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年的打聽,隔壁這宅子終於有了消息。
前兩天那個出國的胡進,他弟弟胡民去房管處辦理好了房屋退還手續。
還順便打聽到了他現在的住址。
駱濤很想去他家問問,又感覺有點太心急了,冒失的上人家問人家賣房不,也有點說不過去。
看來只有等那個胡民自己來這看房,駱濤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就行。
真的是左等他不來,右等他也不來,駱濤都以為他會不會不記得了位置。
日子還是那樣有規律的過著,和蘇桂蘭一起著陪著朱霖聊天打牌。
她還有三個多月就即將要臨產了,想想都很激動,這又要做爸爸的節奏,心裡也總有一種老來得子的興奮勁。
沒事就來王大爺的門前,陪著一群快樂的老大爺,逗樂子下象棋。
駱濤現在在大爺圈是名人了,他還是百花護國寺這幾條近的胡同大爺圈的群主。
好傢夥,一出門就隨手帶一個紅木的小馬扎,還帶一個大茶瓷缸,腰裡別著父親駱少逸的「大將軍」。
你們是不知道那幫大爺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一個個都是駱濤的老粉條,能不羨慕嗎?二十多歲就過上了七十歲的生活。
請想問問全網還有誰?不服你站出來。
「馮大爺,還走不走了,您別老想啊!您要是再想一會,我媳婦該喊我回家吃飯了」
駱濤手裡拿著馮大爺的車,頂著下巴直勾勾的看著他。
眼神還帶有一點挑釁,哥們這樣才是大神,什麼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踏北海幼兒園,這些都太過份了。
駱濤這半年來,憑棋藝橫掃了百花深處這條胡同,弄的現在有些大爺都不帶他玩了。
哈!哈!
這段時間來駱濤不是去潘家園淘點東西,就是去早市買點給孕婦吃的補品,還有就是去張伯駒先生那裡學習,隨便弄些文物方面的書籍。
天氣只要好,駱濤就會出去陪大爺們下棋,開始他們還看不上他,沒辦法只好亮亮本事給他們瞧瞧。
誰成想沒收住,打遍了胡同無敵手,其它幾個胡同的大爺聽說了,都想來挑戰,殺殺駱濤的銳氣。
這不馮大爺就來了嗎?他是新太平胡同的,真的是辛苦了,大老遠來,只能說一聲抱歉,您老又輸了。
「哼,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我不跟你玩了」
馮大爺說來氣就來氣,伸手一摸,好嘛象棋改麻將了。
站起身就去王大爺店裡,花一毛錢買了兩頭醃的蒜瓣,吃起來甜甜的那種。
這是挑戰駱濤的規矩,輸了兩頭蒜,贏了駱濤就給他們四頭蒜。
駱濤就想跟他們鬧著玩,沒成想這陣子就贏了小半罈子蒜,意外的收穫,不過駱濤也不是全拿家裡,都是分給在座的街坊們吃。
可不能碰到廠橋小學放學,有知道的小屁孩,一下了學就往這跑,為了滿足這些小屁孩,駱濤每天都要自己花五毛錢買蒜。
什麼錢不錢的,開心最重要,駱濤現在的身價也有五十多萬了,生意不光在京津冀還有東三省都開始進入了。
幹得實在太大了,駱濤也開始有點怕,侯明他們每次來,駱濤都給他們說,風頭一旦有變就立馬撇清。
駱濤是跟那生意是越來越遠了,也不怕他們瞞著駱濤貪點錢,他現在不求那生意能給他帶來多少錢,就希望大家都沒有事。
大柵欄的家具作坊,駱濤是一點不擔心,老張頭本事通天了,居然掛靠在了街道下面,一年給些錢就行。
老而彌堅,說的就是老張頭,大寫的佩服。
「蒜給你,你小子一點也不尊老」
嚯!大爺這話是真說到頭了,欺負你一個,幸福千萬家,一點都沒有舍小家為大家的精神。
「您看看,我這也不是為了大家能吃點蒜嘛,您老怎麼還怪上了我。」
駱濤那個一臉的委屈,我很冤啊!
「就是,馮老頭說你爛棋婁子,你還不信,現在知道了吧」
這孫大爺說著話,順手就把蒜頭拿走,雙手就那麼幾下,就給大家分好了份。
大家吃著蒜瓣,還逗著馮大爺。
「哼,小濤咱們接著來」馮大爺最煩別人說他爛棋婁子了。
手拉著駱濤還要下,旁邊的馬大爺就不願意了。
「您還來,這該到我了,您一邊涼快去」
好嘛,兩個老頭吵了起來,最可怕的還有不嫌事大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小濤你起來,讓他們倆個下一盤」
「就是,讓他們下,看看誰的棋更臭」
「嘿嘿,棋我給你們擺好了,兩位請吧」
駱濤弄好了棋盤,就趕緊離開了戰區,往安全地帶前進。
「哼,誰怕誰」
「你當我怕你啊!」
這邊棋盤上就你來我往,雙方殺得正酣的時候,有人叫了一下駱濤。
「小濤,你看看那宅子的主來了」
駱濤回頭一看是王大爺,便隨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剛才還真有人進去了。
「王大爺,謝了您嘞,我先回了」
謝完王大爺,駱濤就拿著馬扎和茶缸回了家,把東西放進門裡面的自行車后座上。
便再次拍拍衣服,感覺沒有什麼不對,邁步出門去了隔壁。
到了門口也沒進去,用眼往裡先瞧了瞧幾下,尋找一下剛才進去的人。
進門就能看到影壁,駱濤就進入了外院,大門左側有門房,還有通往跨院的月亮門。
再往裡還有一道門,稱為垂花門,這就是傳說中的二門,大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得就是此門。
駱濤站在門外好久,還是鼓了勇氣進去。
走到垂花門處,就看到了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者頭髮有點發白,也就是黑白相間,不高不胖,長的頗為中資,年輕的也就三十歲多點,穿著一身中山裝,看樣是出身機關單位。
「你們好,不知你們是不是姓胡?」駱濤見到人便開口問了。
「嗯,不知您是?」年輕人接話。
「我就住這隔壁,剛才看有人進來,就過來問一下」
駱濤又是習慣的掏出煙遞給他們,可惜都不喜歡抽,只好自己享受了。
「原來是鄰居啊!您家是不是姓駱」老者問駱濤。
「是的老先生,不知道您是胡家的哪一位?」
「哦,我是胡民,這宅子就是我大哥胡進買得,駱敬是您什麼人?」
「沒有想到您老就是胡家的二爺,我小時候聽過您,駱敬是我爺爺」
「呵呵,您爺爺還好嗎?」
「他老人家早幾年就走了,還勞您記得」
「唉!我沒有想到這,以前我來這住過幾次,跟您爺爺聊天很投緣。」
「您的大名,我還是聽他老人家說的吶」
「慚愧,勞他還記得我這個小年輕」
這一下子就勾起了老爺子對往事的回憶,有點哀傷,認識的老人走了,院子也變的斑駁不堪,遠在異鄉的親人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時間過的好快啊,沒想到人走了,這院子也會淒涼」
不知道他這話是否就單單對駱敬的離逝和他大哥遠在異鄉的感慨,還或者有別的意思。
「老先生不要太悲傷,現在什麼都慢慢的變好,人要往前看」
「小兄弟說的是」
過後駱濤就陪著父子倆個人,逛了一遍這大宅子,可惜啊!跨院有幾間在屋裡都可以看星星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就算不住人,也該修修吧!太圖省事。
駱濤陪他們逛了一圈,父子二人滿臉的哀傷,看他們這樣駱濤也不好開口問他們賣不賣的事,等有機會再問吧!
駱濤邀請他們父子留下吃個便飯,他們婉拒了說下次。
好吧!駱濤就看他們騎著車,慢慢的離開視線。