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放棄是不可能的
裴灝見她情緒好些，狀似無無意：「母親今日不是去護國寺上香了嗎？是不是有誰為難您了？」
「沒有。」裴夫人搖頭。
裴灝微嘆，「母親不必替我遮掩，外面想必有很多人在笑話我。」
裴夫人急道：「我兒子這麼優秀，誰敢笑話？」
「再優秀又如何？」裴灝苦澀地說著。
裴夫人眼淚又嘩嘩流，「是母親害了你，是母親害了你——」
「母親！」
裴灝打斷了裴夫人的話，「我的事與母親無關，是我自己福薄……」
不提福薄還好，一提裴夫人就嘩的一聲痛哭出聲。
裴灝是個孝順的兒子，抬起手臂輕輕環著母親，聲音極是溫柔地說道：「母親別哭，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不會生孩子嗎？皇宮裡那麼多的太監，他們不是一樣不生孩子。」
裴夫人哭得更是不能自己。
外面的下人都聽到了哭聲。
胡三跟門神似的守著，沒有人敢探頭查看。
裴灝一邊安慰，一邊不著痕跡地套話，「母親今日見了元通大師？」
「是的。」裴夫人含淚點點頭。
裴灝輕聲問：「他說了什麼？」
「……」裴夫人愧疚道，「母親聽說驕陽郡主是福星，可以庇護身邊人？」
「咦，母親從哪裡得知的，這可是秘密，公主府藏得很緊的，知情的人都封口了。」裴灝很是驚訝地問道。
「我、我也是無意中聽到。」裴夫人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聽牆角得知的。
「母親今日去向元通大師求證了？」
「是……」
「哦，那大師如何說的？」
「他說涉及郡主的事，他不會回答。」裴夫人現在都還記得元通忌諱莫深的神色，後來她再三懇求，元通才說了一句話：若得郡主庇護，可一世無憂。
當時裴夫人極為震驚。
從而對郡主是福星一說，深信不疑。
裴灝聽到裴夫人的講述，他暗罵一句老和尚著實狡猾成精。得郡主庇護一世無憂，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裴夫人哭道：「灝兒，是母親對不起你……」
把她生生折斷了兒子的福氣，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裴夫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裴灝沒有流露出一絲責怪她的意思，「您是初衷是為了我好，我不怪母親。」
「不是的，都怪我。」
「不怪您。」
「怪我怪我的……」
「……」
裴灝覺得要適可而止，不能再刺激她，話題一轉，「母親，我不太相信命的，福氣是人爭來的，不是外人給的。」
「爭、爭來的？」
裴夫人琢磨著這話，眼淚止住了一些。
等她走到外面，看到了盡職的胡三。
胡三見到裴夫人有點兒心累，若不是她折騰出退親的事，現在世子爺都不必養傷之時還要勞心勞力去謀劃。
不過，胡三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夫人慢走。」
「胡三，照顧好世子。」
「是，會的。」
胡三憨憨地應了聲，裴夫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問道：「胡三，你說福氣沒了，還能爭回來嗎？」
「福氣啥的俺不懂，但是丟了啥就去撿啥唄。」
「……」裴夫人若有所思。
當看到她終於走了，胡三暗自鬆了口氣。
然後胡三轉回臥室把情況說了。
看這個情況，再過不久裴夫人就會想通。
裴灝揮手示意他出去，再拿起一本書翻閱了起來。現在他的腦海里壓根沒有想裴夫人的事情，心裡正琢磨著三天過去了，小沒良心的怎麼沒來看他呢？
回到京城了，她就把他忘了？
「世子，喬公子來拜訪您，要見嗎？」胡三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裴灝回過神，「把他請進來。」
不多久，喬青竹身穿一襲素色長衫進來，舉止有度。
兩個人先是寒暄兩句，下人端上了茶水點心招待。
等屏退左右。
裴灝說起了喬啟之事。
喬青竹心中微驚，站了起來朝裴灝深深一揖，「多謝承明兄相護之情。」
「行了，不稀罕這套，人很可能還沒死，後患還在的。」裴灝想到喬啟可能沒死，「只要喬啟自己不作死，問題理應不大。再說他和你有十年沒碰面了，有事情不一定能牽到你。唯一不定的因素是他的主子……」
「他主子是誰？」喬青竹脫口問。
裴灝複雜地道：「是謝璋。」
喬青竹：「……」在玩兒他嗎？
裴灝又道：「我今日跟你說這些事情，是想給你提個醒兒，日後說不定喬啟會來尋你，免得你上了他的當。」
「我知道，謝了。」
「不客氣。」
裴灝琢磨過此事，喬啟假死過後，需要隱藏身份，還真有可能來京城尋找喬青竹，而一個戲班子，正是藏身的好去處。喬啟現在的身份極為敏感，西南邊陲中見過他真容的人不少。
喬青竹只要跟他有所接觸，只會被喬啟拖下水。
兩個人沒再說喬啟之事，倒是喬青竹問起了他和郡主，「真退親了？要放棄嗎？」
裴灝很是淡定道：「放棄是不可能的。」
「那你有得辛苦了。」
「沒什麼，說不定辛苦一通反而是好事。」裴灝想到西南受傷之時，小姑娘日夜守著自己，心裡一陣陣發燙。
喬青竹見到突然笑得春意蕩漾，便知道好友在想什麼。
在鎮國公府只待了小半個時辰，喬青竹便起身告辭。
下人便開始清點他送來的東西。
這段時間因為裴灝生病，不見外客。
可是京城各府送來的慰問禮不少，獨獨缺少了公主府。
翌日一早。
長公主收到了裴夫人讓護衛送來的拜訪貼。
不過，長公主隨便找個藉口推掉。
自從得知裴夫人嫌棄婉婉，長公主便對於她就沒有好臉色。只是沒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又收到拜帖。
一連三日，都有裴夫人的帖子。
長公主沒好氣，「你說她想做什麼？」
「不想見就不想，又不是什麼大事。」杜駙馬笑著安慰。
長公主道，「是不太想見她，煩人。」
「那就不見了，安心養胎。」
杜駙馬幾乎把外面煩心的事都擋在府外。
等避開了長公主，他就朝大管家吩咐，以後裴夫人的帖子，一律不准送去正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