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瑞看了看,這盞酒約有二兩。記住本站域名他心中暗想:慢說二兩,就是二斤,也休想把我灌醉。伸手接過酒碗,一仰脖,全都喝了下去,把玉盞往桌上一放:「謝娘娘賜酒。」
梅貴妃一陣奸笑:「好了, 你走吧。」
白芸瑞一轉身,大步出了正廳,向外就走。還沒等他走下台階呢,就覺得心慌意亂,天旋地轉,猛然間眼前一黑,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人事不省。梅貴妃一陣冷笑, 對廳里八名宮女道:「去,把他抬進來。」
這八名宮女過去抬起白芸瑞,進了正廳:「娘娘,把他放在哪兒?」
「放在我臥室的床上!」
「這——」
「快抬去!」
「是。」宮女們不敢再說什麼,抬起白芸瑞,進了臥室,扒掉靴子,仰面朝天放在了床上。
梅貴妃撲過去趴在芸瑞的臉上親了個夠。然後她眼眉一立,獰笑道:「嘿嘿,白芸瑞,小達摩!你的名聲那麼大,還是落進了我的圈套啊!不過我本不想這麼幹,也是讓你給逼到這一步了,你既然不識抬舉,無情無義,就休怪老娘心黑手狠了!」
梅貴妃為啥要這樣對待白芸瑞?在這裡咱先交代幾句。前文書說過,這個梅貴妃原名並不叫達達梅爾, 也不是吐蕃王的九女兒,而是叫溫玉香,是吐蕃王和陰光大法師派到宋仁宗身邊的奸細,她要同朝廷內部的分裂勢力結合起來,共同顛覆宋朝的江山。
這個溫玉香還非常風一流,她嫌仁宗皇帝老,心裡總眷戀著金奎亮。上次在光祿寺宴會上一見到白芸瑞,那一顆心就又撲到芸瑞身上了。溫玉香心想:以我自己的美貌和地位,引誘白芸瑞,他不會拒絕,然後再讓老頭子大大加封他的官職,他就會被緊緊地攥在我的手裡,供我玩樂。只要不被老頭子發現,我就盡情玩樂,啥時候被老頭子發現了,再倒打一耙,管讓他白芸瑞抄家滅門,死無葬身之地。
溫玉香為啥要選中白芸瑞作對象呢?這有兩個原因。一,芸瑞年輕、漂亮,如果能上鉤,可以達到她精神和情慾方面的滿足;二、芸瑞是少林名僧凌空和峨眉劍客夏侯仁的徒弟, 一旦陷害他成功了,罪滅九族,旁及師門,那麼少林派和峨眉派都得受到株連,開封府校尉隊也好不了,他們都得完蛋。這些人一垮,隱藏在內部的叛亂勢力就可以興風作浪了。
梅貴妃又拿來一壺酒,澆在芸瑞的頭上、臉上、前心、後背,連被褥都澆上了酒,不一會兒臥室里便酒氣撲鼻。這兒的現場做好了,又讓這些宮女圍著酒席宴隨便吃喝,弄得杯盤狼藉,桌上、地上全是菜。這些現場都做好了,梅貴妃便讓宮女對她進行改扮:打壞頭上的珠寶,抓亂滿頭青絲,拽去外衣,撕破上衣,露出了紅兜兜,然後拽下臥室的門帘,推翻桌子,踢倒凳子,又哭又叫,就鬧騰開了。宮女們也是一陣陣亂嚎。
四帝仁宗正在佛堂里做他的佛事。這一炷香已經快要燃完了。突然,他聽到外面傳來哭鬧之一聲,起初並沒在意,心裡還想: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樂善宮哭鬧,要攪了我的佛事,非重重處罰他不可。
仁宗想排除雜念,不聽外邊的聲音,可是不行,這哭鬧聲越來越大,簡直是撕肝裂肺,還有宮女的喊叫聲。哎呀,他聽出來了,怎麼像我那愛妃的聲音呢?仁宗也做不下去了,便站起了身軀。正在此時,梅貴妃一頭亂髮,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了,一下子撲到仁宗懷裡,哭喊道:「萬歲為臣妾作主哇,我可活不成了。」
仁宗心裡不由一驚:「愛卿,你不要啼哭,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萬歲呀,你那個寵臣白芸瑞,不顧君臣大禮,欺負臣妾,我是活不成了哇——」
仁宗就是一驚:「什麼?有這等事?」
「萬歲,您不相信嗎?這是千真萬確呀。臣妾奉萬歲的旨意,在正廳招待白芸瑞。起初他以為您要到場,所以還比較規矩,不吃不喝,也不往那兒坐,就這麼站著。臣妾一看,他不動筷子,我怎麼向您交代呀,只好勸他道:『白將軍,萬歲爺正在做佛事,不能來,你就坐下吧。』他這才坐在了那兒。臣妾代表萬歲敬了他三杯,哪知道白芸瑞見酒如命,尤其這皇封御酒、玉液瓊漿、山珍海味,他平時哪裡見過呀,便不顧命地吃喝起來,一會兒就有了醉意。他斜著眼瞅著臣妾,哈喇子流到桌面上,一定要臣妾陪他喝酒。臣妾敬他是個英雄,又是萬歲的寵臣,就陪了他兩杯,後來他爛醉如泥,色膽包天,把臣妾當作蓋飛俠,硬往臥室里拖。萬歲請想,他是個舞刀弄劍的將軍,臣妾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哪能受了他的神力呀,看他醉到那個程度,力量一點不小,抱住臣妾照臉上就親,硬是拖到臥室,拽壞了臣妾的外衣和上衣。後來他實在乏累,昏睡在床上,侍女們才把臣妾拉了出來。若非他昏睡過去,恐怕臣妾早被他玷污了,萬歲,我可活不成了哇——」
梅貴妃的話說得頭頭是道,令人不得不信。仁宗氣得眼珠鼓起多高,灰白一胡一子亂抖,心說:白芸瑞大膽大妄為了!這兒是皇家內苑,三尺禁地呀,你就敢如此無禮,欺負朕的愛妾,按律我就該把你滿門抄斬!仁宗想到這兒往起一站,推開梅妃,往外就走。到門口又停住了,他轉念一想:這事不可能啊!芸瑞那小伙子行為端正,可以說非禮不視,非禮不聽啊!他敢在樂善宮放量暢飲,欺負貴妃?不會,絕對不會,看來事有可疑。
宋仁宗平靜了一下心情,扭回頭瞅著梅妃,一陣冷笑:「嘿嘿,你可真會做戲呀。雖然說這件事朕沒有親眼目睹,但孤相信白芸瑞決不會幹出這樣的事!說這話明明是對他的陷害!快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干?是誰指使你的?目的是什麼?講!」
梅貴妃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莫非我哪一句言語有錯,或是做的不像,讓他看出了破綻?不對,這個老頭子在詐我,我決不能後退:「萬歲,臣妾知道白芸瑞是你的寵臣,別說萬歲沒有親眼目睹,您就是看見了,也會說白芸瑞是鬧著玩的。好了,臣妾不再說了,在九重之內發生這件事,不但臣妾丟人,與萬歲臉上也不光彩。既然這樣,我還活著幹什麼?乾脆死了得了。」
梅貴妃以攻為守,好似凶神附體,「呼」地一下,撲向供桌,抓起一根蠟釺,拔掉紅蠟,一掉頭,就要扎向自己的咽喉。這個蠟釺有半尺長,三個棱一個尖,是銀制的,真要紮上,還能好得了嗎?仁宗一見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了皇上的尊嚴了,撲過去抱住梅妃,沒用勁兒就奪過了她手中的蠟釺。悔貴妃就勢往仁宗懷裡一躺,兩眼一翻,昏過去了。屋裡一陣忙亂,宮女們又喊又叫,總算把梅妃給弄醒了。梅貴妃如醉如痴,痛哭不止。
仁宗皇帝也沒主意了。他看著梅貴妃,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果死了,我還再上哪兒找去?但要他殺白芸瑞,也不那麼忍心。皇上想了半天,起身離開佛堂,要親自觀看現場。梅貴妃一見,帶著八個宮女也跟過來了。她就向皇上講述,芸瑞在哪兒坐,她在哪兒坐,後來芸瑞怎麼拉她,等等。皇上一看,桌子上杯盤狼藉,地下亂七八糟,滿屋都是酒氣,皇上就信了兩成。皇上又進了臥室,剛一進屋,就覺著酒氣撲鼻,再看白芸瑞,赤著上身,沒穿靴子,躺在龍床上。其他啥都不用說,僅僅躺在龍床上這一條,就夠皇上生氣了。
梅貴妃又趕忙說了白芸瑞怎樣把她抱起來,她怎樣掙扎,撞倒了桌子、凳子等等。仁宗有五成相信了。仁宗心想:看來現場不會有假,白芸瑞酒氣醺天,又躺在龍床上,僅憑這一點,就可以治他的罪。但是,白芸瑞不憨不傻,為啥要這樣干呢?朕還得查問明白。問誰呢?問這些宮女?沒必要,肯定她們同梅妃說的一樣,那麼就得問白芸瑞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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