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那歡快地救命聲
蘇大夫人懷裡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咬著牙並沒有替蘇瑜求情。閱讀她帶著女兒戰戰兢兢跪伏著。
杜婉發話，「去請府醫來看看，不要讓她死了。」
「是，郡主。」
下人連忙去請人。
杜婉想找麻煩的人昏迷不醒，再看到蘇大夫人柔弱的樣子，她也升騰不起找茬的心情。
沒待多久，杜婉又走了。
「凝琴，你說蘇家人怎麼就沒一個自盡呢？」杜婉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大概是一家子，一直都在一起吧。」
「牢里也是關在一起，來到這裡都是一起？」
「是的。」凝琴只想到這個理由。
杜婉覺得有理，「一個人落難了可能會想不開自殺。但是一家子落難了，死志就沒那麼大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的。
杜婉不知道她剛才就去溜一圈，落在一些人的眼裡，同樣很奇怪。
例如廂房裡，蘇澈父子。
蘇澈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
蘇父就坐到他身邊，「澈兒，你說郡主……是什麼意思？」
「皇上意思很明確，蘇家人隨郡主處置。」蘇澈只感覺到未來一片黑暗。原本按照他的預想，蘇家這次在劫難逃。十歲以上男丁很可能會被斬首。現在淪落為官奴，至少保住了性命，可也有些奇怪。
蘇澈輕聲道：「父親，背後應該有人在幫咱們。」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會是誰？」蘇父壓下了心底的焦慮。
蘇澈回想起剛才杜婉的態度，「是郡主？」
蘇父沉默，「可能嗎？」
「皇帝不是心慈手軟的，能讓他改變主意的人不多。」
「那郡主為什麼要救我們？」
「不清楚……不過父親，咱們要好好地活著，就算活得再艱難，也要活下去……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蘇澈說完這話時，用力握住了父親的手。
「澈兒……「
蘇父回握著兒子的手，很是壓抑。
尋死的念頭，他有過的。
一個養尊處優數十年的人，一朝成為賤奴，蘇父是深受打擊的，活下去的意志不強的，為了家人他這些天一直在強撐著。
蘇澈的堅定，給了蘇父的勇氣，「父親，我們還要看好娘親，還有弟弟和妹妹要照顧。」
「為父知道，只要能活下去，就不會去尋死。」
「……」
「嗤！」屋子裡，一個年輕人冷笑，「真好笑，以為現在就安全了嗎？說不定日後我們會過得比死還不如。這一切都拜誰所賜？還不是大伯養的好閨女。不要說什麼祖父貪墨與蘇瑜無關。如果不是她犯下的錯，把丞相府推到了風頭浪尖，祖父會被人盯上嗎？」
「律兒，閉嘴。」旁邊一個沉默的中年人喝止了年輕人。
中年人轉面對蘇父道，「大哥，是律兒說話不過腦子了，他的話您別介意。我們都是一家人，有福的時候一起享，沒道理落難了就互相推卸責任。」
那個叫蘇律的年輕人頓時閉住了。
蘇澈站起來，深深向中年人一揖，「二叔，抱歉。是我們連累了二房。」
「不要這樣，咱們都是一家人。」中年人連忙去扶蘇澈。
蘇父沉默不言。
倒是蘇二叔強行讓蘇律向大伯道歉。
蘇律是有點不情願，還是照做了，向蘇父低聲道歉了。
這讓一時興起，正關注著蘇家情況的杜婉很是意外。
走路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這個蘇家跟她所想的，有點兒不一樣。
通常來說落難之時，親人之間暴露出真實的嘴臉，互相唾罵，互相指責，互相推卸責任才是正常的。
憑著這一點，杜婉對蘇家的惡感減少了一丟丟。
不過，她不會為此放過蘇瑜。
蘇瑜是必須死的！
但為了應付皇帝舅舅的，可以讓她死得慢一些。
回去了玉靈苑。
杜婉去休息了一下。
凝琴就過來提醒，正院的嚴媽媽來了，說長公主請她去正院用晚膳。杜婉洗了一把臉，整齊過儀容後。
去正院的時候，除了杜駙馬和杜潛外，還見到了裴灝。
裴灝看到她踏進廳里，站了起來迎上去。
杜婉衝著她眨了眨眼，「在我家不用這般客氣。」
「嗯。」裴灝含笑地點了點頭，壓抑掉心底的喜悅。
小姑娘衝著他眨眼的樣子，真調皮。
接下來的一頓飯，吃得氣氛很古怪。
裴灝處處照顧著杜婉，把丫鬟伺候主子吃飯的活，不著痕跡地接了過來。是他本人以為自己做得很晦暗，可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了，哪個看不出來他那點小心思。唯一心大的人，恐怕只有杜婉。
杜潛總覺得裴灝心思不純，想阻止又礙著父母在場，不好挑明。
再說了，這個事情真不好挑錯。
長公主在一旁瞅著，溫柔的眉眼都含笑，顯然很滿意裴灝這個女婿。倒是杜駙馬很是淡定，有時還會學著裴灝的樣子，替長公主布菜。
活了大半輩子，突然學到了……
用過飯後。
兄妹倆帶著裴灝告辭。
本來裴灝想和小姑娘單獨相處，奈何大舅舅不識趣，總是亦步亦趨跟著。
杜潛又站到了兩人中間，「裴世子，衙門的事忙完了嗎？」
「下衙了而已。」裴灝沒說忙完了，「最近事情較多，我說忙碌完了，杜大哥也不會相信吧。」
「那你是特意抽空過來吃頓飯的？」
「不，是特意來找婉婉的。」裴灝微笑地說著。
杜潛倏地回頭看向他，很快又禮貌地保持微笑，「裴世子來尋我妹妹何事？」
「是我之前托婉婉一點兒，是一點私事。」裴灝說得含含糊糊，令人很容易想歪。
果然，杜潛心底的小火苗一下子被點燃，「私事？胡說什麼。我妹妹還沒過門了，能和你有什麼私事？」
裴灝一副為難的樣子，「那怎麼辦？會不會壞了婉婉的名聲？杜大哥，那要不要把婚禮提上日程？」
「你——」
想得美！好傢夥，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杜潛一腳要踹向裴灝。
裴灝早的防備，身姿一轉，居然來到了杜婉的另一邊，還一把抓住了杜婉的手，拉著她就要逃！
杜婉是誰？
最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她故作慌亂，小小聲地喊救命，「哎喲，大哥救命呀，我要被壞蛋捉走了。」
「？！」
這是當著大哥的面，去拐人家的妹妹？！
遠處看到的親衛們對於世子爺此舉很是佩服。
杜潛怒道，「裴承明！你活膩了嗎？！」
「……」裴灝心尖顫了顫，握住小姑娘的手，更加不肯鬆開。他甚至一把摟住小姑娘的纖腰，帶著她施展輕功，一下子沒影兒了……
遠遠，杜潛只聽到妹妹那歡快地救命聲。
——
PS：晚安，小可愛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