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升高,時間逼近午時。→
兩支隊伍一支全體騎著馬,另外一支幾乎都是步兵。
雙方相向而行。
安葛村。
定西郡的一條小村,和其他千千萬萬條村子一樣,早已荒蕪人煙。
夏邦為帶著部下,匆匆轉過村前的一小片死氣沉沉的樹林。
他頓時一愣。
前方無邊無際的田野因為長時間無人耕種,早已結成了硬地。
迎面走著支松松垮垮的隊伍。
當頭的旗幟上繪了一隻威武猙獰的獅子。
獅征部族。
夏邦為對西涼入侵的主要部族了如指掌,瞬間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我干!
狂獅作為獅征族長,此時也看到夏邦為及身後密密麻麻的小兵,連忙問旁邊的親衛,「那是什麼人?」
親衛們面面相覷,沒人作聲。
作為地方備守兵,本身是沒有軍旗的,頂多掛著將領們的姓氏。
夏邦為身邊的「夏」字高高飄揚,然而獅征一族並沒有人到雲垂留過學,根本認不出來。
儘管如此,只要一看對面迵異的長像,就知道對方非我族者。
騎兵遇上步兵,雖然夏邦為人數要多得多,但正常情況下依然有勝無敗。
然而獅征部族所有人心都是一寒。
糟糕。
陽關古道口失守了,裡面的雲垂軍隊已經殺了出來。
領頭的夏邦為對此沒多大意外,大吼著舉起配劍。
正午的陽光下,配劍閃閃發光。
「兄弟們!前面就是砥石城。我們時間不多。」
「跟我殺過去!」
說完,他駕一聲驅趕坐騎,就帶著身後不到二百騎沖了過去。
「殺!」
後面二萬小兵絕大多數人聽不到郡尉大人的聲音,但看見了前面那把陽光下閃著光芒的配劍,齊齊地大吼著跟了上來。
聲音如此之大,在周圍空曠的山眾和田野中迴蕩,驚得遠處的鳥兒們四下亂飛。對面獅征部族的戰馬更是首當其衝,嚇得腳步都緩了緩。
不是吧?
狂獅懷疑地眨了眨眼睛。
一般說來步兵遇上了騎兵,最好也是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原地結陣。
外圍豎起盾牆,縫隙間將長矛捅出去,形成一個又一個無縫可鑽的刺蝟,用以消耗騎兵們的箭支以及防止他們撞散步兵團隊。
等騎兵們射光了箭支後,再想辦法靠近以及試圖圍堵。
儘管如此,戰馬四隻腳總比人類兩隻腳跑得要快以及跑得更久。基本上騎兵想來就來想跑就跑,步兵不大可能追得上。
可以說騎兵通常有勝無敗。
如今面前的敵人不僅沒有停下結陣,反而集體向騎兵發起了進攻?
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和膽量。
狂獅茫然,情不自禁抬頭看了看天空。
他有些懷疑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族長?」旁邊的親衛們眼巴巴地看著狂獅同,個個都是一臉的憤概。
豈有此理,步兵居然敢率先向騎兵發起衝鋒,莫不是欺我獅征部族是些病貓?
是可忍孰不可忍!
狂獅明白屬下們的意思,額頭也是突突直跳。
他情不自禁望了一眼遠方。
陽關古道口的關卡已破,雁回大軍隨後很快就到。
眼前的步兵確實有膽大妄為主動挑釁騎兵的資本。
只要被他們緾上脫不了身,待後面的雁回大軍一到,自己這小小的獅征部族就死無葬身之地。
唉。
狂獅暗暗地嘆了口氣。
話雖如此,但自己的族人早已志氣低沉厭戰嚴重。
要是如今連步兵的挑釁都不敢迎戰。那以後也別打什麼仗了,集體回草原老家宜養天年去吧。
「傳我命令!」他硬著頭皮下令,「吉恩率領兩千騎兵,去給這些渾帳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獅征部族不是好惹的。」
下完令,狂獅情不自禁張了張嘴,最後吐出一句話,「讓兄弟們注意安全。」
「放心吧,族長。」吉恩拱手行禮。
他是狂獅的女婿。
老丈人下令,吉恩也不廢話,大手一揮便率先朝著夏邦為迎了上去。
盈靈軍團騎兵放了箭就跑的切香腸戰術,西涼各部族不僅會而且同樣精通,甚至都不用指揮。
夏邦為只有區區不到兩百匹馬,在吉恩兩千騎前面聊得等於無。
雖然知道這應該是名大將,但吉恩卻沒有理會,而是左右一分,直接朝著夏邦為身後的密密麻麻步兵撲去。
休休休。
箭支紛飛,雨點般落在後面的步兵身上。
撲撲撲。
一連串箭支入肉的聲音響起。
這麼多人已經不用瞄準。
當場有不少小兵的要害被射了個正著,一聲悶哼後就倒在了地上。
然而騎兵的弓相對不強,定西備守兵身上幾乎都披了竹甲,箭支射得並不深。
只是不是脖子腦袋這些要害,小兵們休地將箭拔出,依然大吼著跟著其他人向前衝去。
兵分兩路?
夏邦為伏在馬背上,聽著休休飛過的箭支,策動馬頭朝著左邊一路敵人攔去。
身後的親衛們挺著騎槍和砍馬刀也不約而同跟了上去。
雙方距離不遠,一方射了箭正想繞開,別一方根本不顧自己人少,直接就截了過來。
轟轟轟。
四面八方都是戰馬,雙方躲無可躲。最前面的戰馬頓時相互撞在了一起,咴咴地慘叫著橫飛了出去。
兩百匹馬撞在一起,方圓三十丈里儘是塵土飛揚人翻馬仰。
截住這麼大塊地方,獅征的進攻頓時受挫。
「好膽識!」
吉恩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這麼點人居然真敢撞了上來。
但他也就只吃一驚而已,繼續領著身後獅征眾人邊嘩嘩地射著箭,邊重新組織進攻。
然而沒等他們組織起來。
失去了戰馬的夏邦為已經從灰土中一躍而起,他嘴角的血跡尚未抹去,就大吼著揮著長槍掃向了已經衝過來的馬腿。
呼!
風嘯響起。
夏邦為的騎槍後發先到,砰一聲悶響,重重掃在馬腿上。
咴咴咴。
那匹戰馬一聲慘叫,連馬帶主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沖啊。」
這麼會功夫後面的步兵已經紅著眼趕到。
嘩嘩嘩。
小兵們飛快將附近的七八支長矛捆在一起,用手死死地抱著,頓時組成一個個結實的反馬尖。
前面的小兵嘩地一下子把這些長矛扛在肩膀,後面的小兵個個奮不顧身地湧上來用胸膛頂著,怒吼著就朝著敵人的戰馬迎了上去。
轟轟轟。
一匹匹戰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撞在了這些突然出現的反馬尖上。
撲撲撲!
一連串令人牙軟的聲音響起。
絕大多數小兵們吐著血連矛帶人直接被高大的戰馬撞飛。然而那些聚在一起的長矛並沒有斷,而是毫不留情地捅進了馬身上。
咴咴咴。
這些戰馬慘叫著往前沖了幾丈,也一頭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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