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策山脈往下綿延數十里,霄國和幕國境內分布著三十二處蛇形支脈,高低錯落,日漸下行最終沒入大地之中。
支脈間有狹長漸寬的谷道密林,向外延展直至掩蓋灰白色山體。
霄國和幕國各占十六處支脈下行位置,少數較長的支脈雖占據過半,但上行主體卻在策國控制之下,那裡因山體過高少有生命跡象。
這種領地分配由來已久,按屬地族群意願劃分,三國歷史上少有變動。策國掌控天策山四十九脈,其朝堂勢力主體多源於此,最大一支演變成了如今的皇族。
據傳,策國有隱秘宗門,避世不顯,以為傳說。
天策山脈,幕國一十六支脈上行,策國領地,策國本地居民多盤山圈地,層層疊加上升,挖山建堡,相聚成村鎮城堡,有密道勾連,無大城。
支脈之間多有山體小徑勾連密道,形成相互安全的生活依託,是策國領地內的軍事運通道路。因此,策國在此處領地很難駐紮一支千人以上的駐軍,多以百餘人為基礎構建一十六支脈聯營,形成駐軍主體管制。所以,此方常見駐軍多為十餘人的小隊,分散駐紮,駐軍數量極為有限,總量不過萬,又過度分散,戰力不足。
以區區數千之人,應對數十萬幕國北境邊軍,戰力渺小,只能走精兵之道,藉助山體形成戰力,維護一方安全。
因此,世人常有一說,幕國北境邊軍數十萬,防範的不是策國,而是自己人,暗指北境之外的南方人,實有傭兵自重的嫌疑。當然,政治通明時,這些無話可說,反之,世事難料。
策國單兵殺穿幕國北境邊軍,細細算來,自從面具少年橫空出世,死傷近千人,邊軍總統領居然安然自居,實乃正常。
數日以來,懾於面具少年的威勢,幕國北境邊軍接連放棄數處天策山脈自家領地的邊城,大軍收攏到一些內境大城之內,避戰不出,僅以千戶軍規模巡視,使得面具少年無從下手。單兵再強,干不過遠程武力的連番轟殺,面具少年不至於如此無智。
這一日,面具少年與隊友按理巡查任務領地,百無聊賴的眾人,正尋摸著如何解決此時的口腹之慾。
「昔日,想我神勇小隊劍斬強敵,一騎絕塵,真是威風十足。如今敵兵蹤影難覓,有點意難平啊!」
「秀才,你就在那裡發燒吧,什麼劍斬強敵,一騎絕殺,有你什麼鳥事,還不都是少年小哥的功勞。」
「不是,我是說小隊,鐵匠大叔,難道少年小哥不是我們小隊的成員?再說,功勞不是都給了我們嗎?少年小哥不要,自然有不要的道理,我們平常說話得多隱晦一點,給少年小哥避嫌。」
「這倒也是,說不過你,你繼續燒毛吧,大叔挺你。」
「挺我就對了,誰讓我現如今為少年單兵第一粉,我自得一點沒毛病,對吧?絕對沒毛病,鐵匠大叔,你說說看,是不是。」
「看你個鳥屁股,鐵匠大哥別理他,這孩子有點發騷了,估計張寡婦沒有餵飽他,太騷氣。」
「也是哦,你看秀才激憤的面龐,還真是人間第一紅啊!」
「我舉雙手鄙視你們,看看你們吃不到葡萄就怪葡萄酸的樣子,有多猥瑣要多猥瑣,我樂意,你們能奈我何?」
「話說少年單兵雙手同執匕首,旋轉身形連殺三名敵軍軍士,再側身一躍,急速攻向敵軍小隊長,瞬間梟首,剩餘敵兵一看形勢不妙,轉身欲逃,已被胸穿割喉,瞬息全殲敵小隊。」
「事了拂衣去,一騎絕塵,真乃神異單兵少年也!」
「秀才就有這個優點,此句堪稱典範,張寡婦酒館缺個說書的,改日哥幾個給你張羅張羅,你托個媒人,就娶了她吧。最近盯著張寡婦的人挺多的,別放空了杆,讓這條美人魚跑了。」
「也對哦,你看秀才鬱結的眼神,估計這傢伙正愁這事呢。」
「據說,第八聯營陸續來了不少都區的人,都是都區秧子兵,一個個麻杆似的,走路好似打擺子,像群娃娃兵。 」
「也是哦,你看秀才自信的臉色,終歸是爬過張寡婦床的男人,緊張過後又穩得一逼,疤子哥,你說到秀才心坎里去了。」
「去去,一邊去,別打岔。都區陸續來了不少人,據說要增建聯營,我們聯營要升級千戶了,這是個機會哦。」
「來摘果子的,幕國邊軍撤出天策山脈後,這是早晚的事。」
「老煙槍,你跟隊長做做心思,讓他改變下主意,先答應做個副百戶,或許扶正後,說不準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當個小隊長。」
「副百戶有啥好的,能有我們這般吃香的喝辣的好,多自在!」
「我揣測都區朝堂要有大動作了,或許衝著少年小哥來的,幕國北境邊軍撤出天策山脈後,他們控制的領地,就失去了庇護,有不少富足山民跟著退走鄉地,留下來的出了一部分亂民。」
「也是哦,你看秀才這智慧的腦子,就是能想到問題的關鍵。」
「哎,都是山居鄉鄰,雖然國家不同,只要是不作惡,能怕啥?也沒見過咱們的軍士禍害人家啊,這些富戶跑啥?」
「不懂吧,你再品品秀才那有深度的話語,問題的關鍵就是都區要來人了,都敢跟秀才搶張寡婦了,這地盤自熱不在話下。」
「泉子哥,你能不能別老是這種語調,秀才會跟你拼命的。」
「他才不會的,不懂了吧,秀才喜歡著呢,你看他羞羞的雙耳扇動的厲害,就等著我多說這樣的話呢。」
「對啦,老煙槍,飯做好了嗎?要不要抓幾隻狸子兔,打打牙祭,好久沒吃了,都有點不知道啥滋味了。」
「也行哦,疤子哥,我們尋摸尋摸抓幾隻去,你看秀才那蠕動的喉結,有節律的流動著,估計嘴饞了,據說張寡婦就好這口。」
「行了,都滾去吧,少年小哥就在北邊,別叨擾了他。」
即日,策國356年十月末,策國都區調派十個千戶軍,輕裝簡行,翻山越嶺,來到第八支脈的聯營總部,隨行各類工匠數百,由一名總統領統領諸軍,兵部武選司、職方司兩名郎中並若干文職官員跟隨來此。
自此,此區域策國一十六支脈軍力達到近2萬編制,後續視情況以2個萬戶軍為滿編規制,設東南聯營總部於第八聯營營址。
聯營總部設一名總統領,兩名副統領,轄區兩支萬戶軍,每支萬戶軍編制八支千戶軍,千戶軍統領十支百戶,百戶統領十支小隊。
皇權授封面具少年千戶統領,少年婉拒,後改封小隊為功勳小隊,未再拒,財物若干未拒,功勳小隊直接受總統領節制,獨立建編,自由行事,一應享受千戶規制,同時配享少年將軍虛名。
月余之後,兵部兩司郎中返回朝堂,自此東南一十六支脈全境漸行被策國控制,策國東南聯營依舊採用分散的精幹小隊布局一十六支脈,採取保守戰法,形成階層防護,只是防護軍力下行了數十里。
東南聯營沒有試圖去控制原策國邊城,區區2萬的編制戰力,很難與數十萬幕國北境大軍形成有效牽制,畢竟並不是每個軍士都是少年單兵傳奇,策國總統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幕國北境邊軍為保持邊軍力量,選擇放棄部分邊城,拱手想讓與策國,擺明了姿態,存在暗示策國適可而止的意思。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幕國國難垂危,未來難料,更何況幕國北境並非一團軟泥,還是有幾分戰力的。
少年單兵出,方能震懾幕國北境邊軍,否則就會是致命危機。
自此,幕國失去全部天策山脈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