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不要臉的江橋又屁顛屁顛的跑進她屋。
白仙子正在琢磨她的新電腦,抬頭看到江橋不斷把什麼東西往存錢罐里放,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你又在搞什麼?」
江橋翻手攤開給她看,手心裡是一枚一元硬幣。
「這是你的工資,每一枚硬幣都能在我這裡兌換一百塊,這個存錢罐里總共有十五枚,算上這就是十六枚,是你這段時間掙到的錢,什麼時候想提現了,就拿硬幣找我兌換。」
他說著,把手裡的這枚硬幣也投進存錢罐里。
白仙子心裡一喜,難怪他在一眾禮品中選擇了這個存錢罐,原來還是在為她考慮,是想培養她的村潛意識?
嗯,看在他如此有心的份上,這次就勉為其難的不電他了。
「嗯,知道了。」
她一臉淡然的樣子,江橋此時也拿不準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似乎並不排斥這個方案。
事實上,若是真想給她錢,大可以到了月底以微信紅包的方式直接把錢轉給她。
但只需要把思路稍微一轉換,掙錢的行為就變成了單純的收集,等什麼時候這存錢罐滿了,第三個孩子都三歲了。
白仙子想的也差不多,就算江橋把這1600塊錢給她,暫時也沒地方放,反正平時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住他的,沒啥花錢的地方。
這存錢罐就挺好,等她把這個罐子集滿,再一股腦找江橋兌換,那時候就有足夠多的錢,完全可以離開他自己一個人生活。
「你等會兒。」看他打算出去,白仙子立即叫住他。
「嗯?」
「為什麼我的網頁打不開?」
「哦,因為你沒連網,看到右下角這個wifi圖標沒,你點一下,然後再點一下【江橋是個帥逼】,密碼是:jiangqiaozhenshuai。」
白仙子:「……」
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好想電他一頓怎麼辦?
可為了連網,還必須得承認他帥。
以後必須離他遠一點,不然會變得跟他一樣無恥。
看她一臉無語的樣子,江橋尷尬的輕咳一聲:「能連上就行,不用在意這些細節。咱當年讀書的時候,在全校都是有名的俊後生。」
「好了,你可以滾出去了。」連上wifi之後,白仙子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哦哦哦……那你先搗鼓會兒,一會兒我叫你吃飯。」
他輕輕掩上門,白仙子看著存錢罐手指往上一勾,一枚硬幣從裡面飛出來落在她手心裡,她輕輕摩擦著一元硬幣,心裡悄然流淌過一道暖意。
江橋這傢伙,就不能不喜歡她嗎?
總是自以為是的對她好,何必呢,自己又不可能喜歡他。
煩死了!
她心情煩躁,屈指一彈,硬幣無比精準的投進存錢罐里,又隨手抓過放在床上的皮卡丘,肆意的揉搓,想到今天江橋裝死欺騙她,就忍不住狠狠給皮卡丘肚子一拳。
如果這是江橋的話,估計得把他今天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門忽然打開一道小縫,江橋伸過腦袋正好看到這一幕,肚子莫名感到一陣抽搐的疼。
「你又進來幹什麼?」白仙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咳,沒事沒事,我就想看看你還要不要幫忙。」
他的目光在被蹂躪的皮卡丘身上掃過,下意識打了個寒噤,不明白當初清清冷冷的仙子,為何變得如此暴力。
這還沒結婚呢,要是結婚了那還得了。
他仿佛看到了幾年後的畫面,沒事就挨打挨電,江橋的婚後生活並不幸福。
「不用。」
白仙子優雅的站起來,把散落的頭髮輕輕挽到耳後:「我正在跟皮卡丘交流十萬伏特是怎麼煉成的,你想試試嗎?」
「對不起,打擾了。」江橋一個激靈,關門就走。
開玩笑,吃一個十萬伏特,那時候他還活著嗎?怕是屍體都成焦炭了吧!
臥室里再次安靜下來。
白仙子臉色逐漸複雜,江橋跟她的關係越近,她的道心越是難以平靜。
「你心亂了。」從她嘴裡忽然傳出一道輕笑聲。
她臉色一變,坐到梳妝鏡前,看著自己另一邊蕩漾著媚態的臉。
「誰讓你出來的!」
「你道心有缺,我自然想出來,便出來,就算是暫時將你的神魂封印,我來掌控身體,也並非做不到。」
白月靈或者心魔說道。
白仙子臉色蒼白,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心魔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自身掌控,居然可以隨隨便便的剝奪她對身體的控制權。
「你害怕了,害怕我會取而代之。」心魔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動人的弧度
白仙子很快冷靜下來,心魔的每一句都在動搖她的道心,不能上當。
在這種時刻,只有堅定信念,信奉己身,才不會讓她趁虛而入。
「你取代不了!我修道萬載,歷經千百劫難,神魂無比堅固,道心就算蒙塵也不過是暫時的,即便心魔深重,我向道之心依然堅定,不可動搖,殺!」
她張嘴吐出一道輕叱,在她識海之內掀起驚濤駭浪,瞬間雷雲漫天霹靂縱橫,若是普通的魑魅魍魎早已被她一語鎮殺!
可是心魔根本不受影響,她在烏雲中漫步,伸手取過一縷雷霆,手指輕捻,雷雲惶惶飛散,澎湃識海化作平靜。
「不愧是『我』,萬載以來的唯一真仙。」
心魔不以為意的笑笑,似乎也知道自己這三言兩語根本不可能動搖她的道心,若非有江橋這個變數,她想和自己對話也做不到。
「不過,就算暫時取代不了,封印你一兩天還是能做到的,其實我很想那麼做,每天晚上都爬到江橋床上,讓他看看你放浪的那一面,你呀,清心寡欲那麼多年,想必還不知道男人的味道吧?要不,我替你嘗嘗滋味?」
「妖言惑眾!斬你!」
識海之上,緩緩浮現出一道白色倩影,白仙子抬手取下幽冥雷霆為劍,劍指一合,浩瀚雷霆光劍頓時以摧山斷海之勢朝對面的妖艷紅袍女子狠狠劈下。
紅衣月靈靜靜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看著眼前這道浩瀚雷劍好似又回到了那個竹林小院,當初師父授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自己終究是走上了當初師父的道路,當初的少女已然在修仙界成為赫赫有名的白仙子。
她負手而立,任憑劍光斬落,威力無匹的雷電傾軋而下,好似要將她一寸寸磨滅,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識海之上終於只剩下一個白仙子,風捲殘雲的天空再度恢復清朗。
白仙子神色冷厲,她敞開仙識探尋著身體的每一寸血肉,確認再也無法感受到心魔的氣息才鬆了一口氣。
心魔太托大了,以為足夠的了解自己,殊不知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示敵以弱,才終於找到機會逮到她的神魂,然後一劍斬殺之。
只是過程比她自己想的還要簡單一些,心魔為什麼沒反抗?真的徹底除去了嗎?
「唉……」
天地間再次響起一道幽幽嘆息,白仙子神色凜然,她居然還沒死?
紅衣月靈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看著同樣身著白衣的自己,臉上露出複雜情緒。
「師父所授的太上御雷劍訣練得不錯,如果他若知曉,想必會十分欣慰。」
「住口!他不是你師父!」
白仙子一聲爆喝,下一秒天雷轟下,紅衣月靈再次在無窮電光中化為碎片,而後她又一次迅速重組。
「你怎知他就不是我師父?」
紅衣月靈嗤笑一聲,哪怕她如今已然成仙壽元無盡,那些記憶卻始終是她心底最柔軟縮在。
「只知道大喊大叫,憤怒之情溢於言表,這就是你修的太上?怕是師父看了也要直搖頭,他可沒教過你這樣修行。」她繼續嘲諷道。
白仙子依舊冷著臉,一身素白仙裙無風自動:「我如何修行,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是嗎?」紅衣月靈外頭看她,「巧了,我也修太上之道,只不過跟你有億點點區別。」
話音落下,千丈之外的紅衣欺身而近,咫尺天涯術並非什麼高明道法,只是在她使來卻有無盡飄逸。
雙指併攏為劍,不見雷霆,不見電光,平平無奇的劍招朝著白衣月靈平靜遞出,周邊忽然出現落葉飛舞。
她在笑,好似當年纏著師父一遍一遍的演示,手把手的舞劍,落葉飄飄,雖識海之內劍氣縱橫,卻無一有傷。
白衣月靈的瞳孔狠狠一縮,這劍招是跟她如出一轍的太上御雷劍訣,自己練了不知億萬遍,卻又如此不同,劍招軌跡一眼看穿,但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看清了嗎?這是情意綿綿劍,是不是很熟悉啊?」紅衣月靈大笑。
「一派胡言!」
白仙子徹底怒了,這個妖女,用師父所授的劍法也就罷了,居然還改了名字!
什麼情意綿綿劍完全是對她的羞辱!
她揮劍刺出,下一剎那,識海之內劍光如海,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仿佛無處不在,一遍遍斬開浩瀚海水,劍氣割裂長空,在不知某個瞬間,兩人一觸及分。
「你輸了。」紅衣月靈揉揉自己的劍指,砍了這麼久,手指頭都麻了。
白仙子微微發怔,她居然輸給了自己的心魔,堂堂正正的太上御雷劍訣輸給了狗屁不是的情意綿綿劍?
她手中握著的雷光寸寸盡碎,袖口的一片白巾悄無聲息的浮現裂痕,緩緩自半空中飄落,融入識海內。
「感到不可思議?」紅衣月靈嗤笑道。
「為什麼?」白仙子反問道,嗓音發啞。
「嘖嘖,終於收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面孔,看起來像個人了。」
白仙子不理會她的譏諷,再一次冷聲問道:「為什麼!」
「你不是萬古無一的仙道天才麼?這麼聰明,自己猜啊~」
白仙子低頭深思,嘴裡喃喃自語:「劍招未變,心法未變,甚至就連內在也未變。」
紅衣心魔的嘲笑意味更濃。
「不對,變了,意境變了。所以我們的劍法看起來一模一樣,實際上卻截然不同?」白仙子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
「嘛,這麼快就想明白了,還算沒辱沒你的名號。」
「你那是什麼劍?」
「我不是說了麼?情意綿綿劍啊~」心魔月靈懶洋洋的說道,故意拖長的尾音極大刺痛了白仙子的內心。
「我問的是意境!」
「這個啊,當然是思念咯,你居然沒有看出來,是了,斬情滅欲的你的確不知道何為思念,所以你才打不過我。」心魔緩緩搖頭。
「思念……師父?」
白仙子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自己的心魔居然愛的是她師父?
「難道我還思念你?你冷冰冰的有什麼可思念的?」心魔月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你你……你不要臉!」
「嘖嘖嘖,自以為是正統,結果你連我這個不要臉的人都打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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