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結束得有些虎頭蛇尾。
除了一些賭徒,根本沒人注意誰是第二名,更別說後面的名次。
倒是余滔一行因為犯規被罰下場,成為唯一一支沒跑完全程的隊伍,反而讓勛貴和百姓們牢牢記住了名字。
好一陣子過去,所有隊伍都上了岸。
秦王等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卻是十分尷尬。
各府上去迎接他們的人一時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鎮國公府隊伍前面,仿佛他們這小半年的努力都是個笑話。
眼瞪瞪看著自己的兒子們被鎮國公府狠狠壓了一頭,長興帝也有些興意闌珊。但身為帝皇,還里作足了樣子。
他說一通表揚和鼓勵的話,又笑容滿面地把各名次的獎賞發了下去,這才起駕回了宮。
皇帝離開,觀眾們也有序散去,任寧等人則重新上了鎮國公府的遊船。
因為拿了好名次,眾人你瞧我我瞧你,無論男女老少都眉開眼笑。
霍慶小心地取出這次龍舟賽的獎賞,一柄珍稀的玉如意。
如意如意,順我心意。
更何況這還是一柄御賜的玉如意,絕對是個極其珍貴的傳家寶。
他呵呵一笑。
「此次端午龍舟能拿下好名次,全是各位兄弟的功勞。只是這玉如意是御賜之物,不能出售或轉讓。只好回去後分些黃白之物給大家。希望兄弟們不要嫌棄。」
「怎麼會?」眾人哈哈地搖頭。
他們很多人都是衝著鎮國公府和夷光公主來的,能見上心裡的偶像一眼就已經心滿意足。
更何況這些天下來,他們還結交一批志同道合的夥伴。
朋友多了路好走。
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同樣的道理。
至於錢或獎賞什麼的,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
男人們聊完天,夷光公主的女官走了過來。
「世子、任將軍還有蕭二公子,」她指了指船上的主居室,「長公主殿下讓你們過去一趟。」
三人只好告罪一聲,轉身進了船艙。
艙里十分安靜。霍家媳婦和姑娘們都不在,反倒是盈盼笑盈盈地坐在夷光公主身邊。
三人齊聲問了好,轉頭望向盈盼。
「相公,是這樣的。」盈盼把吉祥押了一萬銀子的事情說了說。
「押一萬兩。」蕭綱眼大了幾分,嘖嘖感概,「嫂子不出手而已,一出手真是大方!」
他那醉仙樓還沒虧到一萬兩,整個人就已經成了帝都的笑話。
「這有什麼?」任寧從南邊帶回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加上他也知道盈盼不是那種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因此絲毫不以為然。
「是虧了嗎?」任寧安慰道:「俗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次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夷光公主和盈盼兩人臉色古怪。
咳。
「虧什麼虧,」夷光公主笑著拍了拍盈盼的胳膊:「任小子,盼盼是有著旺夫運的人。她這次下注不是虧了而是大賺。賺了足足二十五萬兩銀子。」
多少?
任寧三人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殿下您又說笑了。」盈盼臉一紅,連忙補充,「下注的銀子其實是晴貴妃的,只是陰差陽錯被吉祥拿去下了注。」
「什麼叫陰差陽錯?」夷光公主搖頭,「晴兒不缺那點銀子。既然她把銀子給了你們,那就是你們的。下注後無論是賺還是虧都是你們的,不用還給她。」
什麼情況?
三人都聽得糊裡糊塗。
盈盼只好從頭把整件事詳細說了說,任寧幾人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反應也快,當即皺起了眉頭:「賭場是哪家人開的?」
二十五萬銀子絕對是筆巨款,賭坊完全有可能為此殺人滅口。
「富豪賭坊,」夷光公主看了一眼蕭綱,吐出一個熟悉的名字:「東家是永昌侯府。」
「原來是他們,」蕭綱懊惱地一拍大腿,「嫂子,你該多下點注的。」
最好把永昌侯府的家產都贏光了。
眾人哈哈直笑,也不意外。
「大家別這樣看著我。」蕭綱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就咯嘣咯嘣地啃,「那是我大哥的外祖家,又不是我蕭綱的外祖家。」
「再說了,他們既然敢開賭場,那就願賭服輸。區區二十五兩銀子,這麼大個的侯府他們還是能拿得出來。」
只是多多少少都難免會肉疼罷了。
「這樣吧。」任寧想了想,「殿下,既然晴貴妃不要這筆錢,那我們就代她花掉。反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花白不花。」
「怎麼花?」盈盼無所謂只是有些好奇。
那可不是一點小錢。
「捐出來採買糧草和藥材,然後送往西部。」任寧看了眼夷光公主和霍慶祖孫倆,「要是能送進岩陲要塞那就最好了。」
幾人沉吟,半晌後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樣行!」
他們並不怕永昌侯府。
但盈盼大部分時候還需要在星紀城生活,之前已經惹上了一個承恩伯府,這回再加一個永昌侯府未免不智。
而西部現在是長興帝最關切的地方。
只是國庫空虛,戶部難免有無米之炊的尷尬。現在有人願意捐賭博賺到的銀子來採買糧草和藥材,長興帝高興還來不及。
屆時量永昌侯府也不敢多嘴,甚至還得儘快拿出銀子來支付賭注。否則這麼大一筆銀子,賭坊完全有可能一直拖著不付。
霍慶想了想,「祖母,要不我們也拿點銀子出來,一起湊個三十萬兩銀子?」
他們這種帝國頂尖的府邸,平日想做點好事可不容易。
有年星紀城大雪紛飛天寒地冬,鎮國公世子夫人到城門口施粥。結果第二天被御史彈劾說鎮國公府在收買民心……
更何況是拿自家錢財供養遙遠的邊陲要塞。
鎮國公府這是想幹什麼?
「行啊。」夷光公主贊同,「回去後你們商量著辦吧。」
至於那些什麼事都喜歡彈劾的御史,當他們不存在就是。要真把夷光公主惹急了,她的鳳頭杖也不是吃素的。
御書房,長興帝面無表情地擼著鎮紙。
「長祿,你覺得霍慶他們是些什麼樣的人?」
老太監心裡直咯噔,笑上笑容卻是不變,「陛下,老奴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麼。對霍世子並不怎麼熟。」
長興帝仿佛沒聽見,繼續道:「他們匆匆組的一支隊伍,竟然壓得幾位皇兒抬不起頭來。」
嘻嘻。
長祿鬆了一口氣,「原來陛下說是中午時分的賽龍舟呀。不奇怪嘛。」
「什麼意思?」長興帝惱火地瞪著自己的老僕人。
「陛下,賽龍舟那可是個體力活。」老太監笑:「而且您是知道的,霍世子他們隊中的大多數人都是邊防軍,還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無一不是以一擋十的猛將。」
「征戰沙場嘛,力大無窮是優勢。他們當然比長居繁華帝都的王爺和各府公子要強多了。」
長興帝臉色才好看了些。
第二天,一則消息從早朝傳了出來。
各成年王爺和皇子準備到邊防去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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