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會當著你的面欺負你喜歡的男人!(6.3k求訂閱!)
偌大的空曠幽谷之中萬籟俱寂,只有鞋底踩在沙面上發出的細微聲音。
這是一天夜裡最黑暗的時刻,也是身邊這個姐妹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桃夭夭如是想道。
她一隻手親昵地挽住梓依依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提著與梓依依同款的金紙燈籠照亮前路。
她覺得自己也該像是這黑夜裡的燈盞一樣,為梓依依照亮前路。
可她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只能緘默不語地慢行,想為好姐妹拖延這即將面臨的結局。
她緊緊抿著嬌嫩的粉唇,眼角的淚光閃爍不止。
「往後我離開了,你怕是要多辛苦一些了,抱歉……」
還是梓依依清亮的聲音率先打破了沉寂。
桃夭夭一直覺得梓依依的聲音很好聽,像是枝頭上昂首的杜鵑,有一種天然的高貴。而不像她一樣幼稚,二十一歲的人了還是小孩姐一般讓人毫無欲望的聲音……
「我要跟你說抱歉才對……這些年雖說是我們一起服侍華鏡首座,但其實還是你出力更多。我三天兩頭往赤虹尊者那裡跑,根本不是為了學劍,只是想跑出去玩,偷懶罷了……對、對不起……」
話至最後,桃夭夭哽咽不止,幾乎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滿心的愧疚都要噴涌而出。
兩名貼身親侍基本不會同時離開華鏡首座身邊,所以一般都是輪流跟著。華鏡首座又公事繁多,極少會逗留神山,一去就是好長時間。
「我、我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除邪……邪祟都長得好噁心,我討厭死它們了……要不是是華鏡首座養我育我,我才不會把除邪當作己任……可是你不一樣,你比我有信仰多了,我就總是想,反正你愛除邪,那就讓你去好了,我也正好能夠偷懶……對不起對不起,我好壞嗚嗚……」
「沒關係的,本來就不能強行要求每個人都那麼熱衷於除邪衛道,我很樂意。」梓依依溫柔地說。
她的溫柔卻讓桃夭夭更感崩潰,明明即將面臨懲罰的是梓依依,桃夭夭卻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一邊自說自話,細數起自己過往的罪狀來。
自此一別,便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只覺不吐不快,若不得到這位朝夕相處二十四載的好姐妹的原諒,她只會抱愧終身。
「我其實看得出來華鏡大人更喜歡你嗚嗚,我總是會偷偷吃醋,然後故意說些好聽的話爭寵,還總是送禮物給華鏡大人不告訴你……」
「這有什麼的,總不能都像我一般沉悶。況且華鏡首座對邪祟之外的事一向淡漠,不會在意這些的。」
「還有靈寶宗宗主之子嗚嗚……那次我們倆陪華鏡大人一起去靈寶宗做客,那個少宗主對你一見鍾情,悄悄給我送了一整本情書委託我轉交給你,我覺得他好醜,就擅自替你回絕了嗚嗚……罵他罵的有些難聽,你別怪我……」
梓依依秀眉一挑,才明白怎麼後來每次見到那位少宗主時他的臉色都不太好。
其實正道修士立天地而行,借玄炁洗髓伐脈,哪怕不是神姿絕世,也很少會有丑的。靈寶宗少宗主作為名門大派之子,又怎麼可能到『好醜』的地步。
桃夭夭無情拒絕的原因,其實是得意洋洋地收到那本厚如宗卷的情書時,卻猝然得知是給自己好閨蜜的,心裡便感到巨大落差,故而氣上心頭,不留情面地替梓依依拒絕了少宗主。
「我倒是要謝謝夭夭替我拒絕了他,不然要我當面回絕,我更是尷尬的不知所措。」
她的理解與大度讓桃夭夭愧疚難言,眼淚忍不住地順著粉嫩的雙頰滑落,滴在高聳的胸脯兒上形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接下來桃夭夭依舊不斷地坦白自己的罪證,例如送給她的裙子並非是好不容易搶到的,而是買一送一送的那一件……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其實這些在梓依依看來都是小事,並不覺得生怨,更談不上原諒,反而覺得兩人的關係更加生動真實。
桃夭夭雖然有些小頑皮和小聰明,但終歸是她一直當妹妹看待的好閨蜜。兩人一起長大,經歷的快樂與溫馨足以讓這點瑕疵顯得微不足道。
「還有最後一條……其實我跟華鏡首座進谷之前,看見你在挑裙子準備見神子,我就趁你洗澡的時候悄悄往那條裙子裡灑了點迷情的香粉……嗚嗚你為什麼最後不穿那條了!要是穿了沒準你現在就和神子在翻雲覆雨呢!就不會跑到這山谷裡面了嗚嗚……」
「我沒……」
梓依依下意識就要辯解自己不是為了見游蘇才挑裙子,可又覺得到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好不坦白的。
「我只是最後覺得那條裙子應該不好看,便又換了一條。」
「他是瞎子啊,他哪裡看得出來你好看不好看的?!」
桃夭夭止住婆娑的淚意,粉頰氣鼓鼓的,好似在為梓依依的患得患失最終導致她的計謀失敗而生氣。
她是真的覺得有那迷情的香粉,兩個沒什麼太深感情的人也能共赴巫山。
「是瞎子怎麼了?他剛才不就看見我了嗎?」
梓依依眉眼柔和地笑笑。
桃夭夭見狀面容怔住,啐罵道:
「你真是瘋了!雖然他確實比那靈寶宗少宗主好看的多,但為了個男人你至於嗎!」
梓依依搖了搖頭,「你怎麼會這麼覺得?我沒那麼傻的……」
回想起她與游蘇的初見,彼時的她還不將游蘇放在眼裡,此時的她卻為自己能被少年看在眼裡而沾沾自喜。
她也談不上這是什麼感覺,正如華鏡首座分析的一樣,她今夜沒能扛住誘惑不是為了游蘇,或者說不全是。
這種喜歡應該是很淡薄的,她跟游蘇並沒有太深的接觸。只是經過莫邪城那段日子的相處,覺得這個目盲的少年既溫柔又可靠,身上仿佛蘊含著光,而且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回來之後,游蘇這個名字就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讓她下意識地就去搜尋關於他的消息。可越了解,就越覺得自己猶如螢火,難以與皓月爭輝。
她已經卡在凝水中境兩年之久,深知自己的天賦在神山上根本只能算是平平無奇,就連比她小上兩歲的桃夭夭修為都趕上了她。
「你還說你不傻!你分明就是為了他!」
桃夭夭越感自責,又落下淚來,「莫邪城那次本來也是該我去的,嗚嗚我要是不偷懶就好了,你就不會遇上這個狗屁神子了嗚嗚……」
梓依依和婉地替她拭去眼淚,「我像是那麼戀愛腦的人嗎?」
桃夭夭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後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
梓依依面露窘然,然後輕輕掐了掐桃夭夭嫩出水的小臉蛋,以此『泄憤』。
她很少做這樣親昵的舉動,是因為她要讓自己跟自己所憧憬的華鏡首座一樣,對除了邪祟之外的事情一概漠視。
「我看你才像戀愛腦才對,能為了一份喜歡的糕點跑一千里,怕是能為了喜歡的男人跑一萬里。」
桃夭夭被梓依依反唇相譏倒也不氣,反而埋進梓依依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淚水片刻間就染濕了梓依依的胸襟。
「嗚嗚!你不要走!」
梓依依一向縱她慣她,就像她的親姐姐,可她總覺得梓依依太古板無趣,卻沒想到即將分別,才知道梓依依認真的底色下也有生動有趣的一面。
梓依依受她情緒感染,也覺鼻頭酸澀不已。
她喉嚨滾動,卻發不出音節,才知自己被桃夭夭這龐大的『溫暖』壓的快要喘不過氣。
她忙將少女推開些許,才得以喘息:
「哪怕今日不走,明日也該走的……」
桃夭夭不笨,她知道這『明日』不是說真的明天,而是將來的某一天。
這讓她有些心碎,她雖然只是侍女,但她一直將梓依依和華鏡首座視為最重要的兩個人。可梓依依這句話帶著一股濃濃的宿命感,好似梓依依從始至終跟她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都知道了……?」
「大概猜到了一點……」梓依依眼眸低垂,「今夜發生的事,其實是華鏡首座故意給我設置的考驗吧……所以即使你事前說要由你來接應神子,華鏡首座也拒絕了你,其實她一向對你也很縱容的……」
桃夭夭長睫顫抖,「你都猜到了……幹嘛還……」
「幹嘛還要入谷?」梓依依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我也是剛才才猜到的……不過有些東西即使事先知道也是無可挽回的,這說明我從內心深處,就是渴望入谷,得到一些我得不到的東西。」
「你又說不是為了男人,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桃夭夭覺得這個好閨蜜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明明她之前一直是個很好懂的人,氣惱道:
「雖然我們只是侍女,但是華鏡大人對我們很好的啊,就像、就像真的母親一樣……基本也是要什麼有什麼,哪有那麼多想要的東西?」
桃夭夭比梓依依矮了大半個頭,氣惱時只得抬頭仰望著她。
梓依依揉了揉桃夭夭的腦袋,反問道:
「看來華鏡首座也考驗了你?」
桃夭夭抿了抿唇,沒有選擇隱瞞,點了點頭。
「那看來,夭夭通過了華鏡首座的考驗。」
梓依依嘉獎一般地替這個精緻的可愛少女理好她方才揉亂的劉海。
「所以我才不理解啊!這有什麼難的呢?我當時只覺得很想吃東西,就當我即將端起那盤糖糕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我得減肥,就吃不下去了。你看,這誘惑多容易抗拒啊!」
梓依依聞言,將少女推遠了些,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好姐妹。
珠圓玉潤,骨肉豐盈,可又有一張極其幼態的臉。
坦白講,是有點『胖』……不過這種胖是那種健康的豐滿,無論哪裡都是軟乎乎的,只不過因為桃夭夭身高偏矮的緣故,看上去更像是嬰兒肥般的『胖』。
梓依依至今還是無法理解,也不知這樣的少女,是怎麼跟瀟灑的劍修扯上關係的?難道就跟辟邪司里那隻被餵的敦實的肥貓一般,遇上別人摸來的手,也能矯健的像是騰落的鷹嗎?
「你以前吃東西可從來沒想過要減肥,誰說你胖了?」
「還不就是那個何家的大公子何空月!我幾月前路過落星谷的時候碰見了他,我就找他打招呼,他就說我更胖了,真是氣死我了!」
桃夭夭氣鼓鼓的,梓依依感覺她的衣襟都要炸開了。
「何公子風度翩翩、英挺斯文,怎會無端辱你?你與他打招呼,說什麼了?」
「不、不就是調侃他一句見不到心上人,怎的面黃肌瘦了些嘛……我又沒說假話,他懷恨在心做什麼?真小氣!」
桃夭夭不忿地吐了吐小香舌,模樣煞是可愛。
可她卻悲從心起,眼淚又要止不住落下來。一想到往後再也不能這樣跟好姐妹吐槽別人,她才知此刻是多麼彌足珍貴。
「聊他個偽君子做什麼!」
桃夭夭覺得這『偽君子』也不算說錯,喜歡男人,那不就是偽的男人嗎?
梓依依忽地止住腳步,桃夭夭順勢抬頭看去,眼中不再是一片黑暗,已經遠遠的能看到駐紮在落星谷外圍的修士們點起的火把,像一顆顆撲閃的火星。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和親手押送的『犯人』快要走到了終點。
她明明已經把腳步放得足夠的慢,卻還是覺得這一刻來得太快。
她緊咬下唇,面頰輕顫,淚意卻還是強忍不住,繼而竟要拉著梓依依往回走,氣憤道:
「書里只說女人下面的眼淚忍不住,可沒告訴我臉上的眼淚也忍不住啊嗚嗚嗚……」
梓依依眼角抽了抽,桃夭夭偶爾是會說些讓她聽來難堪的葷話,與她這副稚嫩的長相極為違和。
她以前還會限制這個妹妹看那些不得了的書,尤其是那些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故事……現在倒也懶得再管了,畢竟夭夭也只是長得嫩而已……
「我帶你回去找華鏡大人認錯!她一定會原諒你的!我們一起去把心想佛殺了,一切就都又會變回原樣了!」
少女拽著梓依依的手臂,執拗地要把她往回拉。
可梓依依卻紋絲不動,她看向山谷深處,仿佛是要與那雙白瞳對視。
她終於是收回視線,然後嘆了口氣,掙脫開了桃夭夭的手:
「回不去的,一切都不會再變回原樣的……」
桃夭夭聽得有些絕望,下唇像是結巴了一般顫動著。
「華鏡大人沒有不信任你,她也測試了我呀……她怎麼會不信任我們呢?你不要多想了呀……」
梓依依只是搖頭。
「你到底想要什麼呀!我替你尋來就是!為什麼非要求那該死的邪魔呢?為什麼啊!嗚嗚嗚……」
梓依依看著歇斯底里的閨蜜,心猶如針扎般的痛。
她按捺住那絲湧起的後悔之意,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也是她心甘情願。
風中傳來她的呢喃,這是她經過今夜認清的答案:
「我一直將華鏡首座視為楷模,想要成為她一樣獨一無二的人,我也一直是這麼要求自己的。但……人與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我天資平庸,若不是因為我是華鏡首座的親侍,沒有這些資源的話恐怕我現在連凝水境都沒有……
曾經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以為這都是我自己的功績。但直到遇見神子,我才知自己真的很渺小,與其說我是喜歡神子,倒不如說我是羨慕那樣靠自己發光發熱的人,我也想變成那樣的人。
華鏡首座是我見過最大的光,夭夭也在發光的呀,我知道你能抵抗住邪魔的誘惑,其實並沒有你說的那麼輕易……人只會越來越餓,誘惑只會越來越大,能扛住的人,都是有大意志的人,你很了不起。
華鏡首座說的沒錯,這段日子以來,我越發覺得自卑,但我又放不下自己的驕傲,處在一種覺得自己才不配位可又自命不凡的掙扎之中。很可笑對吧?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桃夭夭聽得怔怔失神,才知梓依依將那麼多的心思一直埋在心底。
「我修煉這麼努力,志向這麼高遠,意志這麼堅定,為什麼上天不能眷顧我,讓我也變成一樣耀眼的人呢?我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不情願。現在想來,這就是心魔吧……
華鏡首座對我很好,我知道,她肯定是看出了我的心魔,她設計這些是想幫我斬去心魔。可我還是沒能通過她的考驗,我順應了自己的心魔,去向心想佛求取力量。其實我跪拜的時候,我已經知道那團粉肉是假的了,即便我殺了它,我也還會是邪眷之身。
但我還是選擇向真正的心想佛許願獲得力量,我已是無可救藥。華鏡首座肯定對我很失望吧……可是我真的別無選擇,或許有華鏡首座在,我的修為還會更高一點,但我已經能看見自己的未來……」
「什麼未來?難道你非要變成華鏡首座那麼厲害的人不可嗎!天資差又怎麼樣!那麼多天資差的修士不也在辟邪司兢兢業業嗎!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怎麼了!」
桃夭夭實在理解不了好姐妹的執念,只覺她好似變了一個人,卻又覺得從小做什麼都很認真的她什麼也沒變。
「力所能及嗎……可是我覺得我的力不該只有這一點,我不想就這樣平庸地過完這一生……我從小就將華鏡大人當做榜樣,甚至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超過她!這才是我真正的心魔!
你還記不記得我十歲的時候,我都還沒有破入通脈境……那天華鏡首座帶走了我,我以為她是要將天資愚鈍的我送走,但她只是拉著我的手走入了一個黑色的水母裡面。那裡面有一團混沌的影,我看著那團影甚至想起了自己在生母肚子裡跳動的時候……
華鏡首座告訴我,這是世間唯一關於夢境之主的畫像,縱使它模糊不清,也不是人能直視的!這世上只有她可以!她還說這是她一輩子的宿敵,她生來就是為了將祂從神座上拽下來殺了!
她告訴我,我天資很差,但是如果我能扛住那團影的蠱惑,她會繼續留我在身邊,並認可我會是那個與她一同殺了祂的人!
最後我扛住了……我欣喜若狂,十歲之前我患得患失,可從那一刻起我知道原來我是有資格和華鏡首座站在一起的人!從那天起,我正式踏上了修行之途!
夢境之主不再只是她的宿敵,也是我的宿敵!從我認識到這個崇高的使命起,我就日以繼夜地為之努力!現在讓我放下這個使命,我怎麼可能甘心!老天讓我天命加身,卻不給我相應的才能。既然正常修煉完不成這個使命,那我就換一種方式!」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桃夭夭錯亂地向後退了幾步,像是第一天認識自己這位沉默寡言的好閨蜜,才知道在她窈窕優雅的身體裡,原來藏了這麼一顆洶湧澎湃的心。
「你根本沒有扛住夢境之主的蠱惑!早在你十歲的時候祂就在你心裡埋下了這個種子!才會讓你今天跪倒在心想佛的面前!那是邪祟啊!與邪祟為伍的人沒有好下場的啊……」
「面前嗎……」
梓依依呢喃自語,旋即又抬起螓首回頭望向落星谷的深處,她深呼吸一口氣,最後握緊拳頭,以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道:
「不,你錯了。早在華鏡首座出聲提醒我的那一刻之前,我就已經清醒。不是心想佛選擇了我,而是我主動選擇了心想佛!終有一天,我一定能親手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最後一次抬起頭,看向山谷深處,眼中像是燃燒著熊熊不熄的火焰,這句話宛如夢囈,不知在向誰說:
「我絕對不會被任何邪祟蠱惑……哪怕是那夢境之主!」
話音一落,狂風大作,塵土飛揚。
她的滿頭青絲隨風飄舞,婉約的裙擺在風中獵獵作響。
桃夭夭看著這位清麗無雙的絕塵仙子,知道她將走向一條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路,那條路上污濁遍地,蟲豸橫行。
但這些污濁只會染髒她的衣,卻染不髒她的心。
「你走吧。」
「夭夭……」
「走之前,記得用術法把我困在這裡。」
「我……」
「走啊!你剛才喊的不是振振有辭的嗎!現在婆媽什麼!就這樣回辟邪司,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走上這條路嗎!」
「……」
「喂!你給我記住!除邪衛道現在起不是你一個人的使命了,也是我的使命!你現在是邪修,總有一天,我會抓你回來!然後當著你的面狠狠地欺負你喜歡的男人!」
「我、謝謝你……」
「快滾!」
而在山谷深處,那雙純白的雙瞳中映出一襲單薄的紫色倩影。
她隨風飄散,漸行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