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何顧歇息的客棧幾條街之外、一片民居之中的某一院落,剛剛抵達帝都的天機閣隊伍正解散會議,各人回各人的房間。🍧💋 ➅➈s卄Ⓤ𝔁.ᶜⓞM 🐠🐯
原本開會時站在門旁角落的賀憐識趣地默默走在人流最末,會中無言,會後更沒有一絲近水樓台、搶先其他人一步先出去的表現。
除了領頭的天機閣長老,每位出去的天機閣弟子在看到他時皆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排擠之色。
賀憐不在意,已然習慣了這樣的對待。
因為此次大武皇朝國子監招賢明確限制了參加者的骨齡,所以天機閣隊伍此行里的弟子都是宗門年輕一輩。
其中,最具代表的正是天家的天乾。
在他經過時,其身邊的一位親信師弟目光一下子看向門邊角落原地不動的賀憐。
見前面的長老已遠去,他忽地停下腳步,語氣不喜。
「賀憐,別以為宗門這次突然准你跟來你就能出頭,什麼身份做什麼事,自己掂量清楚。」
天乾用餘光淡淡瞥了賀憐一眼,想起了某件要事,眼睛深處微微波動了下。
沒有停下腳步,卻速度放慢了許多。
賀憐不為所動。
那人見他不回話,心中頗有些不爽。
剛欲譏諷幾句,身旁為首的天乾像是才發現這邊的異常情況,出乎所有在場之人的意料,竟開口阻止。
擺起臉色,低聲喝道:「趙峰,別刁難賀憐師弟,再胡攪蠻纏你就一個人先回去!」
趙峰一時愣住了,半會兒說出話來。
雖想不通自家老大是何用意,但謹慎閉上了嘴。
賀憐心中也有些感到奇怪,目光直接看過去。
回以善意微笑,天乾卻沒再停留多說下去,徑直走出了廳門。
其他人見狀立即擺正態度。
儘管也沒變得熱情靠近,但不再像以往那般對待賀憐時喜厭直接流於臉色。
望著他們絡絡出去,賀憐眉頭深皺不下。
自從三年前天機秘境出事後,天機閣對待賀家的態度就古怪變了許多。
對賀家老一輩依舊禁止離開宗門區域,但放鬆了對賀家年輕一輩的出行限制。
不久便有宗門長老找上了他,反覆詢問當年護送參賽試煉者的詳細經過。
早已從家族中得知了一些驚喜猜測,他自然回答得有所保留。
本以為會很麻煩,最後卻並沒有被為難,反而這次還破天荒獲得了一次出行參賽的大好機會。
顯然其中必有蹊蹺。
回到房間,他直接熄燈上床,直到深夜才睜眼小心取出一枚古樸玉簡,神色陷入回憶。
當年,在邊城尋找何顧所說的紫姓姑娘無果之後,他便按照原先承諾動手強行銷毀玉盒。
不料玉盒化為粉末後,其內竟掉落出一枚毫無設下封印的強大陣法修煉玉簡。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直到天機秘境事發,得知宗門全力追捕的對象是他當時負責護送的其中一位試煉者,並且還正巧是玉盒委託之人,他這才明白里有含義。
姓紫名娶的姑娘,不就是要他自取的意思!
想到委託之人正是遺落在外的賀家支脈後人,事發前還冒險特意送他一份雪中送炭之禮,一顆心別提有多感動。
為此,此事他連父親都沒告訴。
隱約推測宗門此舉不懷好意,想藉助他順藤摸瓜,此行內心已抱死住萬事不理不應的決斷。
如今他已經放棄一心修煉天機術,而是暗暗將修煉重心轉移到手中內容繁雜的陣法上。
在未能修煉至大成且有一個合理解釋之前,他一絲不敢將此事過早暴露出來。
玉簡中的陣法內容實在過於繁多,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未全數吸納入腦海。
一邊佯裝睡覺,一邊悄無聲息將玉簡中最後一道內容吸收記在腦中。
等手中玉簡化為一抹齏粉,心終大定。
驅動微絲靈力把粉末散為屋中塵埃,他若無其事般重新閉上了雙眼。
屋外院落陰暗處,負責此行的天機閣三長老收斂氣息隱匿於其中,目光一直仔細觀察著賀憐房間周圍的任何動靜。
離開宗門前,地閣主私下給了他暗令,要求務必留意裡面那個賀家重要小輩出來後的一舉一動。
心中清楚,當年一事,因為女帝的出現,宗門深度懷疑賀家支脈就躲在中皇洲帝都之中。
若能引蛇出洞,將是難得的大功一件!
……
一夜無事,翌日清晨,何顧順道退了房間,走出客棧。
可能是國子監招賢一事的緣故,越往國子監官府走,路上修者來往人數就越多。
排了好長的隊伍,將近午時才輪到何顧。
檢驗過骨齡後,在被問起名字時,他忽然想起秘境中何清的亂言亂語,隨口便編了一個「何離」的化名。
以散修的身份順利辦完了報名手續,他又去了一趟坊市,花了點靈石買了一把飛劍法寶,作為期間掩飾身份的代步工具。
之後便立即動身出了帝都,踏上飛劍往一處偏僻郊外掠去。
待到夜幕降臨,再三確認附近無人,他這才招呼儲物袋避世珠中的天爺。
妖鼠瞬間現身,又瞬間撕裂開一道虛空裂縫,速度將他帶入到虛無界內。
那般匆匆不敢多待一刻的惶急模樣,好似頭頂上懸了一把奪命利刃。
耗費了些時間找了一處無人之地,簡單布下一圈遮掩耳目的陣法之後,何顧當即盤坐在一塊懸浮的大石塊上。
有妖鼠在一旁幫忙警戒,他放心地將意念沉浸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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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此刻天機石完全認主,何顧毫不拖泥帶水重抄舊業,利用丹田內的天機石對一邊沉寂的火紅光點進行了聲勢恐嚇。
過程很順利,很快火靈印便俯首稱臣,自願認主於他。
簡單試驗了一下,不出所料他又掌握了一種新的靈印調取力量。
令他欣喜的是,兩種屬性靈印力量並不衝突,非只能同時使用其中一種,而是兩種都可以並行施展出來。
不過沒多久他便冷靜下來。
靈印力量的施展上限取決於擁有者體魄強度上限,雖說兩種可以同時施展,但總的威力還是原本的程度。
當然,相比於一種屬性,兩種自然是更好的。
畢竟在戰鬥中,屬性克制也是其中一項影響因素。
當下他人在外,危機之時調用靈印力量也非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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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礙於人族對魔族的世代仇恨,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因此,何顧眼下更期待在得到火靈印之後,自身靈根能否像先前獲到金靈印那般得到某種融合進化效果。
經過天機卦盤三年產出的天機之氣滋養,如今他體內的火靈根品質已然從中偏上等提升到上等層次。
三年不間斷地煉化和消耗靈石,也讓他的修為境界從原先的六道境初期提升至中期。
想到便做,當即迫不及待嘗試起來。
絲毫沒有阻塞感,不一會兒火靈根於火靈印融合在了一起,頃刻間丹田海內火紅光芒耀眼大作,火紅顏色更上一層。
光輝稍褪去之後,靈根卻依舊還是火屬性。
何顧頓時有些失望。
隨手施展了一下,旋即便驚喜發現其靈力之超額凝練,威力陡然上升了一個大台階。
現在他處在六道境中期,但此時施展出來的力量程度卻估摸達到了六道境巔峰的強度!
如果再加上霸體秘技,極限之下,消耗神識之力將修為境界體內靈力的質和量都提升至一個大境界。
那他的實際戰力將接近驚人的七道境巔峰!
以六道境中期的真實修為,卻打出七道境巔峰的威力,常人簡直難以相信。
當然,事後的秘技代價也很高,不到極限時刻他不會輕易這樣做。
驚喜過後突發奇想,何顧立馬嘗試用強化後的火靈根再與金靈印融合。
結果讓他大為興奮,不僅可以融合出陽異靈根,並且強度依然呈提升之後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現在不僅能打出七道境巔峰的火靈根屬性威力,而且還可以打出七道境巔峰的陽異靈根屬性威力!
唯一可惜的是他曾經偷偷研究過,融合後的新靈根本質依舊屬於靈根體系範疇,品質也不會改變,並不具備靈印體系那般直接調用天地靈氣的能力效果。
要想使用魔族的那種獨特能力,只能單獨用靈印本身來施展。
而靈印體系的力量只依託於擁有者體魄強度,與修為境界無直接關係,蒼龍三變秘技能間接提升靈印威力但不能提昇陽異靈根的威力。
不然再加上蒼龍三變秘法,消耗八成靈力進行第三變,直接達到一個大境界差的肉身強化提升程度,增益疊加再疊加,那結果將會更加變態。
說不定能一舉達到八道境的恐怖程度!
不過,此前礙於靈印只有一種,他若想用陽異靈根作戰,就不能同時用金靈印的力量。
只能火靈根與金靈印獨立分開來一起用,用陽異靈根唯有中途融合。
而現在,他完全可以雙線一併施展。
除了不經融合的火靈根和兩種靈印力量這一原本選擇,也可以選擇增強後火靈根和金靈印力量,又或者不經增強而融合後的陽異靈根和火靈印力量。
總之,多種靈活選擇!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可以合起來運用兩種體系力量,蒼龍三變、霸體兩種秘技也可以看情況一同使用,得到兩大體系的各自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強。
拼命下,相當於兩手七道境威力,不提勝負,別說對戰一位七道境強者,就是兩位也不在話下。
過於驚世駭俗,許久何顧才平靜下來。
一旁的天爺也被何顧施展出的古怪火靈力吸引住目光,心中暗暗詫異不已。
越看越篤定此前當其是個怪胎的英明判斷。
沒有開聲打擾,它繼續專注留意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心無旁騖,何顧又發散思維,嘗試了下火靈印與金靈印能否融合,然而卻是不能。
心裡已經夠滿足了,他不甚在意。
國子監招賢比試的時間定在四日後,處理完了火靈印的事,接下來的時間他都放在了占卜能力的熟練上。
期間問了一下天爺關於天機石晦氣一說的看法。
妖鼠的想法與何顧相差無幾,也說只要不是真的會招來禍事,利弊上可以接受,今後注意少使用便是。
物用在人,定數在天,不必過於擔憂。
一開始,何顧其實心中仍有些顧慮。
先不說五靈族的時代結束與天機石有無聯繫,畢竟七百年前,那位懷有天機石的天機閣創立者就莫名間突然消失了蹤跡,至今生死未知。
之後昌盛的賀家也在四百年前忽然日漸沒落,極有可能是天機石一脈繼承的何家更在二十幾年前遭受莫大劫難,他親生父親作為天機石上一代宿主被人殺害。
自己也正是從天機石上提前得知了百年不好下場。
說起來,曾經擁有天機石的魔族也是在上古時代結束後被天道降下了壽元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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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多的巧合,多少心裡有些發怵。
尋常天機者窺視天機都得按程度每次需損耗自身一定壽命,實踐證明,他通過天機石和天機卦盤時卻並不會受到這樣的負面影響。
想來冥冥中有些潛在代價也完全合理。
轉念一想,若是百年後的死劫過不去,後續的一切如何好像也變得無關緊要。
這般想著,他就徹底想通了。
四天時間匆匆而過,對於天機卦盤所針對某件事情進行最高等級的占卜能力,何顧逐漸運用得爐火純青。
而關於天機石針對生靈個體,窺視它們的近期緊要命數概括的另一項能力,本想拿天爺做試驗,被鳳凰之魂這麼一說,他還是暫時忍住了。
全部準備妥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趕緊招呼一旁的天爺,動身返回帝都。
按照靈信傳達的效率來看,此前發出的五封靈信應該快到各自記錄的靈信標記接收地點。
考慮到此行沒有個長久落腳之所,同時顧及到冰山師尊的昔日告誡,也就不方便告訴其餘三女自己正在中皇洲帝都的這一情況。
他在信上並未留下接收靈信的位置標點,所以就算幾女想要回信說點什麼話也不能了。
心痒痒,當下心中猶豫著屆時要是在這裡待得久了,要不要先秘密告訴三女,事後讓她們替自己圓謊過去。
又忽然莫名想到,若是對師尊不隱瞞,她會不會就不生氣之前分別時的那件事,然後著急來找自己?
因此舉惹惱仙子師尊,明顯遠遠好過他與柳姨夜下私會被發現帶來的如今後果!
這麼一想,突然隱隱有些心動。
招賢比試需要兩天時間,頓時心中暗下主意,兩天後若是還需停留此地便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