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薇死死看著。
她心裡一直希望看到江辰這傢伙，被人狠狠教訓一頓，好出掉當初被江辰無視的那口氣。
但真等到現在。
看著靈兒在一位天境面前，一次次的被擊飛，又一次次從地上站起來。
倔強的目光，沒有一絲要認輸的意思。
宮羽薇眼淚再也忍不住，刷刷流著。在她心裡，靈兒一直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如今這少女便如嬌嫩的花朵般，即將凋謝。
而江辰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一點忙都幫不上。
人力有窮，而天力無窮也！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又怎麼會是天地的對手呢？
這就是地境和天境之間最大的區別，宛若一道天塹橫著，是人數，法寶都無法彌補的。
「哪怕強如這個小丫頭，也非天境抬手之敵嗎？」
周圍眾多宗師一顆心沉甸甸，墜在了谷底。
眾人眼前一晃。
無論剛才的靈兒，以一敵七，連殺七大宗師。在她手中演化出的劍法多麼超脫縹緲，多麼的神勇驚艷。在一位天境面前，終究還是要低下頭。
神歡宗天境歡喜月彈出一指。
靈兒手中飛劍震脫出去，凌空旋轉著，插入不遠處的地面。
她嘴裡噴出大片鮮血。
無力的飄落出去，仿佛斷線的風箏，悽美而又脆弱。
靈兒的潛能也在不斷逼出，她渾身修為運轉到極致。但這些在一位貨真價實的天境面前，沒什麼用。
此刻墜仙谷前。
數十位武道宗師。
四大天境！
所有人都在冷眼觀看，目睹歡喜月在世人面前，隨心所欲揮灑著天地力量。
便如天境們。
在世界面前的一次武裝遊行。
宣示著天境的無敵和尊嚴。
「太強了！」
「如果不晉升天境，我們一輩子都沒法與一位天境為敵了！」
法明大師雙手合十。
眼底一片敬畏之色。
楊世通，石先生他們同樣陷入長長的沉默。
你拼盡力氣，卻連著人家的衣角都摸不到。
這還怎麼打？
所有人眼底，哪怕靈兒堅持時間再長，也無法改變什麼結局。
「小丫頭，不要抵抗了。」
「還是快快隨著老夫，前去神歡宗，說清楚一切吧。」
歡喜月含笑說道。
宮羽薇的視線，投在了江辰身上。
似乎在說著：「等靈兒倒下去後，失去了靈兒的保護，你還能這般的傲慢嗎？」
她努力的想要在江辰臉上，找出一絲害怕的樣子。 但結果讓宮羽薇失望了。
江辰面色平靜，無論她怎麼尋找，江辰臉上始終沒有一點改變。
『轟！』
伴隨著一道巨響。
大家已經記不清，靈兒第幾次被這位神歡宗天境彈指擊飛了？
靈兒渾身血染，嬌弱的身軀倒射出去，撞在山壁上。頓時碎石四濺，灰塵沖天，換做普通人早就震碎筋脈死去了。
眾人屏住了呼吸。
幾分鐘灰塵散去後，只見一道搖搖晃晃的身體緩慢走出，靈兒眼裡帶著一抹堅定不移。
「咦？」
歡喜月和其他四大天境，同時驚疑著。
視線意外掃落下來。
「這小丫頭的性格，真讓老夫喜歡。」
馬道生嘴裡輕嘆。
哪怕是他，都動了惜才之心。
只是下刻馬道生就輕輕搖頭：「小丫頭，你殺我徒孫，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否則今日收你為座下真傳，又能如何？」
這位頭戴羽冠，身穿紫袍，長髮披肩，威嚴厚重的老天師，聲音宏大。
再看靈兒視線。
只剩惋惜。
歡喜月也面露驚訝，視線俯瞰而來：「小丫頭，沒用的。你的潛能快要用盡，今天沒有人能救你。」
「能在老夫手裡堅持這麼長時間，你足以為傲了！」
墜仙谷前一片安靜。
無數複雜視線，都匯聚在靈兒身上。
她是那麼的完美。
那麼的驕傲。
卻在今天，這個有著絕美容貌，讓無數人為之驚艷的少女。在神歡宗天境面前，敗的如此悽慘，如此乾脆。
甚至沒有一點能在歡喜月面前堅持片刻的樣子。
面對這位活了上百年的天境。
靈兒被直接碾壓。
她引以為傲的青帝劍經，一劍劈飛幾位地境宗師的無上劍術。在此刻都失去作用，能做的只有挨打。
歡喜月興致悠然的看著苦苦堅持的靈兒。
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手中再彈一指。
這一次，歡喜月用上了五成天境之力。一道寸許長，凝練如實的璀璨虹芒，直接往著靈兒穿胸而過。
接著在靈兒身後，劈開出一條數十米長的痕跡。
便如壓到泰山的最後一根稻草。
靈兒一直倒飛到江辰腳下，氣息徹底跌落，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嘴裡輕嘆了一聲，旋即露出悽美笑容看向江辰。
「對不起老師。」
「讓你失望了，靈兒只能做到這步了！」
江辰面色平靜。
在無數視線中心，緩緩蹲下抱起靈兒：「足夠了，對面始終是天境，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超出我的意外。」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江辰伸手擦掉靈兒臉上的淚痕。
掏出濃縮歸靈液，餵給靈兒。
峰頂之上。
看著背對自己，與靈兒低語的江辰。
歡喜月冷哼一聲，徹底失去興趣，直接伸出一隻手來：「罷了，等先碾死你們這對苦命主僕，再去探索仙人秘藏不遲。」
「不！」
「快跑！」
宮羽薇嘴裡發出一道絕望尖叫。
就見一隻比剛才更大，由雲霧匯聚而成的巨大手掌，遮天蔽日的往著江辰和靈兒籠罩下去。
仿佛要將兩人和他們所在的地面，完全拍碎。
「沒用的，不入天境，皆為凡人。」歡喜月輕輕搖著頭。
就在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遮天巨手攜裹著天境威能，浩浩蕩蕩，從上往下鎮壓而來。
就在宮羽薇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時。
江辰緩緩起身，轉身擋在了靈兒面前。
對著歡喜月，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嘴裡淡淡說著：「誰告訴你，只有你是天境的？」
當這句話從江辰嘴裡吐出。
他才雙指一併，不帶一絲凡間煙火，輕描淡寫的往上抬去。
『轟隆！』
天地震動！
在無數人震撼到極致的視線中，只見兩根手指，自下而上，通天徹地的橫擊而去。
剎那之間，一指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