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來的也算是「老熟人」了

  剛才計無施說的這番話,雖然有些吞吞吐吐,多有遮掩,但大概的意思,顧少游卻是聽懂了。

  計無施在原著中被評價為「亦正亦邪」,顯然,在江湖之上,即便沒有什麼太大的壞名聲,但這「好名聲」想來也是寥寥。

  而且他和這岺家的關係,看起來也沒自己一開始想的那麼「鐵」。

  站在岺家和崑崙派的角度上來看,計無施這等人物,根本不會去結交,只會避的遠遠的。更不要說岺可兒若是傳出去是他所救,可能反而名聲有損。

  剛才計無施話中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怨氣,也正好說明了這點。

  如此一來,這岺家和崑崙派要承的情,竟然都被他一股腦索性算在了自己頭上。

  想到這裡,顧少游不由哭笑不得,不過心裡對這位「計先生」倒還真是升起了幾分興趣。其人雖然可能還算不上「俠」,但為人品性放在笑傲這個世界裡,倒還真算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就在顧少游目送計無施離去,心中不斷思量的時候,旁邊響起了苗歸衡稚嫩的聲音:「顧大哥,剛才你在外面又殺了一個惡人是嗎?還有那余滄海,是不是也是一個大大的惡人?」

  顧少游聞言,啞然失笑,在小孩子的眼裡,這世界上的人,非黑即白,只有好人和壞人兩種人。不過他說的也沒問題,這田伯光和余滄海,正是大大的惡人!

  令狐沖在原著里一個最被人詬病的地方,就是和田伯光稱兄道弟。其實金庸在寫田伯光這個人物的時候,也有用「一個反派卻沒那麼壞」來襯托那些「正派之人也沒那麼好」的想法在裡面。但是可惜,在顧少游看來,一個淫賊,不管他如何「不那麼壞」,也是該死之極!如今其死在自己手裡,顧少游也是心中念頭通達。

  想到這裡,顧少游摸了摸苗歸衡的腦袋,笑道:「是啊,這兩個人都是大惡人,我等習武之人,最應該做的你說是什麼?」

  「自然是懲惡揚善,鋤強扶弱了!」苗歸衡挺胸突肚,一臉認真的大聲說道。

  顧少游哈哈大笑,心中倍感欣慰,點點頭笑道:「好,好,我希望你能記住今日的話,日後也做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好不好?」

  苗歸衡小臉通紅,重重點頭。

  雖然這夜色漸漸昏暗,溫度慢慢降了下來,但兩人說說笑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清冷和孤寂。

  就在兩人談笑的時候,忽的,顧少游面色一沉,又豎起手指,輕輕道:「噤聲。」

  苗歸衡聞言趕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裡滿是不解和驚訝。

  顧少游如今內力大成,自練了神照功之後,耳力更是驚人,遠處影影綽綽,竟然又有聲音傳來!

  顧少游輕聲道:「歸衡,你到旁邊再躲一下,又有人來了。」

  苗歸衡連連點頭,也不追問,便輕手輕腳,往角落躲去。

  顧少游凝神聽去,心中暗暗思索,看來這小小的贛州城,還真的如同計無施所說,這些日子裡龍蛇混雜,風雲驟起。就連這城外破廟,短短時間裡都能遇上幾撥人。

  只是這一聽到的聲音,卻讓顧少游皺起了眉頭。

  「那華山顧少游凶厲異常,連余滄海和青城派上下二十餘人都能給殺了,這種人我們那裡能去招惹的!」

  「哼,誰知道這小子是用了鬼蜮手段,那現場你們也都看了,被暴雨沖刷的乾乾淨淨,又哪裡看的出什麼。若按我說,說不定那小子就用了下毒、暗算之類的手段,也為未可知。」

  居然被計無施給說中了!這還真的就是沖自己來的!

  顧少游心中微怒,又對嵩山派造謠、傳播的功夫感到一陣佩服。這時間也不算太久,沒想到各種消息竟然就已經開始漫天飛了。嵩山派這一手,當真是又歹毒又讓人噁心。

  外面這一波人,明顯人數不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看來這些人也是知道這破廟所在,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張夫人你此言差異,嚴兄可是就折在這小子手上的,還有那聞家堡之事難道你忘了不成?這小子顯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咦,這裡面好像有人!」

  顧少游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來的竟然可能還是「熟人」,這倒還真是意外之喜。

  「吱呀」一聲,廟門被人推了開來,幾個身影顯了出來,幾道目光紛紛投在顧少游身上。

  顧少游好整以暇,端坐著紋絲不動,直直朝著門外看去。

  來的一共是六人,四男兩女。

  走在最前的是一個頭陀,容貌凶厲,長發垂肩,頭上戴著個閃閃發光的銅箍,束著長發,兩邊腰上各帶了一柄彎刀。

  他身旁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頭髮發白,滿臉晦氣之色,顯然也是個不好惹的。

  後面則是一僧一道,僧人身披血也似紅的僧衣,身後背著一缽一鈸,均是純鋼所鑄,鋼鈸的邊緣鋒銳異常,顯是一件厲害武器;那道人身材高大,手裡提的竟然是一柄十分少見的八角狼牙錘,看上去斤兩不輕。

  落在最後的則是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兩人身邊各倚一條拐杖,杖身燦然發出黃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黃金所鑄,份量著實沉重,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來歲年紀,服飾情狀便是江湖上尋常的落魄男女,卻攜了如此貴重的拐杖,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荒郊破廟之中,這六人甫一推門而入,便看到堂內正中有一個年輕人,盤膝而坐,目光灼灼正看了過來,這等情景實在是即詭異又滲人。而不用說,這年輕人臉上帶的笑容,看起來隱隱還帶了幾分嘲弄之色。

  最前面的束髮頭陀脾氣顯然是個火爆的,剛愣了愣,便開口喝道:「你小子是何人?半夜三更的待在這破廟裡,有何圖謀?」

  顧少游聞言,一時也有些忍俊不禁,這荒郊野外的,你們幾個不也來了?他臉上微微一動,突然猛地深吸一口氣,放聲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