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話。
金縷衣能了解一些，但體會不深。
她現在才二十幾歲，人生三分之一都未走完。如果不是江辰，她甚至只是個普通人，未來也會平凡的過完一生。
這個俏生生而立，風華絕代的女人，一雙美眸流光溢彩，緊緊看著江辰。
「小辰，前世的你，一定過的很苦很累吧？」
「修仙界，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金縷衣好奇問道。
她無法幻想。
要知道金縷衣從小受到的教育，導致她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站在理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地球只是太陽系中一顆毫不起眼的星辰。
而太陽系在這片直徑超過十萬光年的銀河系中，更只是一粒恆河之沙，忽略不計。
關於地球以外，是否存在生命這個話題。
幾百上千年來。
無數學者，精英們，一直研究談論，終究得不到結果。哪有那麼容易，以前的人類，一直生活在大氣層這道天塹下。
他們連著地球，都沒踏出過一步。
江辰目光悠悠，似乎隨著記憶，回到了上一世。
「那是一個波瀾壯闊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下，生活著星空萬族，古老聖地，七大仙宗。宇宙中，人族痕跡遍布在每個角落，無數人族大能遮風擋雨。」
「地球所在的銀河系，光靠人類科技，五百年一千年都未必能踏出去。而放在整個修仙界，銀河系只是宇宙邊荒，眾多原始星系的其中一個罷了。」
江辰心中輕嘆。
宇宙很大。
大到可以容納星空萬族，哪怕是一個化神大能，窮極一生，也無法踏遍宇宙。
就連聖人，都曾經不止一次說過。
宇宙之大，浩瀚無盡，不可觸碰！就連那些接觸天道，言出法隨的聖人們，都覺得宇宙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何況是凡人呢？
在過去一個個紀元中，宇宙孕育著無窮的生命，包容著天道萬法。到最後，甚至誕生出了七個人族中最強大的宗門。
這七個宗門。
奠定了修仙紀元的根基，讓人族雄踞星空萬族榜榜首億萬年時間。他們如天道高懸，威垂仙界，壓得多少種族，多少生命難以喘息。
但宇宙卻又很小。
小到宇宙里，幾乎容不下一尊仙帝，一位真正的九天仙人。
在江辰之前。
修仙界中，經過億萬年的歲月，七大仙宗將一套修仙境界，錘鍊到完美無漏的地步。
推廣到整個宇宙。
練氣，築基，先天，金丹，元嬰，化神，聖人，渡劫，合道！
九重境界，幾乎是修仙的盡頭了。
無論那些合道仙人，舉手投足間能展現出多麼強大的力量，以日月為枕頭，星域為澡盆。三萬年為春，三萬年為秋，悠悠十萬載方算一春秋，壽命最長的更是能活到兩千多萬年。
可他們終究有著壽命用盡，坐化老死的那天。
整整一億年了。
人族都在遵循著這套修仙境界。
是江辰打破了九大境界的限制，開闢出了第十重仙帝境。當時整個宇宙，天道萬物，幾乎一切又一切，都在阻攔江辰，化作他的敵人。
這個宇宙。
它可以包容萬物生命，允許合道仙人出現。
唯獨它就是容不下一個江辰。
江辰心底一片傷感。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能與人道二三無。
這個修仙界，哪有人一路順風順水，一點虧都不吃，一滴血都不流的？
連著合道仙人，都有壽命耗盡的那天。
江辰緩緩閉眼，前世便如一副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那些開心的，難過的；哭過的，笑過的；愛過的，恨過的；想要拼命彌補，卻留下終身遺憾的；
在上一世，江辰該吃癟的照樣吃癟，該流血的照樣流血。因為他是江帝，所以他也承受的更過。
只要不超脫這個宇宙，成為永恆不滅的存在。
仙帝也是人。
也有喜怒哀樂，也會孤孤獨寂寞，傷心難過。
最終這仙帝，不也在幾尊九天仙人的圍攻中，隕落了嗎？
累嗎？
江辰肯定累。
乖乖啊！
那可是仙帝啊！
修仙界中就流傳著一句話，金丹是餵出來的，元嬰是修出來的，化神則是生下來的。
至於聖人，渡劫期，那些還是人？
整個宇宙中，星空萬族，神子聖女，合道仙人子嗣，氣運之子。他們哪個是善茬？哪個是簡單的？
從億億萬生命中，無數強大的生命中，一步步到元嬰，化神，聖人，渡劫，乃至合道。
江辰每步，都是踏著屍骨，沐浴著神血仙血，咬著牙，淌著血走上去的。
無數次的崩潰，無數次的絕望。
最後從萬族中崛起，自盛世中衝出，才成就了那個江帝。
能不苦，能不累嗎？
誰就肯定，仙帝就沒哭過害怕過了？
江辰幾乎以為他真的要隕落了，直到整個宇宙因果歲月，都逆轉了八百年。回到了四合院中，寧菲然父女登門退婚的一個星期前。
到現在。
江辰都說不清楚，自己怎麼重生的？
逆轉方圓幾米的時間，江辰現在就能做到。逆轉地球附近的時間，化神勉強可以。
而逆轉一片星域，一片超級大陸的時間，江辰的老師太虛真仙和那些合道仙人們，也能做到。
但如果是整個宇宙，都為之逆轉了八百年，連著天道因果都同樣如此。
九天仙人在這，也要搖頭嘆氣。
江辰睜開了雙眼，裡面無盡柔情。
「小衣，你知道我最大的幸運是什麼嗎？」
金縷衣搖頭不解。
江辰開口道：
「我最大的幸運，不是拜入太虛真仙門下，成為他座下第十真傳。不是一步步登巔崛起，成為修仙界中，第一個仙帝。」
「而是八百年，回到這，看見了你，你容顏依舊！」
所有的心酸，委屈，血淚。
都在看見金縷衣這一刻，化作了值得。
金縷衣似懂非懂。
她抬頭。
望著眼前這對眸子，刻滿了風霜歲月，滄桑落魄。
你等了我兩世。
這一世，我不會再後退半步了。
現在的江辰就很滿足，他失去了仙帝的名聲力量。卻也換回來了一次重新彌補前世遺憾的機會，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
前世他能證道仙帝。
這一世同樣能，無非就是時間長點短點。
有金縷衣陪著。
即便當個金丹小修士，也有無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