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上官靈燁,你給我等著!

  第377章 你想驚誰?

  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糰子小翅膀煽出殘影,追著謝秋桃,在草地上起起落落。

  謝秋桃則把裝著小魚乾的盒子放在背後,甜甜的嗓音在晨光下迴響:

  「你剛才還吃了仇師姐那麼多靈果,魚乾要省著以後吃……」

  「嘰嘰……」

  ……

  後方極遠處,兩道人影並肩緩行,看起來像是早起踏春的年輕情侶。

  男子依舊笑容明朗,雙眸滿含柔情;女子的面色,卻再無仇大小姐之前那股膩死人的小媳婦味兒。

  上官靈燁雙手疊在腰間,露出手腕上的『大婦鐲』,面色嚴肅認真,就如同早朝時垂簾聽政的女帝:

  「左凌泉,你昨天是怎麼回事兒?」

  左凌泉望著前方打鬧的一人一鳥,淡然一笑:

  「昨天到沙江上游追查修士失蹤的事情,發現了一隻成精的大螃蟹,那螃蟹精不得鳥,足有磨盤大小……」

  上官靈燁暗暗翻了個白眼:「我問的是,你怎麼會跑到雪狼山來?」

  「呵呵……說來也是巧合,駝峰嶺附近的蛇窟,就是昨天那條蛇精的老巢,地下直通雪狼山,我和秋桃一路追查,就跑過來了。」

  「然後就發現仇妞妞遇險,糰子拉著你上去英雄救美?」

  「嘰?」

  遠方的糰子,聽見這話,感覺自己口糧不保,連忙搖頭:「嘰嘰嘰……」,示意它可沒拉左凌泉,是左凌泉『自願』去英雄救美。

  上官靈燁微微眯眼,本就比較冷的臉色,現在更冷了。

  左凌泉就知道靈燁會多想,搖頭道:

  「什麼英雄救美,我們都是正道中人,瞧見道友遇險,力所能及之下自然要幫忙;再者仇大小姐身邊的宋馳,還是你當年領進門的,我遇上了總不能袖手旁觀。」

  「沒說你拔刀相助有問題。但你幫忙就幫忙,先聲奪人跳出來,抱著仇妞妞是什麼意思?」

  左凌泉表情一僵,轉過頭來:

  「寶兒,你昨天在附近?」

  上官靈燁對此並未隱瞞:「動靜這麼大,我自然過來了,藏在暗處觀望。本來仇妞妞打不過,我還想跳出去解圍,結果剛好看到你從天而降,摟住仇妞妞的腰,還轉了幾圈兒,那場面……」

  左凌泉聽見此言,知曉昨晚的情況靈燁全瞧見了,他想了想道:

  「秋桃讓我扮作世外高人,鎮住兩隻大妖……」

  「秋桃讓你抱著仇妞妞?」

  「不是不是……即興發揮,那時候仇大小姐正好被擊飛,我順手就接住了,算是事急從權,也沒安其他心思……」

  左凌泉解釋了兩句,見靈燁眯著眼半點不信,只能湊近道:

  「寶兒,你不會吃醋了吧?」

  上官靈燁淡淡哼了聲,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仇妞妞即便進了左家的門,也是給我端茶倒水的妹子,我犯得著和她吃醋?我只是好奇你心裡的想法罷了。」

  左凌泉眼神無奈:「我能有什麼想法?昨天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仇大小姐是靈燁寶寶,身陷重圍我該怎麼辦』,所以才死戰不退。面對兩隻大妖,我哪有時間起歪心思。」

  上官靈燁略顯意外,回頭望著左凌泉,半信半疑:

  「真的?」

  左凌泉抬起手來:「我以劍心立誓……」

  「誒!」上官靈燁忙把左凌泉的手按了下去,雙眸間多了幾分歡喜,嗔道:

  「我又沒說不信你,你亂發什麼誓?你什麼性子,我一清二楚,雖然好色成性,但也有點眼光,像仇妞妞那樣沒胸沒屁股的,你看不上。」

  沒胸沒屁股?

  左凌泉回想了下……

  還沒想出什麼,後腰就被掐的生疼,他連忙正色道:

  「還是寶兒了解我。」

  「哼~」

  上官靈燁在仇大小姐面前旗開得勝,心情其實很不錯,也不和左凌泉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她望了眼西北方:

  「我這次出來,有自己的差事兒,得先走了,不然待會姜怡等急了,又說我偷偷跑出來吃獨食。」

  左凌泉剛和媳婦重逢,自然不舍:

  「這麼著急?姜怡和清婉在哪兒?」

  「在附近。婆娑洲勢力混雜,眼線眾多,你昨天剛出了大風頭,和你走太近容易走漏行跡,等過幾天我安排好,再和你好好聚聚。」

  「哦……」

  左凌泉見此也不好多說,但就這麼直接分別,顯然也不像回事兒。

  左凌泉抬眼望向謝秋桃,見秋桃很懂事,離得很遠不打擾他,輕笑了下,抬手摟住靈燁的腰:

  「行吧。親兩口也不耽誤事兒,好久沒見了……」

  說著就往靈燁臉上湊。

  上官靈燁向來都是『你想要我就不給,你不要我自己動』的性子,雖然心裡也想念情郎久已,臉上還是做出不感興趣的模樣:

  「你老實點。幾個月不見,順耳的話沒聽你說幾句,見面就知道動手動腳,你腦子裡只有這點兒事不成?」

  左凌泉略微回想,認真點頭:

  「嗯。」

  ??

  上官靈燁雙眸微眯,不過很快又哼了聲:

  「其實我腦子裡也整天想著這些……但想『修煉』也得挑時候,這裡是戰場前線,你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仙尊了,出門在外該注意的風度,還是要注意……」

  仙尊……

  左凌泉聽見靈燁的話,風度什麼的他沒考慮,倒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現在和靈燁同境了!

  而他同境無敵,那就是比靈燁厲害了!

  按照往日的約定,誰道行高聽誰的……

  左凌泉心神一動,被寶兒大人支配多年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全部湧入了心底。

  常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了道行若還不振夫綱,那這道行豈不是白修了?

  ……

  上官靈燁居高臨下望著面前的男人,起初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但慢慢就發現,左凌泉的眼神從溫柔,變成了霸道,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上官靈燁不明所以,站直了些,眼神微凶:

  「你在想什麼?」

  左凌泉偏頭示意臉頰:

  「寶兒,親我一口。」

  「憑什麼?」

  「憑我是你男人!」

  左凌泉可能是第一用這麼霸氣的口氣,宣示自己的身份。

  說完不等靈燁瞪眼,就摟著靈燁,直接按到了草地上。

  「嗯?」

  上官靈燁略顯錯愕,不曉得左凌泉吃錯了什麼藥,想要起身:

  「你造反呀你?」

  左凌泉抬手在靈燁飽滿挺翹的臀兒上拍了下:

  「你再凶試試?信不信相公在這兒把你就地正法了?」

  ??

  上官靈燁瞧著左凌泉態度大變不怕她了,慢慢也回過味來——身上的男人已經和她同境,翅膀開始硬了!

  上官靈燁愣了下,眼神從被冒犯的惱火,變成了『恍如隔世的複雜』,略微沉默後,微微偏過頭去:

  「我信,我錯了行吧?」

  話語一反常態的服了軟,但神色明顯有些失落。

  左凌泉第一次瞧見靈燁露出這種模樣,覺得自己過火了,手腳連忙老實了些,哄道:

  「唉,開個玩笑罷了,又沒真兇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相公的性子,無論以後道行多高,床上床下都是你大。」

  靈燁柔柔回眸,神色我見猶憐:

  「真的?」

  「我左凌泉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我……我……」

  左凌泉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靈燁收起了我見猶憐的淒楚,恢復了往日的居高臨下:

  「算你識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的話我可記下了。」

  ??

  左凌泉臉色一黑。

  靈燁從身下翻了出來,坐起身拍了拍裙子:

  「還有,你真以為入了玉階,就能把我揉圓捏扁?我可比你先入玉階,讓著你罷了。」

  「……」

  左凌泉半點不信,連起身的興致都沒了,抱著後腦勺一副躺平的架勢,愛咋咋地吧。

  上官靈燁本來想走,但瞧見左凌泉被套了話,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就這麼走也不合適;稍作猶豫,又俯下身來:

  「算了,賞你一口,下不為例。」

  「沒興致,懶得動。」

  「嘿?」

  啵啵啵~……

  ……

  遠處,糰子蹲在一個小土包上,望著在草地上滾來滾去的兩人,有些莫名其妙,「嘰嘰……」兩句,應該是在說——他們在作甚?拉扯半天不還是親上了,有意思嗎?

  謝秋桃偷偷望著,臉蛋兒有點紅,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懂什麼?這叫打情罵俏……咦~左公子怎麼把手往靈燁姐裙子下面伸,這是想摸哪兒呀……」

  說著捂住了糰子的小眼睛。

  「嘰?」

  ……

  ——

  等一口親完,時間已經快到了中午。

  左凌泉送別靈燁後,帶著秋桃和糰子返回沙江上游。

  雖然距離千餘里,但對玉階上下的修士來說,也就飯後散個步的距離,用不了多少時間。

  在回到駝峰嶺之前,左凌泉先來到了附近的深山之中,在小溪的源頭找到了發現蛇窟蹤跡的深潭。

  左凌泉要去斬妖,帶著大螃蟹不方便,就把螃蟹精留在了這裡,囑咐過它不要亂跑——之所以不直接放生,是因為螃蟹精並未作惡,留在婆娑洲的荒山野嶺,以後不走上歪路成妖,也大概率會被正邪兩道當做野怪打掉。

  左凌泉本以為離開這麼久,螃蟹精會自己逃跑,但也不知螃蟹精是笨還是聰明,隔了一夜依舊老實巴交躲在水潭邊的草叢裡,還在身上弄了堆小樹枝做偽裝。

  左凌泉見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招招手把大螃蟹帶上後,先在駝峰嶺附近找到了程九江等人。

  程九江和上官霸血很好奇昨夜雪狼山的情況,左凌泉不想吹噓自身功績,只是稍微解釋了下,就把大螃蟹交給了程九江,讓他幫忙抓船送回東洲;能找個負責的主子最好,找不到就送去鐵簇府當吉祥物,反正多少是只靈獸,還從婆娑洲而來,不怕混不到一口飯吃。

  忙完這些後,時間已經快到了下午,左凌泉操心瑩瑩姐的傷勢,謝絕了上官霸血的邀請,回到了玄蛇老祖的屍體旁。

  斬殺了這麼大一條妖魔,正道不可能沒動靜,一大早已經有修士過來『收屍』;至於所得收益,自然不用左凌泉操心,該是他的少不了,交給專門負責的修士去處理即可。

  懸空閣樓本來停在蛇妖的屍體旁,但因為有人過來,為了清靜考慮,已經升空隱匿蹤跡。

  左凌泉找了半天,才在雲海之間發現了閣樓的行蹤,忙帶著秋桃和糰子進入了其中。

  閣樓里很安靜,聽不到半點聲響。

  左凌泉知道瑩瑩姐肯定在養傷,直接就上了三樓;謝秋桃則帶著熬了一夜的糰子回屋補覺。

  左凌泉跟隨感知,來到三樓的睡房外,聽見裡面有兩道輕柔呼吸聲,就推開了房門,本想招呼一聲,但入目的場景,卻讓他有些意外。

  房間窗戶關著,牆上掛著梅近水和崔瑩瑩小時候的畫像。

  此時架子床外擺著兩雙繡鞋,兩個容貌熟美動人的女子,緊緊抱在一起,身上輕薄被褥,只露出臉頰。

  左凌泉一愣,腳步下意識變成無聲無息,輕輕關上房門,湊近瞄了眼。

  靜煣抱著瑩瑩姐,看氣息是睡著了,嫩豆腐般的臉頰很寧靜,並沒有什麼異常。

  瑩瑩姐臉上已經沒了昨夜中毒時面若霜雪的痕跡,想來毒已經解了,但此時尚未甦醒,神色有些異樣。

  左凌泉湊近仔細打量,發現瑩瑩姐本就媚若春水的臉頰,臉頰呈現出粉紅色,嗯……和昨晚秋桃胡思亂想時有點像;呼吸也是,稍顯急促不穩,額頭上甚至掛著香汗。

  這也就罷了,瑩瑩姐的手也不怎麼老實,無意識之下,放在了尺寸不俗的胸脯上,臉頰還在靜煣肩膀上輕輕磨蹭,場景看起來和兩個美人磨豆腐似的。

  「……」

  左凌泉有些好笑,暗道:這是把靜煣當成我了?這怎麼行,我這當男人的可還沒死呢……

  心裡雜念一起,左凌泉眼神就不太正經了,抬手偷偷伸進被子裡,想幫瑩瑩姐撫慰一下躁動不安的心神。

  但可惜的是,左凌泉手剛一動,靜煣就睜開了眼睛——不對,眼神威嚴而淡漠,透著股睥睨九洲的壓迫力,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堂堂。

  !

  左凌泉剛把手探入四個團兒之間,被丈母娘般的眼神一盯,不正經的表情自然僵住了:

  「額……」

  上官玉堂眼神威嚴中透著幾分無奈,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左凌泉——靜煣睡著了,左凌泉卻能順順利利進入閣樓,甚至走到兩個睡著的女子跟前,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她在背後撤去了陣法;就這還敢偷偷動手動腳,看來男人動了色慾,做事是真的會不過腦子。

  上官玉堂見左凌泉愣住,因為昨晚的優秀表現,倒也沒動怒,只是平淡詢問:

  「摸夠沒有?」

  左凌泉聽見這句正兒八經的詢問,差點岔氣,他悻悻然把手從軟和的溫柔鄉抽出來,尷尬道:

  「上官前輩,嗯……我剛回來,一時情不自禁,沒有冒犯前輩的意思……」

  這點上官玉堂自然能看出來,若是左凌泉故意藉機摸她,她已經把左凌泉摁著收拾了。

  上官玉堂瞄了閨蜜一眼,見她還沒醒,吃了一打龍陽丹,反應不怎麼上的台面,就用薄被把她臉頰也蒙住了。

  上官玉堂掀開薄被起身,套上了靜煣的繡鞋:「她還在調養,別打擾。」說著走向房門。

  左凌泉瞄了眼眉目含春的瑩瑩姐,沒有多說,跟著老祖走出了房門,來到了對面的練氣室。

  上官玉堂本來神色威嚴淡漠,沒什麼表情,但進入練氣室,把房門關上後,臉色就是一沉,回過頭來:

  「左凌泉,你給這把劍,取得什麼名字?」

  上官玉堂把劍交給左凌泉後,從來沒說過名字——主要是她取名困難,無論是弟子還是隨身法寶,名字都很接地氣,金鐧叫『打神鐧』,盾牌叫『玄武盾』,佩劍自然叫『白虎劍』,名字格調不夠高,乾脆就讓左凌泉自己去想了。

  至於寄語?在上官玉堂眼裡,這把劍就是把厲害點的兵器,遇見合適的人直接就白送了,哪會鄭重其事地整個文縐縐的寄語。

  老祖忽如其來的神色變化,讓左凌泉心中一緊,連忙回應:

  「叫驚……驚……」

  「驚什麼?」

  左凌泉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硬把快出口的字咽了回去,改口為:

  「驚雷!」

  上官玉堂吸了口氣,歪頭望著左凌泉。

  「額……」

  左凌泉知道老祖肯定什麼都曉得了,有點尷尬:

  「本來是取名叫驚堂,意指『驚堂木』,絕不是鎮住玉堂前輩的意思;我也是剛發現冒犯了前輩的名諱,以後就改名叫驚雷吧……」

  上官玉堂嚴肅片刻後,收斂了氣勢,平淡道:

  「這名字挺好,它不介意,本尊自然不會強迫你避諱姓名。」

  左凌泉暗暗鬆了口氣,輕笑了下。

  上官玉堂誇獎弟子前,都會故作嚴肅先訓一頓,以免弟子心生傲氣飄了,此時也是如此。

  等敲打完後,上官老祖嚴肅的神色就收了起來,親和了些許:

  「本尊雖然沒取名立意,但你昨晚說的話,確實是本尊把此劍交給你的用意,你往後要銘記於心,切不可當成撐場面的虛言,說說就算了。」

  左凌泉昨天的話,可不是瞎編,而是把老祖的所作所為和對他的期望說了出來。他回應道:

  「話說得再好聽,也得看以後怎麼做,前輩既然把劍給我,我以後便不會辜負了這把劍和前輩。」

  「你不辜負此劍即可,至於本尊,你沒辜負的本事,也沒什麼東西能回報本尊的。」

  「額……也說不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