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前半句話江橋差點兒沒高興得直接跳起來,再聽完後半句話,一顆激動的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那啥,你不是跟我說笑吧?」
「沒說笑。」白仙子一臉認真。
江橋噎了一下,強笑道:「其實……也不是不行,甚至都不用你動手,等百年後我自己嗝屁。」
「我等不了那麼久,而且……既然你就是我的情劫,那麼只有殺了你,斬斷所有因果才能讓我的道心圓滿。」她搖搖頭。
江橋表情一僵,臉部肌肉硬生生拉出一絲微笑:「我能反抗嗎?而且,你也知道,在我們這個國家,殺人是犯法的。」
白仙子盯著他看了幾眼,神情才終於緩和下來,自己都在考慮殺掉他了,他居然還在為自己著想。
「我剛只是在跟你商量,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再想其他的法子。」
誒嘿?峰迴路轉?
江橋心裡一樂,偷偷摸摸的牽過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我剛如果要是點頭,你是不是就會殺死我?」
白仙子看著他的狗爪子,遲疑了兩秒緩緩點頭,再不留痕跡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跟江橋的任何親密舉動現在都必須儘量避免。
她的反應,江橋看在眼裡,也不在意,獨自走到窗邊看看夜色,把後背放心的留給白仙子。
「你突然跟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因為心魔?」
「嗯。」
「跟我在一起,讓你道心不穩,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徹底解決我這個不穩定因素?」
「是。」
江橋感到牙疼,白仙子真情透露本來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結果卻要時刻提心弔膽,討仙子做老婆還真是不容易。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問道。
「有。中策,用物理方式讓你失憶,只要你不纏著我,我們這根因果線自然會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江橋認真想了一下什麼是物理方法,大概是一巴掌把他的腦袋瓜子拍失憶?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萬一像西瓜一樣碎了怎麼辦。
「下策呢?」
「我離開你獨自居住,但以你這不要臉的性子,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找我。如此一來,因果線忽強忽弱,反倒不利於修行。」
江橋轉過身看她,臉上露出玩味兒的笑容:「看來你把我了解得很清楚,只要你行走在人間,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現在科技又這麼發達,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找到你都不會太難。」
「所以,那我還是sh……」
「所以,都不行,就不要苦惱了吧。」
他一步上前,兩人靠的極近,白仙子的心臟莫名又慢跳了半拍,一股子心慌的寒噤傳遍全身。
「你不是把除掉心魔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嗎?有困難我們一起面對行不行?」
白仙子心慌得後撤一步,剛剛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被他胡攪蠻纏的搞得稀碎。
「你沒辦法。」
她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連她自己都不是對手,江橋一介凡人,又能如何?
「其實你剛剛說的要殺死我才能完善道心,這也僅僅是你的猜測吧?如果必須見證心愛的人死亡才能覺醒萬花筒,那肯定不是仙道功法,而是魔功。」
「萬花筒?」
「咳,一部動漫作品的設定,鑑於你有心魔,抽空可以看看。」
白仙子低聲道:「我確實只是猜測。」
「既然是猜測,你就要殺死自己心愛的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熟練的牽起白仙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你自己感受感受,這裡跳動的全是對你的思念啊。」
白仙子臉色一紅,一顆心怦怦亂跳,慌不擇亂的把手抽回來。
「誰……誰愛你了!我只是說可能,可能你懂不懂?頂多……頂多算是對你有點兒好感。」
江橋笑笑,然後板著臉:「那就更說不過去了,友情以上,戀人未滿,你就不怕你殺了我沒用?到時候手上沾著我的血,後悔成為執念怎麼辦?我就算一心想幫你證道,那也沒用啊!」
「那你說怎麼才有用?!」白仙子瞪著眼睛看他。
不得不說,江橋說的還有幾分道理。儘管她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在給不殺他找一個合適的藉口。
「俗話說,鴨子肥了再殺,我們總得相愛,然後結婚,生子,在彼此感情最深時斬斷因果,化思念、悲痛為力量,證得大道,成就超脫。」
江橋隨口胡謅道,當然,他不是給自己挖坑。
等兩人以後結了婚,有了孩子,白仙子準備對他痛下殺手的時候再來一句「你總不能讓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白月靈,你好狠的心」諸如此類的話,估計又能逃過一劫。
「可……可如果愛得太深,那時候我下不了手怎麼辦?」白仙子垂下眼瞼悶悶道。
她師父就是如此,才得了道心崩壞,身死道消的下場。
卻壓根兒沒注意到,江橋已經把她的下半輩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沒事兒,到時候我主動點兒,古有佛祖割肉餵鷹,我為了自己老婆犧牲一下自己又怎麼了?」
「誰……誰是你老婆了!?」
她羞憤紅臉,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江橋瞞不了她!
看仙子害羞其實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忍不住笑起來,又不想再逗她。
「月靈,別想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社會主義鐵拳不允許各種魑魅魍魎存在,我覺得吧,修仙是逆天而行,但同時也是一個查漏補缺的過程,明知前路已死,何不換條路?沒必要一根筋的死磕。」
她搖搖頭:「你說的不對,修行不是走路,走錯了路可以回到岔路口再選一條,就好比一棵樹,一旦長歪了,只能鋸掉主幹,重新生長。」
「便是如此,對你而言又有何難?主幹沒了,樹樁還在,據我所知,有三位人族大帝都在前路不通的情況下,開創了自身法,成為祭道之上,」
白仙子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這又是哪本小說?」
「呃……遮天三部曲,抽空你也可以看看,萬一對你的修行有幫助呢?」
她點點頭,把這些話記在心裡。
儘管現在知道小說都是別人亂寫的,但很多描寫卻有修行那味兒,而她現在最欠缺的便是心境圓滿。
「那我們……現在可以認真開始談一場戀愛嗎?」江橋舔舔嘴唇,認真看著眼前美得無可挑剔的仙子,眼裡充滿期待。
她一眼不眨,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手指捏得緊緊的,一顆心怦怦亂跳,這個狀態持續了好幾秒,白仙子才紅著臉避開。
結果就是,好不容易閉合的道心又裂開了。
江橋對她的影響,比她想像中的更重。
「不……當然不行!別以為三言兩句就能讓我換法修行,即便暫時不殺你,我也能找到忘情之法!」
江橋開心的眨眨眼睛,笑而不語。
他都已經成功走進清心寡欲的仙子內心,再想忘掉他哪有那麼簡單,這個世間又不是真的有忘情水。
仙子這波是在橋難逃。
「你快出去,我馬上就要休息了!」她催著江橋回屋,暫時不想看到這張可惡的臉。
江橋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問道:「那個,我們現在對外還是假的情侶關係吧?」
「不是了!」她氣呼呼的說。
「那就沒得錢了,而且就算不是,你也不能拒絕我追你。」
「你無恥!」
「嘿,我就是不要臉,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白仙子氣得扯過皮卡丘狠狠朝他扔過去,江橋雙手抱住嘿嘿一笑:「你不要的話,那我就抱回去睡覺了,反正你們都會放電,我抱著皮卡丘就好像抱著你一樣,嗯……味道也差不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趕忙溜之大吉。
房門輕輕關上,白仙子一臉呆滯,還能這樣?
江橋絕對是她見過最無恥的人,沒有之一,現在對她也越來越放肆了,看來還是電少了。
她盤腿靜坐在床上,保持著特定節奏呼吸冥想,才將自己那顆跳動不安的心安撫下來。
兩人越來越親密,她也意識到自己對江橋很有好感,否則要是其他男人敢這樣占他便宜,早就被一劍削了腦袋。
怕就怕自己越陷越深,感情這回事她也清楚,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心魔的威脅就在眼前,萬一道心徹底崩壞,給了心魔可趁之機,那時候她也不再是她了。
如何取捨,當真難以抉擇。
腦子放空,壓下所有雜念,不再想有關於江橋的事情,繼續心誦黃庭。
兩個時辰後,她忽然睜開眼睛,嘴角溢血,滿臉的不可置信。
只要她嘗試著遺忘江橋的存在,就會氣血逆流,氣息紊亂攻心,差一點兒就走火入魔,腦子裡全是那張無恥至極還純情無辜的臉。
她擦去嘴角鮮血,忽然有些理解師父了。
情劫難渡,忘不掉,又下不了殺手,繼續保持下去,她肯定也會一樣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白仙子臉上浮出苦笑,難道這就是他們這一脈的命運嗎?
此時,她又想起心魔的話,她的路一開始就是錯的,不妨試著去愛上一個人,可這卻會加速她的道心崩壞。
她不禁嘆了一口氣,至今未曾想明白,為何渡劫失敗之後會來到此界。
凡間苦弱,紛擾不斷,想要滅掉三綱五常,絕去七情六慾又談何容易,難怪太上忘情之道便是在紫微星也是最難入門的功法。
「你又陷入迷惘了,與其自我否定懷疑,為何不信我的話?」心魔的話緩緩在她腦中響起。
「閉嘴!」白仙子冷聲喝道。
心魔直接無視,輕笑聲繼續響起:「再看看你的道心,如今通體裂紋,距離道心崩碎也就一步之遙。我了解你,你若現在不殺死江橋證道,再想殺他可就難了。」
「如何修道,我還需問你?」
白仙子索性蒙頭便睡,至於這心魔愛咋地咋地吧,無論如何她心裡都有一面明鏡,不可能受旁人左右。
……
臥室里。
江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今天一天發生了許多事情,白仙子有好幾次異樣他甚至以為是心魔小姐姐出來。
好在今天算是對她坦白了,雖然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但聽到她說喜歡自己,也算值了。
要清楚,他現在求的可是仙緣,哪有沒危險的道理。
至於橫亘在他和白仙子中間的心魔,一時半會兒還真拿她沒辦法。
不過,江橋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白仙子肯定對他隱瞞了很多事情,否則也不會突然之間想要殺死他保持自身道心純粹,或許就是危及生命的大事情。
好在白仙子還是心軟了,這就是愛他的徵兆嘛。
就在江橋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臥室的門忽然打開了,看著漆黑中的那一雙猩紅眸子,他抬手打開了床頭小夜燈。
柔和的光線照亮了那一襲紅衣,他知道,心魔來了。
「你來了。」江橋低聲道。
白月靈朝他眨眼:「江郎,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哦~這麼晚還沒睡,是在專程等我?」
他不禁翻了個白眼,你每天晚上都來,他還意外個屁。
「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睡不著。」
「那是想我想得睡不著嗎?」
「才不是!」
她緩緩關上門,輕輕抬起精美小腳,分叉的裙擺在此時垂落,露出一節光滑炫目的白,聲音逐漸魅惑。
「那現在呢,你想不想我啊,我的江郎~」
江橋深吸了一口氣,暗罵了一聲妖精,他怎麼就碰上個這麼撩人的魔女,用白仙子的身子來勾引他,簡直不要臉!
最可氣的是,偏偏還沒辦法無視!
「今天白天你出來過沒有?」他果斷換了個話題。
她無辜的眨眨眼睛:「白天啊,你們又去遊樂園,又去鬼屋電影院,玩得很開心呢,我也好想和江郎一起去。」
聽到這句話,江橋暫時放心下來,沒有跟她約會就還好,他對白仙子忠心耿耿,心魔是誰,不認識。
「你等我一下。」
他下了床,去客廳開了冰箱拿了兩根不一樣口味的糖葫蘆,等回到自己房間,看到心魔月靈已經偷偷爬上了他的床,還將半截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
「江郎,上來玩兒呀,我想看看你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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