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師
王虎愣了愣，沒搞明白對方怎麼會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啊？你是說那白頭髮的丫頭？她怎麼了？」
「我問你，張執事為何在這麼多人里特別把這小丫頭留下來？」劉四神神秘秘地說道。
「張執事不是說要買她當丫鬟嗎？」
「嘖，這話你也信啊，真要買個丫鬟用得著在這種鄉下地方？」
「也是，可那是為何？」
「哈哈，你莫不是沒有瞧見？此等白毛異類，張執事當真是有心。」劉四不再遮掩，敞開了說道，「他這是要獻上去尋得少主賞賜呢！」
「少主？」張虎一驚。
「少主乃下一任掌門人選，地位如今便已不在長老之下，遑論繼任掌門之後？咱們這位張大執事怕是早就做好打算，尋機要投其所好了。」
「張執事竟會如此？」
王虎似乎有點不敢置信，這似乎與他對那那張執事平日裡的印象不太一樣？
「當真無二！門內誰不知少主的喜好？那小丫頭一頭白毛，生得也很是標緻，送到少主手裡，嘖嘖，恐怕落不到什麼好下場。獻上這份大禮，張執事這回啊，怕不是又要往上升一升嘍。」劉四頗為感慨地說道。
此刻，終於明白過來的王虎當即呸了一聲，低聲罵道：「我當他張執事有多清高呢，原來也是趨炎附勢之徒！」
「是你你不做？」劉四聞言不禁反問了一句。
「我」
張虎無言，逐漸沉默了下去。
「呵呵。」
劉四看著對方略顯掙扎的神情，忍不住譏笑了起來。
二人不再多言，心裡各懷揣著心思，騎馬繼續前行，接下來的路還長著呢。
······
花熒後背貼著冰涼的木板，心中升起的寒意與之相比更甚。車廂外二人片刻的交談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她本以為進入門派後會被安排當個丫鬟，然後可以尋機練武，不曾想竟有如此變故。
姑且不說這化刀門大肆招收弟子門人濫竽充數，試圖用他們這些資質平凡的孩子填充門內損失弟子的空缺，那劉四話里話外透露出的意思也令她萬分驚詫。
少主？
雖是不清楚那少主究竟是何等喜好，但從那劉四口中也聽得出，多半不怎么正經。
莫非是喜歡折磨人不成？
花熒從小到大沒怎麼出過村子，對陽山村以外的地方大多都是從大人的敘述中得知，此時碰到這種情況，心裡慌亂的同時也在思考著對策。
「要不要逃走？」
她在車廂內環顧了一圈，看向幾個熟睡的夥伴，二愣子，狗娃
如果真按那兩人說的，他們這些孩子哪怕是加入了門派待個兩三年也不過是去送命的存在，留在這化刀門，以後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愣子，二愣子，醒醒，醒醒。」
花熒走到一個孩童旁邊，把他叫醒。
「二丫姐怎麼了？是不是發吃的了？」二愣子黑暗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好半天才確認是誰。
「二愣子，快把大家叫起來，我有事要說。」
花熒聲音很是急切，但她又不敢很大聲，生怕驚到了外面的兩名藍衣弟子。
「哦哦。」二愣子還在犯蒙，傻傻的照做，一個一個把同伴從睡夢中喊了起來。
「愣子咋了，喊俺起來幹嘛？」
「是不是到地方了？」
「到地方了？好黑啊？」
七八個孩子聚在一起，加起來都沒有兩個清醒的，全都迷瞪著眼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大家小聲點，都聽我說.」
花熒壓著聲音，剛要把方才聽到的事情告訴大家，馬車卻似乎是磕到了什麼東西車廂猛地晃了一下，同時，傳來馬匹的嘶鳴聲。
「王虎，劉四，快跟我過來。」
剎那間，原本寂靜的山林中嘈雜聲頓起。叫喊，接連不斷的馬蹄聲，與孩童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花熒聽得出那叫喊聲是誰，正是那張執事。
此人厲聲剛至，王虎、劉四二人當即酒醒了大半，慌忙問道：「張執事，發生什麼事了？」
「呵，還能是什麼！」張執事冷笑一聲，「這飛狐門果然不出長老所料，竟真趁著我派招收弟子之際前來搗亂，你二人速去前方集合，領命行事！我再去通知其他弟子。」
「是！」
王虎、劉四二人相望一眼，均從對方神情中看到了駭然之色，隨即拍馬往前方趕去。
飛狐門乃是盤踞在東青縣臨縣的一本地江湖大派，與他們所屬的化刀門互為糾葛數十年的死對頭，兩派平日裡多有摩擦時常有弟子因此殞命。就在這個月月初的對立中尤為嚴重，此次交手致使雙方損失慘重，化刀門外門弟子之所以所剩無幾便是因為此派。
「王虎，看來那消息是真的，這飛狐門當真可惡，竟趁著夜色偷襲，今晚咱二人怕是要遭大殃了！」
「哈哈，劉四，你莫不是怕了？」
「你難道就不怕？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等下衝上去的時候小心別被哪個不長眼睛的陰上一手，這大晚上的，暗箭難防啊。」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倒要瞧瞧長老請來的高人究竟是有什麼能耐。」
二人說話間已至車隊前方的集合點，數十名身著藍衣的內門弟子紛紛趕來，此外，場面上還有與他們衣著截然不同的十數名黑衣人。
並且，周圍烏壓壓的密林中似乎包圍著一隊人馬，散發著寒氣的兵戈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光。
「孫道梁，別躲了，來都來了還不出來一見？」化刀門這邊領頭的一中年刀客衝著林中喊道。
「哈哈哈，李老弟別來無恙，今夜可真是巧啊，你我二人竟在此相遇。」
一黑臉大漢從林中騎馬而出，看他渾身沾滿了露水，似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想不到堂堂的飛狐門為了此等小事竟派出一長老攔截我等，當真是好大的手筆。」中年刀客針鋒相對的說道。
「哪裡的話，我們也不過是路過而已，弟兄們，都出來跟咱李大堂主打個招呼。」
黑臉大漢笑著朝四周的密林中招了招手，頓時馬蹄聲與兵器的錚鏘聲隆隆響成一片。
眼看著對方林中躍出的人馬越來越多，遠甚於自己這邊，馬背上的中年刀客也隨之繃直了身子，噌的一聲亮出了兵器。
「少廢話，今日你等既然敢埋伏在此，當心折了老命！」
「哦？李老弟莫不是還有什麼後手不成？有的話就早點亮出來吧，刀劍無眼，晚了就來不及咯。」黑臉大漢笑聲十分猖狂，一點也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哼。」
李堂主自知不是對手，也不敢托大，當著眾人的面，忽然轉身向身後的一輛馬車中拱了拱手，語氣恭敬道：
「請仙師出手！」
嘩！
此聲叫喊聲量極大，不僅是化刀門這邊的眾弟子聽了個一清二楚，就連周圍更遠處的飛狐門眾人也猛地被驚出一身冷汗。
「仙師？！」領頭的那黑臉大漢突然眼皮狂跳，似是聽聞過對方口中的仙師之威名一般，心中一陣悸動。
「呔！莫要胡言，仙師豈是你等能請得動的？」
大喝一聲，黑臉大漢雙腿猛地一夾馬肚，三下兩下沖了上去，抽刀便要將那口出狂言的李堂主砍成兩段。
「請仙師出手！」
危險臨近，李堂主卻是臨危不亂，繼續保持拱手的姿勢衝著身前的車廂中恭請著。
唰！
眼看著那銀花花的大刀將要砍到他的身上，一道銀光兀地從車廂中射出，直接將那黑臉大漢的大刀彈了開來。
「六行山正一道人在此，何人膽敢攔我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