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408,學校日常

  真靜靜地躺在閣樓里,看著落地窗外的雨幕。

  原本漢庫克在侍奉著,被真遣了回去,閣樓里便只剩了薩姆依在一旁,她看著陛下一人在注視著雨幕出神,也沒去打擾,而是一個人安靜地在那兒替皇帝處理著公務,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也在示意著自己在旁邊。

  入秋了,皇宮裡卻沒有多少能昭示季節的植物。

  他記得之前的火影大樓外,還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呢。

  向外看整個村子,多了許多新樓,有些擋視線,看不見木葉外面的森林。

  其實真所在的閣樓已經很高了,其實也沒什麼東西能真正擋住他的視線,他的轉生眼能讓他清楚地看清全城的一切事物。

  他只是突然心裡多了許多感慨,突然懷念起了前世的生活。

  這樣的感慨並不長久,前世的生活哪有現在這樣隨心自在。

  真不由起身離開了閣樓,薩姆依本想跟上被他拒絕。

  下雨的天街上行人不多,雨水落不到真的身上,卻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涼意,這讓人的精神十分清醒。

  他先去了忍者學校,這個世界自己的孩子們應該在上課。

  真誰也沒有驚動,只是一人輕飄飄地來到了一間教室之外,瞧見鳴人和佐助兩人坐在一起默契同步地趴在桌子上睡覺。

  而在他們左右兩側的座位上,各有一個男孩在那兒認真聽講記著筆記。

  真高超的視力能注意到,這倆男孩在各自寫著兩份同樣的內容,顯然是在幫鳴人和佐助抄筆記。

  看著呼呼大睡的鳴人和佐助,真不由抽了抽嘴角,這倆小子莫不是成校霸了。

  又看向雛田,她則是百般無趣地望著窗外發呆,注意力也沒在課堂上。

  真輕吹口氣,鳴人和佐助同時哆嗦了一下,在安靜的教室里發出了極大的聲響,也瞬間打斷了老師講課的節奏。

  講課的老師也很無奈,不得已說了句:「鳴人,佐助,好好聽課。」

  他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也沒有發火訓斥什麼,鳴人佐助也俱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真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明顯是因為鳴人佐助是自己兒子的緣故。

  「陛……陛下?」

  就在這時,真旁邊響起個聲音來,扭頭看去是個年輕的男性教師,頭戴護額,頭髮全部束起。

  真給了他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又覺得這人有些面熟。

  「你叫什麼名字?」

  這年輕的男教師頓時激動起來:「回陛下,我叫海野伊魯卡,是學校里的教師。」

  真指了指自己孩子所在的教室,問:「你教這個班嗎?」

  伊魯卡面露尷尬:「殿下所在的班級,我是沒資格教的。」

  真心下恍然,看起來,自己孩子的老師也成了搶手職位了,畢竟未來師生的名分在那兒,村子裡一些有心人對此上心也很正常。

  倒是自己,一直沒對這在意過。

  真輕輕點頭:「你跟我來。」

  真又去了寧次所在的班級,寧次、舍人以及重吾三人坐在一起。

  寧次在發呆,重吾在睡覺,唯有舍人在那兒認真聽課。

  駐足看了一會兒之後,真才去了校長的辦公室。

  野乃宇正在這兒辦公,見真進來不由有些意外,真已經有些天沒來過了,野乃宇心想著是不是陛下已經對自己有些膩了。

  她又見到真身後的伊魯卡。

  野乃宇很自覺地起身讓開位置,讓真坐在主位。

  「鳴人班級的老師是誰啊?」

  野乃宇回復道:「擔任教師是水戶門雀,其餘科目的老師也都是學校的精英教師。」

  真問向伊魯卡:「是剛才上課那人嗎?」

  伊魯卡連忙點頭道:「是的!」

  真又問道:「這個水戶門雀的教學水平怎麼樣?」

  「雀老師是學校里的精英教師,很受大家信賴。」野乃宇說道。

  「哦?入職有三年嗎?」真隨口問。

  野乃宇頓時噎住:「這個……」

  「把他檔案給我。」

  「我去拿。」野乃宇便要轉身離開,教師的檔案並不在他校長辦公室。

  真又擺了擺手,說:「算了,這個水戶門雀在我看來教學水平很一般,擔任教師這個身份撤了吧。」

  野乃宇猶豫了番,小心翼翼地問:「那……您覺得誰比較合適呢?」

  她也沒想到陛下會突然對這種事上心,現在看來可能剛才看過水戶門雀上課了,水戶門雀的表現沒能讓陛下滿意。

  真將手指向伊魯卡:「他。」

  兩人都愣住了,伊魯卡呆滯片刻後連忙擺手:「陛……陛下……我不行的!外袍……」

  野乃宇思慮了番,說道:「伊魯卡老師也才進學校沒多久,教學經驗並不是很豐富?」

  真瞥去一眼,問:「怎麼,那個水戶門雀就很豐富了?」

  伊魯卡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到自己頭上,雀老師的班級,三位殿下都在!

  讓他去教……伊魯卡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優秀的地方,自比雀老師他也能想到自己一堆的缺點。

  他想勸陛下收回成命,另擇佳選。

  真問道:「我且問你一件事,如果你看到鳴人、佐助還有雛田,在你上課的時候睡覺,你會怎麼辦?」

  伊魯卡立即說:「當然是叫醒他們,並且私下耐心教導他們不該在課堂上虛度光陰,應該認真聽講學習有用的知識……」

  伊魯卡在那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的道理,聽得真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個伊魯卡還真如野乃宇說的那樣,沒什麼教學經驗,理論知識一大堆,不過有這種熱忱也算是好事。

  真又問:「如果鳴人不服氣,還對你說我爸是皇帝,你憑什麼管我呢?」

  伊魯卡愣住了。

  真繼續說:「或者說,鳴人威脅你以後不准管他,否則以後就教你好看呢?」

  「……」

  伊魯卡沉默了會兒,才小聲說道:「我覺得,如果殿下真是這個樣子的話,陛下……您的家庭教育方式可能有問題。」

  真:「……」

  野乃宇聞言在一旁忍著笑。

  真輕咳了聲,有些尷尬,但又正色道:「你說的對,我平日裡在對孩子們教育的問題上是有些疏忽,但你也不要迴避我的問題。」

  伊魯卡緩緩說道:「我會盡到一個教師應有的職責和本分,如果殿下成了我的學生,那在我眼裡他就只是我的學生。」

  真欣慰地點頭:「以後,你就取代那個水戶門雀的位置吧。」

  伊魯卡鄭重地點頭:「是!伊魯卡必不辜負陛下重託。」

  野乃宇一個眼神,讓伊魯卡退去了,校長的辦公室內就只剩了她和皇帝二人。

  思慮了一番,野乃宇解釋道:「這個水戶門雀,當初在入職測試的時候,各項技能表現都是合格的,而且在學校里也很受大家的歡迎和信賴。」

  真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根部出身嗎,這其中的問題你看不明白?」

  野乃宇只能說:「他的一切流程都是沒什麼問題,當初在推選三位小殿下的擔任教師時,大家也一致推崇他,我也不好說什麼。」

  真沒繼續責問野乃宇,而是在那兒深思起來。

  這種事在任何地方都屢見不鮮,他看到了能制止,他看不到的呢?

  就像幫鳴人和佐助抄筆記的那兩個小孩子,衣著光線亮麗,怕並不是什麼尋常人家的孩子,大概率並不是鳴人和佐助在霸凌別人,而是這些人上杆子當他們的跟班。

  野乃宇這時去將校長辦公室的門反鎖上,轉身又來到了真的身側,挨得他很近。

  真輕嘆口氣:「是我的問題。」

  大兒子寧次太過懂事,也讓他疏於對鳴人佐助他們的管教,以為鳴人和佐助都會向寧次一樣。

  他也是第一次當父親。

  野乃宇攬住他的脖頸,說:「殿下們都挺懂事的,而且成績也都十分優異,未來會成為獨當一面的人。」

  窗外嘩嘩下著雨,真聞著野乃宇身上的香氣,心緒也安靜了不少。

  #

  寧次的班級里。

  正在認真聽課的舍人突然對著旁邊的寧次低聲說了句:「陛下剛才來過。」

  寧次猛地回神,看向舍人。

  舍人又說:「陛下看到你走神了。」

  寧次忍不住低聲道:「那你為什麼不叫我。」

  舍人則說:「我發現陛下的時候,陛下已經在教室外面了。」

  寧次心裡暗暗叫苦。

  舍人勸道:「沒關係的,你現在是首席生,老師教的這些知識也早就會了,陛下肯定不會責罰你的。」

  寧次想的才不是責罰不責罰的事,他在意的是自己在父親心裡的形象。

  他用胳膊捅了捅一旁呼呼大睡的重吾:「別睡了,起來聽課!」

  重吾睡意朦朧地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寧次。

  到了下課,寧次的心情變得有些鬱悶。

  重吾意興闌珊,他也覺得學校里沒意思,若不是寧次在,早就不想在這裡待了。

  遠野片助殷勤地湊了過來,向著三人開口:「今天要不要去看電影,新上映的『葦名盜國記』,這電影現在很火,電影票很難搶的,我這裡剛好有五張。」

  寧次興致缺缺:「不想去。」

  舍人則是十分感興趣地接過了電影票,看著上面印的宣傳圖畫,是一個面容滄桑堅毅的武士。

  他說:「我覺得應該挺有意思,不如去看看吧。」

  寧次也瞥了眼電影票,說:「那行吧,電影票多少錢。」

  遠野片助嘿嘿笑道:「不貴不貴,1000兩一張。」

  他知道殿下的性子,若是不要錢的話,這電影票也別想送給對方。

  寧次伸緊口袋,拿出了三張紙幣遞過去。

  是他和舍人以及重吾的。

  遠野片助笑道:「那放學一起過去吧,到時候飲料和零食錢殿下就別和我爭了。」

  寧次和他帳目算的清楚,但和舍人重吾就從來不會,遠野片助心裡也清楚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過他也不在意。

  多少人想像他這樣還沒門路呢,他堅信著父親同自己說過的話,這帝國的未來是屬於殿下的。

  寧次隨口道:「隨你吧。」

  他知道遠野片助不差那點錢,這小子的父親是遠野川,科學工匠部的部長。

  舍人則是很感興趣地向遠野片助問起了電影的大致內容,早就做好功課了的遠野片助在那兒興致勃勃的講著,寧次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目光望著窗外朦朧的雨幕。

  課間的班級亂糟糟的,也有一些學生主動湊了過來聽遠野片助在那兒講故事。

  「小說里說葦名一心貪戀御姬的美貌……」

  同學們聽得入神,這也讓遠野片助很出風頭。

  一旁有個長發濃眉的男同學憤憤說道:「這個葦名一心太卑鄙了,武士的決鬥竟然使陰招。」

  大東卻不屑道:「只要能贏不就好了,任何招式都是自身的實力。」

  兩人在那兒爭執了起來,旁邊的同學也摻和討論,但大都是支持大東的,無他,只因這個長發濃眉的男同學是班級里的吊車尾,是被大家嘲諷的對象,所有人都不願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眾人的聲音惹得寧次煩躁不已,他剛想讓這些人安靜些,卻瞥見窗外有個熟悉的人,正向他使眼色。

  寧次起身走出了教室,剛才在窗外的小蘿莉也快步跑到他近前。

  「什麼事?」

  「我沒錢了,借我點錢唄。」

  寧次蹙眉:「你零花錢比我還多,這麼快就沒錢了?」

  雛田聳肩道:「前兩天和朋友一起吃飯,請的人挺多的,總不能讓別人掏錢吧。」

  寧次無奈道:「怎麼不去找鳴人和佐助要?」

  「他倆也沒錢。」

  寧次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包來:「要多少?」

  「1萬兩。」

  寧次掏錢的動作一頓,似乎是想說些什麼,雛田則眼疾手快地直接將他拿出了那幾張鈔票奪了過去。

  隨後便笑吟吟地轉身跑開了:「謝啦。」

  寧次不由嘴角抽動了下,看著瞬間癟了下去的錢包,肉痛不已。

  他們雖然出身尊貴,但家裡的媽媽們對他們的管教卻十分嚴格,每月的零花錢都是定額,雛田則會額外去父親那裡再要一份。

  回到教室,原在他座位前聚著的同學們已經散去了。

  倒是遠野片助還在那兒,因為他和大東的座位就在寧次三人後面。

  遠野片助問:「對了殿下,西街那邊新開一家射箭館,明天要一起去玩玩嗎?」

  舍人笑吟吟開口:「好……」

  寧次冷冷打斷:「不去!」

  遠野片助還想說些什麼,寧次摸了摸口袋裡癟癟的錢包,眼神更冷了。

  「說了不去!」

  #

  作為原本在一條街上是孩子王的井野,心裡很看不慣雛田的做派。

  剛開學自我介紹那天,雛田就在講台上十分囂張的說:以後班裡人見了她都得喊聲姐姐。

  張狂跋扈、目中無人,但偏偏這種人又是公主。

  大家迫於她的淫威,對此都不敢忤逆,老師也不管不問,但井野偏偏不想慣著她,每次見了她都當沒看見。

  雛田對此並沒有直接霸凌她什麼,但她身邊那些小跟班們卻把她孤立了起來。

  導致井野身邊現在還有小櫻一個朋友。

  課間裡,剛出去沒多久又回來的雛田來到講台上,十分大方地說:「等放學後不用急著走,我請大家喝奶茶。」

  這樣大方的行徑瞬間惹來教室內眾人歡呼不已,紛紛誇讚著公主殿下真大方云云。

  井野心裡極不是滋味,因為她知道對方這麼做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請班裡所有人喝奶茶,雖然雛田不會說不請她,但她肯定是不會去的,自己便又成了被孤立的那個人。

  旁邊的小櫻小聲說道:「放心吧,井野,我不去。」

  這話才讓井野心裡稍寬,哼了一聲說道:「沒關係,我請你喝。」

  她看向被眾人簇擁著的雛田,心裡更是不服氣,不就是奶茶嗎,有什麼了不起,跟誰喝不起似的。

  而另一邊同樣對雛田請喝奶茶這種事沒反應的,便是鳴人和佐助了。

  鳴人看著雛田受歡迎的樣子,有些酸溜溜地說:「她不是才請全班吃過飯嗎,怎麼還這麼有錢,爸爸究竟給了她多少零花錢啊,也太偏心了!」

  佐助深以為然地點頭,月末了,他現在也很窮。

  鳴人提議:「要不,我們下個月也去找爸爸多要點吧?」

  佐助卻沉吟道:「我覺得,去找鼬哥哥要更靠譜點。」

  「鼬哥哥會告訴美琴媽媽嗎?」

  「……應該不會吧。」

  這時,高年級的寧次這時突然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舍人問:「怎麼,感冒了嗎?」

  寧次揉了揉鼻子,說:「不知道。」

  後面的遠野片助十分殷勤地送上紙巾,肉嘟嘟的臉上滿是笑容。

  「殿下,紙。」

  寧次被突然從後面湊近的他嚇了一跳,嫌棄地推開他的臉:「你離我遠點!」

  舍人說:「下雨容易著涼,還是要注意一些。」

  寧次輕輕點頭。

  窗外朦朦朧朧、屋內吵吵鬧鬧,門外吹進來的風有些涼,重吾懶懶打了個哈欠,上課的鈴聲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