,日長天久就會形成各自的一些相好關係。一些不願臣服神秘之人的荒野草原的小部落,便藉此逃進山林,算是暫時謀了一條生路,族群得以存活了下來。
「彩雀,你們部族怎麼就剩這麼些人?我早就勸過你們,現在後悔了吧?據說很多萬人部落都被滅族了,你們能夠存活下來也屬於非常幸運的了。我們赤斑一族即便見機得早,也是損失折半。」
「赤斑少族長,你知曉多少黑衣人的情況,我覺得即便躲在這裡也不一定長久安全,還是見機進入諸國較為安全。」
「彩雀,我族也正有此打算,據說已經有人進入霄國,此條路還算容易一些,估計其它可能存在的隱秘通道也會有人去了其它國家,但是大多比較艱難一些。」
「關於神秘黑衣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我赤斑一族獲悉,有萬人以上的超級大族正在廣納戰力合作結盟,試圖一統草原,然後劍指諸國。所以,我赤斑一族一直猶豫是否逃往諸國,打算再看看局勢會演變到何種程度,再做打算。」
「黑衣人似乎是一股極強的神秘力量,而不是一個人,但是卻有一個非常好的意外,黑衣人從來不參與族群爭鬥,只是控制了幾個超級大族,通過他們實現一統荒野草原的意圖,對殺伐這種事好像存了什麼忌諱。」
「我看也是,赤斑,你不知道,我們親眼見到了神秘黑衣人的降臨,太可怕了,即便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絲絲氣息,都是我們難以抗衡的,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或許才能逃出生天。」
「彩雀,我不知說你們幸運,還是說你們倒霉,不管怎麼說,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兩族可以合作,這樣更安全些。」
「赤斑,我們一起逃出來的還有好幾個小族群,他們都在後面,你的建議很好,我抽空問問他們是否有此意願,人多力量大。」
「彩雀,我們逃來的路上,收留了一位孩童,據他說是一個萬人大族僅存的族人,該族因拒絕神秘力量的招攬被滅族,僅有他一人因緣巧合躲在一處野狼窩中恰巧避過了災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孩子說,黑衣人的目的是進入幽蘭山脈,想要尋找什麼東西。」
「赤斑,你是說幽蘭山脈,這是何意?」
「我也不知,就是那孩子說的,所以我們赤斑一族一直在猶豫,估計諸國也不是真正安全之地,唯有 ...」
「赤斑,你看著長子山峰幹嘛,我們又上不去。難道,你是說...。不,絕不可能,斷劍山長子峰從來沒人上去過,所謂的仙人不過是傳說而已,不可信。再說,我們凡人之軀,經受不住高處的寒氣。」
「真的上不去嗎?也未必非要上去,或許 ... 」
「赤斑,你在想什麼?這條路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是想其它辦法吧,神秘黑衣人的目的是攻入諸國,或許不在意我們這些弱小的戰力,他們只是借用萬族戰力,實現幽蘭山脈的意圖,你 ...」
「彩雀,我感覺長子峰是條生路,你們先找地方休息,我去跟族內長輩溝通溝通,稍後再見。」
「好吧,赤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