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人。
一下午的時間,林易都在茶室里坐著。
連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白玉戒指中取出那柄死了好多年的人留下的寶刀。
刀背和刀刃都筆直一線,刀頭從刀背筆直斜向刀刃。
刀面寬厚,沒有笨拙粗糙感。
反而給人一種力道萬鈞的破壞力。
當劊子手的殺頭刀最為合適。
他拿著茶桌上的抹布,像一個很懂兵器的匠師,大氣從容而又細緻的擦拭著本已光亮的刀面。
眼神散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沒有停頓的嫻熟的行雲流水般擦拭著,似乎要把刀擦的足夠鋒利,吹毛斷髮一般。
也許,他在想。
他一位仙尊,竟然有人敢打綁架他女兒的主意。
雖然在蘇蘇看來,只是一場遊戲。
而簫寧表現出的憤怒和不安,是讓她覺得,這個世俗界不安全,她不能讓蘇蘇受到任何絲毫傷害。
只有把蘇蘇抱在懷裡,她才踏實,要不然只能樓上樓下的焦躁走動。
對林易而言,他深感愧疚,自責。
這件事甚至讓他覺得,雲城江湖一手遮天的大佬這個評價,對他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別人連自己女兒多敢綁,什麼狗屁的一手遮天,什麼狗屁的大佬。
林易散漫的視線集中起來,比錚亮的刀芒還閃耀。
他握著刀,刀身垂直向上,刀刃面向自己,一眼看去,刀身化為一線。
噗!
一口氣吹在刀刃上,一聲銳利嗡響。
單手持刀,直指客廳。
視線沿著刀背延伸,落在酒店客廳牆上的一副油墨畫上——抽象的人形,扭曲的臉,用手掩著嘴,驚恐吶喊著。
這個叫梵谷的人,畫出這幅驚恐到靈魂抽搐的吶喊,人們卻把這驚恐複製出來賣錢。
當真不知心神驚悚的死為何謂?
林易掃了眼手機:4:45。
再給陳龍騎和章遜十五分鐘的時間,如果電話不響,他就提刀前往武道協會。
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證據,每個證據都是他們的死症。
現在只是給他們求死的機會而已。
把刀收進白玉戒指,拿起手機,4:50。
十分鐘,林易也懶得等了。
心裡已經沒了對他們的絲毫憐憫。
他撥出電話,聲音平和道:「圍殺武道協會。」
易寧集團總裁女兒被綁架的消息,讓雲城激起千層巨浪。
而這千層巨浪之後,黑暗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湧向了建築威嚴的武道協會。
虎頭幫、龍堂高手全部出現,把雲城的威嚴聖地,圍的水泄不通。
仿佛,一瞬間,黑暗洪流就要衝破圍牆,把武道協會淹沒。
武道協會一處別院客廳里,一聲震響,茶几瞬間粉碎。
「什麼!」
陳龍騎一掌拍碎茶几,霍然站起身,怒視著章遜:「虎頭幫和龍堂圍攻武道協會?!」
「回陳督查使,剛才屬下得到消息,龍堂和虎頭幫已經把武道協會圍的水泄不通。」
章遜極力克制著內心的恐懼,身體沒有顫抖,臉色略顯蒼白,已經沒有之前的那份得意。
陳龍騎眼睛顫抖,他一時也判斷不出,龍堂和易寧集團哪來的底氣,竟然不惜代價圍攻武道協會!
他難道不怕京都武道院!
骨鷹一隻手握著白骨念珠,陰陽怪氣譏諷道:「龍堂就是一頭餓狼,京都四大家族都要禮讓三分,更何況小小的武道協會。提醒過你們,小心被反撲,這是自以為是的下場。」
陳龍騎陰沉著臉,掃了眼骨鷹,臉色羞臊漲紅,嘴巴動了動還是抿嘴把話狠狠咽下。
武道協會裡面,就骨鷹實力最強,這人留著還有用!
他本想讓林易多承受些無助惶恐額折磨,沒想到他竟然敢逼宮武道協會!
難道....
他發現了什麼?
陳龍騎陰冷的視線轉向章遜,暗暗咬牙,狠厲道:「不會是你找的人敗漏了吧?」
「不可能!絕不可能!」
章遜雖然有同樣的懼怕,但還是要矢口否認,如果這是真的,即便林易不殺了他,陳龍騎也會殺了他!
他趕緊拿出電話,撥出去。
章遜急忙問道:「你們隱藏的地方有沒有被發現?」,他把陳龍騎施加給他的威脅,又施加在綁架者三人身上。
「老闆放心,絕對沒有,方圓十里荒無人煙,一隻鳥都沒有,不可能被發現。」對方回道。
「好!一定隱藏好!如果出了任何問題,你們不但得不到錢,也休想活命!」
「是,是,老闆!」
掛了電話,章遜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些,用衣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才說道:「沒有問題,可能是林易瘋狗亂咬人。「
陳龍騎這才眯著眼,點點頭,說道:「只要人在我們手上,就不怕林易不乖乖就擒!」
「走!」
他一甩衣袖,率先走了出去。
章遜趕緊擦拭著汗,挺了挺胸口,咳咳兩聲恢復下緊張的氣息,大步跟上。
骨鷹手指捻著白骨念珠,眼珠迅速一轉,心裡不知道在思慮什麼。
但還是邁出步子,跟了上去,只是步伐謹慎許多。
武道協會大門外。
林易穿著一身白衣服,左邊是左麟,右邊是虎頭,身後是負手站著的實力深不可測的豹老三。
龍堂、虎頭幫、藥神谷的高手、雲城張家的高手,如滔滔洪流,圍聚在武道協會周圍。
別說一個人,就是一隻鳥也休想從裡面飛出來。
林易走走上前幾步,仰頭看著匾額上字跡蒼勁有力的六個大字——雲城武道協會。
仿佛,這六個字就是雲城的威嚴所在,有著超然一切的至尊地位,可以統治著雲城的每一個人,一草一木的生存都要聽從這六個字的安排。
這個匾額,就是一個統治著,高傲的站著,雲城人就要匍匐在它的腳下。
京都武道院可以通過它,讓白紙上的一句話,就可以左右雲城的風雲動向,可以調動雲城人的呼吸頻率和脈搏。
它就像一個牧羊人,揮一揮鞭子,就可以讓全羊按照它的指令或吃草或奔跑。
「林易!這裡是武道協會!你們要造反嗎!」
「林易!左麟!帶著你們的人快快離開!這裡容不得你們放肆!」
....
林易的視線掃過威嚴的大門前,一個個所謂名門正派的強者,似要捍衛正義懲治邪惡的眼神。
他笑了。
一群烏合之眾,自認為代表正義,以別人不敢挑戰的威嚴威懾他們眼中的邪惡者。
可你武道協會又做什麼了?
你京都武道院又做了什麼!
林易一抖手,被他擦拭的寬面寶刀在手,真氣注入刀中,金色光芒閃耀刺眼。
呼——
朝前方一刀劈下。
金色凝實的刀氣撕裂空間,朝武道協會的匾額飛去。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震動。
匾額粉碎,威嚴厚重的武道協會大門從中間被劈開一道裂縫,對稱的威嚴建築,一刀之下被一切為二!
磅礴浩瀚的刀氣,威猛霸道。
剛才還言辭義正的武道協會高手,頓時啞口無言,瞪大雙眼站著,滿心驚恐。
如果這一刀劈向他們,不死也落下重傷。
試問,誰能接的下?
林易握著刀柄,刀尖向下,往下一插。
噌——
看似毫不用力,寬面重刀卻如插入豆腐一半,入地一尺深。
林易對著武道協會大門喊道:「章遜!陳龍騎!骨鷹!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