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有空記得帶盈盼過來伯府玩啊。→��
夜幕降臨,知道任寧急著回家,柳婉沒有招呼他進門。
「知道了。」任寧揮手應下。
三人騎上馬繼續往胡同深處走去。
沒多久就看見前面有數人舉著燈籠一直在等候。桔黃色的光芒亮暖了長長巷子。
「相公!還有追風!」盈盼一眼就認出了任寧,遠遠便笑容燦爛地揮著手。
咴咴!
追風的步子又快了些。
任寧翻身下馬,笑道:「在這等什麼!我又不是不識路。再說天氣還冷呢。」
「都快五月了,不冷啦。」盈盼嘻嘻地吐著舌頭。
雷二盈盼自是認得,任寧給她介紹李荷白,「李荷珠你認識的,這是她弟弟。鎮南關的領兵將軍之一,打起仗來威猛無比。」
李荷白剛知道任寧已經成了親,忙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嫂子好。」
「原來是荷珠姐姐的弟弟,歡迎歡迎。」
「嫂子,有什麼話能不能進屋吃了飯再說?」旁邊的雷二苦著臉插話:「我們都快餓死了。」
盈盼這才反應過來,嘻嘻地帶著幾人回了家。
進了飯廳,幾人邊吃邊聊,美美地吃一頓飯。
「家裡換新廚子?」任寧問。
之前的廚子是長興帝賞賜的。因為有著御廚的名頭,廚子總是吊著一副眼睛,然而作出的飯菜一言難盡。
「換了!」盈盼笑著點頭:「不聽話的下人,我通通換掉。」
事實上長興帝賞賜的那幫人,幾乎都被換了個乾淨。
看著那盈盼臉上明朗舒心的笑容,任寧大大鬆了口氣。
雷二和李荷白吃飽喝足,識趣地先離開。
「老任什麼時候成的親?」剛離開飯廳,李荷白便忍不住打聽。
「就去年啊。」雷二沒有多想,正美滋滋地啃著個飯後水果,「他剛成完親,我們就一起南下去了廣信郡。」
「那我姐北上帝都前知不知道老任已經成親的?」李荷白又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知道。」雷二終於反應過來,便笑著點了點頭。
李荷白一聲長嘆,轉身去了吉祥給他安排的客院。
第二天大清早,任寧起身剛到練武場,雷二已經哇哇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三匹馬。正是追風、奔雷還有盈盼的小紅馬。
比武場很大,三匹馬繞著兩人咴咴地轉了幾圈,見主人沒有騎乘的意思,這才四下轉悠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老任,這練武場什麼時候修的?」
任寧翻了個白眼,沒回答這種費話。
他們去年離開時,整座宅子大部分地方還是一片荒蕪。這比武場當然是盈盼後來讓人修的。
「嫂子想得真周到。」
雷二感嘆了一句,走到任寧身邊,也行天罡走八卦揮起沉重的砍馬刀呼呼練起武來。
練了好半晌,李荷白才姍姍來遲。→
看見場上揮汗如雨的兩人,他也汗如雨下。
練完武吃過早飯換了衣裳,任寧提了些禮物往鎮國府走去。
雷二和李荷白興致勃勃地跟了上來,然而聽說任寧去的是鎮國公府,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儘管都有心思想見一見名震天下的夷光公主,只是最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轉身進了隔壁的忠勇伯府。
一般說來拜訪高門貴戶前是先要提前幾天下拜貼的。
但和第一次時一樣,任寧跟門人說了說自己的身份,很快被迎進了府里。
霍慶也是剛剛練完武洗了個澡,聽到任寧到訪的消息,連忙讓人把他請進了正廳。
「世子。」任寧笑著上前行禮,「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就天天呆在星紀城,能有什麼恙?」霍慶哈哈一笑。
兩人年紀相仿,之前任寧成親時,他也一直過去幫忙,彼此私交不錯。
「倒是任寧你昨天可出夠了風頭。估計現在整個星紀城沒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任寧毫不在意。
昨天隊伍匆匆而過,百姓知道名字又不代表能認得出他來。
霍慶嘖嘖地搖頭,「你們發回的戰報我仔細研讀過,不得不佩服韋將軍的深謀遠慮。不過有些細節不是很清楚。」
他便問了些自己關心的內容。
任寧挑著能答的答了,不能答的便直接說不清楚。
霍慶點頭,也不意外。
說到底任寧還只是個中層將領,只負責小戰場上的衝鋒陷陣。他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儘管如此,霍慶的笑容里也是滿滿的羨慕。
「能上戰場殺敵就好。哪像我就像只金絲雀……」
作為鎮國公世子,他不用在戰場上拼死拼活,最後也能繼承國公的位子。
但換另一方面,霍慶其實是霍氏一族在帝都的質子。
除非他繼任了鎮南公,需要前往岩陲要塞守塞。否則要想離開星紀城,那還得看長興帝的心情。
收拾好自己的心境,霍慶感概萬千地拍了拍任寧的肩膀。
「還是你厲害。這回軍功統計出來,想必一個封號將軍是跑不了了。」
任寧也不謙虛:「希望如此吧。」
他笑著打趣自己:「去年離開帝都南下時,我曾經不知天高地厚地在盈盼前面誇下海口。說什麼下次回家時,門楣上的任宅就可以換成將軍府。」
「如今已經回了星紀城,千萬要夢想成真。否則都不好意思回家見她……」
兩人哈哈大笑。
得得得。
手杖點地的聲音響起。
夷光公主滿面笑容,帶著女官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祖母。」
「參見大長公主殿下!」
任寧兩人紛紛見禮。
「無需多禮,坐下聊!」
吩咐兩人坐下後,夷光公主問了幾句任寧的身子,開門見山道:「寧小子,戰報上的傷亡數據有幾分水份?」
任寧一愣。
經此虎愁谷一戰,韋君謙和管路平都很看好他的未來,於是戰報奏摺什麼的寫好後都讓任寧過過眼。
「回殿下,不知您看的是哪些戰報?」
南奉之戰打了快一個月,送回帝都的捷報和戰報可不少。
夷光公主咚咚地柱了柱手裡的鳳頭杖:「當然是後面攻破宋定的城的戰報。」
四十多年前,她和霍征將軍剛要攻城就被當時的皇帝下令搬師回朝,成了夷光公主心中的一大憾事。
「回殿下,」任寧誠懇地說道:「水分很少很少,幾乎沒有。」
那封戰報是所有將軍一起討論著寫下來。他當時也在場,因此知道得一清二楚。傷亡數字幾乎精確到了個位數。
夷光公主悵然若失,「傷亡如此之少,本宮只是幾年沒進軍營,難道現在的攻城器械都這麼厲害了嗎?」
「殿下多慮了。」任寧反應過來,連忙笑著擺手。
「我們雲垂的攻城器械是比南奉的厲害一些。但南奉士兵和百姓無心守城也是一個原因。北城頭剛破,西城守軍竟然直接棄城而逃。而且協助守城的百姓更是少之又少。這才讓我們勢如破竹地攻下了城牆。」
「當然,爬城牆時我們雨衣和膠鞋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兩樣東西已經在戰報里寫得十分詳細,他就不再重複了。
好半晌過去,夷光公主才感概道:「你這腦袋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居然還能弄出雨衣這種輕便且完全防水的東西來。」
雨衣在帝都還不怎麼好賣,但橡膠輪胎那簡直賣瘋了,一直供不應求。各府都從中狠狠一筆。
「以後有什麼好點子記得拿出來。」
任寧嘿嘿地拿出一嗒圖紙:「正好小子手裡有些新東西想請殿下幫忙找人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