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斷刀飛出,洛影提在手中。
宋家高手同時起手,準備把洛影拿下。
林易一翻掌抬手,掌心的狂暴火焰繚繞升騰。
此時的九天烈焰掌已經不是鍊氣期時候的威力了,就是築基期的修士被烈焰灼燒,靈氣形成的防禦有等於無。
誰敢動他徒弟,就別怪他不客氣。
他的徒弟,只能欺負別人,不能被人欺負。
「住手!」
一聲暴喝傳來,一道黑影呼地一下,如風而至。
黑影陡然停下,一把大手掐著湯橋的脖子,把他舉起。
湯橋憋的臉色跟豬肝一樣,蹬著腿,喉嚨里發出咔咔聲響,出不來氣。
他的眼睛憋得瞪得很大,像是要凸出來。
黑袍面罩之下,那雙凌厲的眼神讓湯橋萬分畏懼。
程署道:「如果不想死,就閉嘴。」
如果林易當著眾人的面,在宋家門前,把湯橋殺了,太損宋家威嚴了。
說完,鬆開手。
湯橋噗通掉落在地,趴在地上,手捂著脖子,跟狗喉嚨里卡了骨頭一樣,大口喘息。
程署躬身道:「二位,老爺有請。」
呀?
洛影驚訝地看著師父,那個箱子這裡有用啊,直接把老爺請出來了,還這麼客氣。
林易笑了笑,對洛影道:「走吧。」
洛影沒走,問程署道:「這位伯伯呀,我們是客人嘍?」
程署點頭,「怠慢小姐了。」
洛影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院子這麼大,通報消息也慢嘛,可以理解。不過我剛才被罵了,我想揍人。還請您見諒。」
洛影不是徵求他的同意,只是告訴他而已。
有師父在,還敢跟本大小姐猖狂。
師父講大局,我一個女孩家可管不了那麼多。
轉過身,走到湯橋邊上,揚起腳跟踢足球一樣,踢在湯橋肚子上。
啊——
湯橋尖聲慘叫,瞬間蜷縮成蝦狀,肝腸寸斷,嘴巴流血,是出了內傷了。
洛影這才指著跟被殺的豬一樣慘叫的湯橋,說道:「狗眼看人低。」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宋鈺是我師妹,這是我師父。我來自山城藥家,藥王知道吧?我伯伯。動我一根汗毛試試,保管太陽不落山,藥家就殺過來。」
洛影不解氣,又要踢一腳,林易拉著她說道:「別鬧了。」好歹給人家點面子。
洛影仰臉嘻嘻一笑,「嚇他的。」
程署低著頭,只當沒看見。
聽到山城藥家,他心裡咯噔一下,怠慢了。
只是沒想到藥家的女孩不但長得俊俏,手段也俊俏得很。
周圍宋家的高手都傻眼了。
這....
在宋家門前,當著他們的面,打宋家人,還是第一次見。
湯橋蜷著身子,看著林易和洛影隨宋家護衛總管離去,他心裡驚駭無比。
這野蠻丫頭怎麼是藥神谷藥家的!
真後悔沒離她遠些!
宋家太大了,宋家的人分別住在不同的地方,所住的房子風格各異,有歐式,有現代,有古風建築,占據半座山。
程普請兩人上了一輛特製的迎賓車。
車裡就像一個豪華包廂,有沙發,有茶桌,有冰箱,有電視...
程普沒坐,靜站著一側,像是對客人的敬重。
洛影托著下巴,望著車窗外,看沿路風景。
她突然問道:「師父,宋鈺在哪啊?」
女孩很聰明,知道師父不方便講的話,她隨便講,反正有師父兜著。
林易看向程署,問道:「您怎麼稱呼?」
「在下程署,是宋家的護衛總管。」程普微微躬身道。
林易站起身對這個盡職盡責的護衛總管客氣道:「失敬。」
在林易看來,這個護衛總管對宋家老頭還是很忠心的,要不然也不會風風火火地跑來跑去。
程署受寵若驚地點頭。
他明白林易想問什麼,說道:「宋小姐可能在她的住處,等到了老爺那,我請她過來。」
林易擺手道:「還是先去她那吧。」
他是來找宋鈺的,然後通過宋鈺去看望她爺爺,給她爺爺治病。
如果見不到宋鈺,他也沒必要去找宋元。
宋元的生死跟他沒有太大關係,他沒壞到罪大惡極,但也沒打算仁澤天下普渡眾生。
至於說藉助宋家,化解當年危機局面。
林易覺得,沒有宋元,他一樣能化解。
不過是把那些不知所畏的人,像用車前擋玻璃雨刮,把前赴後繼不知死活撲向擋風玻璃的蚊蟲噴完水刮去一樣。
在見到宋鈺之前,可能藥王和九爺借刀宋家的辦法他會選擇。
宋鈺叫他師父之後,而且簫寧很在意宋鈺的感受,她不想讓宋鈺覺得,他師父在利用她。
嗯,這是他的原則。
一個仙尊,利用自己的徒弟,他很不屑。
程署稍遲疑下,還是對前面的司機吩咐道:「去宋鈺小姐那。」
車子掉頭,林易點點頭坐下了。
洛影托著下巴開心笑了,又看向窗外。
程普心裡輕緩嘆氣。
不是覺得林易到了宋家高人一等的樣子,他送來的江湖見面禮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現在宋家老爺病重危機,宋家稍有差池,將遭到內憂外患,甚至宋家勢力一跌千丈。
如果這個時候,龍堂、藥王谷能出手相助,穩住宋家局面,倒是很不錯的選擇。
這些天,老爺雖然重病在床,但他意識還清醒。
看似他一動不動,內心比任何人都思慮得多,比誰都焦急。
宋鈺拉著拉杆箱,一邊走一邊抹淚。
左右是兩個護衛,他們要一直把宋鈺護送、監視到國外。
身穿青花旗袍的林筠臉色像沉了一塘清水,眼中晃動著淚花,始終沒有落下。
天底下,逼著女兒離家出走的,也就她一人吧。
無奈、自責、怨恨、憤怒...
所有的情緒融合在一起,也就只能輕嘆一聲。
唉!
林筠終於還是控制不住,抹了一把淚,揚起嘴角,說道:「小鈺,去那邊好好讀書進修,以後想做什麼做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喜歡誰就嫁給誰,媽都依你。」
宋鈺回過淚眼,似瞪似埋怨,鼓著嘴,嘟囔道:「喜歡我師父那樣的!天底下沒了,以後不嫁人了,也不勞煩你操心!」
林筠也不氣,笑道:「傻孩子,天底下的玉有千種,好看的玉多了去了,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才多大就開始別頭。」
「就你喜歡玉,我才不喜歡玉。」宋鈺爭執道。
「我是比方。」林筠無奈道。
「比方也不行,我不聽!」宋鈺逮著什麼理說什麼,也不管有沒有理,反正她很煩。
「行行,我不給你吵了,你也擦擦淚。」林筠左手擺著,右手掏出白色蠶絲手帕快走幾步給宋鈺擦淚。
宋鈺抓著奪過來,抹了下臉,塞進潔白的運動服口袋裡,手緊緊地抓著手帕,是把著手帕當念想了。
剛抹得淚,又嘩啦落了下來。
黑色的迎賓車停下,宋鈺回頭對她媽說道:「車到了,你回去吧,不用看了,我不會跑,去國外不會回來了。」一邊嘟嘟囔囔,一邊邁著大步子快走。
林筠站著,撓撓鬢角,不是用轎車送她的嗎,好像不是這台迎賓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